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护卫，怎么可能连个死人也查不出来历？”

这话虽然是问句，可宁玥的语气完全是肯定的。白烨宸静静地看着宁玥，从中秋宴开始，她正式出现在他的面前，每一次都让他惊艳，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色面容，总是异常平静，她到底知道多少事？又是怎么知道的？良久，白烨宸才深深叹了一口气，“封煜，验尸！”

“遵旨。”

封煜看了身后的黎暮一眼，黎暮向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柄匕首。不知他在匕首上涂抹了什么药物，随后，他将尸首的上身的衣物全部撕开，锋利的匕首缓缓刺入尸首的腹部，在肚脐的右侧划出一个掌心大小的方块。黎暮用力一掀，这掌心大小的皮肉便被他撕了下来，在这过程中，尸首没有留出一滴鲜血。宁王面色一变，他主掌户部，何曾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下意识地想去遮挡宁玥的双目，只见宁玥一眨不眨地望着黎暮的动作，面色如常！这要见过多少血腥之事，才能将一个少女的心磨炼得如此坚忍？宁王回想起那日清晨，少女杀人回府时，青蕾掏出的那件血衫，从那日起，宁玥就性情大变，就连他都看不透了。此时，黎暮又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将瓷瓶中的药水滴了一滴在这皮肉上，这药水并不融入肉中，反而在肉上凝而不落。待黎暮缓缓晃动皮肉，让药水滚了一圈之后，这药水方消失不见。众人屏息静气，直直地盯着黎暮手中的皮肉，不一会儿，只见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蜷缩起来，淡淡的黑色在鲜红的肉上缓缓凝聚。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黑色终于变得清晰起来，皮肉早已不复之前的鲜艳，变成了惨淡的白色，一串醒目的黑色数字印在上面。黎暮用相同的方法，取了剩下十二人的皮肉，只用让人去查这些编号隶属于哪个世家，便知这些死士是谁派出的了。“黎暮，查！”

封煜淡淡地说道。“是，主子。”

黎暮转身离去，不过片刻便领进一人，那人身着和黎暮一样的黑衣，显然是封王府的暗卫，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案册。“回禀陛下、主子，已经查到了，这十三人都是李将军府上的死士，于去年三月入府。”

杨公公眉心一跳，忙走上前接过案册，递到白烨宸的面前，那十三张人皮也被盛放在一个托盘中，与案册并排在一起。白烨宸细细地核对了人皮上的编号，与案册中确实无误，“去请李将军和李大小姐过来。”

“遵旨。”

杨公公急忙应道，心中暗自揣摩，陛下自从登基后，一直喜怒不形于色，为了这宁王府的二小姐，今日没少动怒，看来这宁二小姐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不轻。不过片刻，李暻雯便跟在李将军的身后，走入白烨宸的王帐中，待看到静立一侧的宁玥时，心中一震，宁玥怎么可能还活着？那她派出去的那些死士呢？不待李暻雯细想，地上整整齐齐排列的十三具尸体，已经告诉了她答案。李暻雯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紧紧掐入肉中，这才让她不至于惊呼出声。李将军则要比李暻雯老辣得多，他的目光在尸首的腹部一顿，心中已有计较。“臣（臣女）参见陛下。”

“平身。”

“不知陛下召见臣父女二人，有何要事？”

“今日狩猎，宁王府二小姐迟迟未归，宁王在宴席上请朕派人搜寻，封煜亲自搜寻，救回宁二小姐，封煜在救人时，发现宁二小姐不是被野兽袭击，而是被人追杀。”

话落，白烨宸一顿，锐利的目光扫过李将军和李暻雯的脸，后者的小脸霎时一白。李将军却未接话，只是静立在侧。白烨宸继续说道，“宁王和宁二小姐都要求彻查此事，宁二小姐更是要验尸。这十三具尸首的验尸结果在此，他们都是李将军府上的死士，故而朕不得不将李将军和李小姐请来。”

“陛下，这证据一定是宁玥伪造的，绝不可信！”

不待李将军说话，李暻雯已率先开口道，“今日，臣女与宁玥一同随公主狩猎，在路过一处壕沟时，臣女的马不知为何受惊，宁玥恰巧在臣女身侧，一连串变故，让宁玥的婢女掉入壕沟中，宁玥定是怨恨臣女，这才伪造了这些证据诬陷臣女，请陛下明察。”

宁玥看着李暻雯，唇角一勾，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照李小姐这么说，这些设伏妄图加害于我的人，跟李小姐无关？”

李暻雯坚定的应道，“无关。”

李将军看着宁玥的笑容却是心中一跳，只见宁玥笑着望向白烨宸道，“陛下，我朝律法有云，各府豢养的死士及暗卫，只可用于保护各府大人及其亲眷的安危，不可用于暗杀等，若是朝廷有需，国家有难，各府死士及暗卫需交由朝廷统一调度，化解国难。如今，人证物证俱全，这十三具尸首全是李将军府上的死士，却被府上的人用来暗杀臣女，这是不尊国法违背圣意。李小姐说此事与她无关，那就是李将军授意的了？不知李将军让死士伏击小女子，是何用意？死士及暗卫不履行护主之职时，只有朝廷才有权动用，李将军这是以权谋私吗？”

一番话说下来，就连白烨宸都震惊了，不曾料到宁玥居然熟稔律法到信手拈来的程度，李将军看着宁玥晶亮的双眸，第一次感觉到了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