走到一个身着裘皮的人身后,拍了下他才肩膀:“兄弟,你可是来了,我可等你好久了!”
那人回头,正是路连声,他对着大壮有礼貌地一笑,却是比上次多了更多的生分,他道:“大壮兄弟,能否再带我进去?”
大壮一拍胸脯,笑道:“才刚你不说完,再说一便作甚?来快进来,这外面忒冷了。”
我放下心来,看来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可忽然一阵光亮照射到我的眼前,我登时看了过去,却发现那亮银色的光竟从一棵树后反了过来,我朝徐老伯示意,他不声不响的隐身飞了过去。就在此时,那银色的光芒却是动了动,此时,我便发现端倪,竟是一个个穿着亮银盔甲的兵士,他们的躲在树后。“小灵儿,这帮人可是不少,竟是将桃花源围了个水泄不通。”
听到徐老伯这话,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看样子,是那个叫做路连声的人带过来的,只是不知,他们到底要意欲何为?看那模样却是不像是好人。“你们怎么还不进来?”
大壮竟是去而复返,一旁的路连声不断的看向四周,一看便不是好事。我便是故意凑到他身前问道:“路公子上次见你还衣着寒酸,此番是去哪里发财了?”
他明显一愣神,笑道:“此番科考一句中地,自然境况不能同往日而语。”
大壮在一旁傻笑:“灵儿,我可听兄弟说,相中你了,这才来此。”
我便是发出冷笑,好一个由头,我竟不知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竟然能让一个刚中举的书生带几千兵卒来找我。“我何德何能?让路公子派了这么多人迎娶。”
我躬身对他使了个礼,再抬头时,看到他的笑容僵在脸上,声音竟是颤抖起来。“你、你说什么?哪来的别人?”
他佯装害怕,身子朝大壮旁靠了靠。大壮扭头看向四周,此时兵士许是听到我的话,一个个躲了起来,道:“哪有人?灵儿你眼花了吧?”
说着,笑嘻嘻的跟路连声道:“别看灵儿模样周正,看起来像个十八九的女娃,可光来我们这里就有四十年了!”
路连声的脸上明显呈现出不可思议的模样,看我的目光也未有之前的眼泛桃花了:“你么这的人不显老?”
“可不是!”
大壮一掐腰笑道,“兄弟以后在这可是有福气了。”
那路连声眼珠一转,不知是憋得什么坏水,我便时刻跟着二人,而徐老伯则是在洞口外观察那些兵士的动静。跟着路连声走了半天的功夫,起初他还怡然自得,可后来竟是不时的向外张望,我心下有数,许是他们约定了个时辰,却还未进来。及至天黑,路连声似是有些无奈,对大壮拱手道:“谢谢兄弟抬爱,可家中尚有老母,实在不便一人前来,改日。”
此时,徐老伯不知何时已到了我的身后,对我耳语一番:“都除掉了。”
我一惊:“难不成把他们?”
徐老伯笑着舔了舔嘴,对我道:“今晚不用给我做晚饭了。”
这徐老伯竟然把那些人都吃了,许是见我眼神也异样,徐老伯忙是解释道:“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一个个都带着刀呢。”
大壮已是送走了路连声,我们忙是将此事告诉他,可他却不以为意,因着他并未看到一众兵士的尸体,我却不好解释,这是徐老伯将他们的尸体扔出了十里之外。见劝说无果,我们也只能紧紧盯着他,免得出了什么祸事,可是大壮一个大活人,吃饭睡觉,我们总也不能拦着,事情还是发生了。此时夜已三更,忽然听到喊杀声震天,这可吓坏桃花源一众村民,他们居于此地几百年来相安无事,猛然听到这喊杀声,一个个忙是聚到一起,却是忘了应拿着家伙跟他们拼一下,已是慌张的犹如待宰的羔羊。“没、没事!”
大壮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我们的面前,身后跟着的是路连声,再是后面,却是足有几千人的兵士,这般气势一看便是要出事。可他心思澄澈,愣是不懂其中缘由,反是将路连声向我们面前一推:“路兄弟说,这些都是他的下人,他们也想一起来,有福同享。”
说话中,又嘿嘿的乐了两声。桃花源里的乡亲再是淳朴,此时也知道事情不像是大壮说的那样简单,谁家下人戳着盔甲手拿银枪?果不其然,路连声撕下最后一点伪装,将身边挡害的大壮一把推了出去,用手指着乡亲道:“此地为临淄县管辖之内,自然也归临淄城的父母官,现在,本官命你们搬出这桃花源,否则我身后的士卒可不答应!”
话落,人群中自然响起不满之声,大壮更是愧疚,他跪在路连声的面前道:“兄弟,你看在哥哥的面上,能不能别这样,这是我们的家……”“滚开!”
路连声一脚踢开大壮,骂道,“你就是个傻子,谁是你兄弟!”
桃花源里,人人淳朴,从不知这“傻子”是何意,大壮明显愣了下,抹去眼角泪水:“傻子是什么意思?”
“傻子就是你这样的!”
他大骂道,随即一脚又踢了过去,这次大壮立马明白,“傻子”二字是骂人的。他眼泪汪汪的回头看着一众乡亲,跪在地上,“砰砰”地磕了两个响头:“是大壮对不起大家!”
说着,竟然一头撞在地上的大石头上,顿时血流如注,从着头顶流了下来,他嘴角微微颤动:“对不起……”说罢,竟是直接见了阎王,大壮的死,让从未经历血雨腥风的桃花源村民吓得抱头鼠窜,连着反抗都没有,便是跑了出去。桃花源民风淳朴,人人皆是良善,怎能将家园拱手让人?“大家别走,我们跟这路连声斗上一斗,便是死了,也是堂堂正正!”
可我的话音却淹没在一阵“快跑!”
的声音之中,哪有人管我说什么,不一会儿这桃花源里的人都四散而去,只剩下我和徐老伯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