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良、吴广二人得知赵佗出兵的消息时,赵佗大军已经到达了青嶂山下。显然已经来不及突围了。 “子房先生,要不我带着一千人去吸引赵佗大军的注意力,你率领剩下的四千人趁机从小道撤回秦地,向公子求援。”
吴广当机立断道。 “你留下来不合适,还是由我来牵制赵佗大军吧!只要给我留下五百人就可以了,剩下的你都带走。到了秦地后就立即将这里的消息送到咸阳,让公子来决断。”
张良反驳道。 “我不,你凭什么……” “住口,难道你不知道留下来会有杀身之祸吗?你觉得在这南越是你吴广的名头响亮还是我张良的名声更甚一些?你别忘了你我身后还牵扯着多少士卒的生死呢。若是那赵佗知道是我张良在背后捣乱,必然会料到这一切都是公子授意的,自然会有所忌惮。断不会轻易谋害众士卒性命。你呢,才归顺公子几个月,莫说这南越,就连秦地都没有多少人知道你吴广的名头吧?你说南越王赵佗会相信你背后有公子支持吗?”
张良愤怒地打断了吴广的话,将自己留下来的缘由详细地告诉了吴广。 吴广虽然不太情愿将张良置于险地,但还是无奈地接受了张良的安排。因为人家所说的让他无言以对,毕竟选谁留下来牵制赵佗大军可是事关几百名留守士卒的身家性命的。 半个时辰之后,张良与吴广二人已经制定好了分兵计划:由张良率五百人下山吸引赵佗大军的注意力,而吴广则率领剩下的四千五百人沿猎户开辟出来的一条小道撤回秦地。 “竖儒,你给我听好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要给我教授兵法一事还没有兑现呢。”
吴广故作轻松的对张良叮嘱道。 “你个蠢货。只要此番我张良能够绝境逢生,到时候我一定恳求公子亲自教授你我二人兵法,到时候我还要跟你这个蠢货做同窗呢!”
因为在张良看来这大秦只有公子扶苏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兵家,也只有扶苏才有资格教授他与吴广兵法。 片刻之后,张良率领五百人向着山下走去。而吴广则继续呆在山上等待机会。 当张良一行快要到达山下时,就看到大队南越士卒正向着山上搜索而来。 于是张良率领众人嘶喊着向搜山的南越军冲杀了出去,冲到距离南越士卒两百步时突然掉头钻进了青嶂山中。突如其来的冲杀瞬间便吸引了南越军的注意。当南越士卒准备接敌时惊讶地发现那伙刚冲向自己的匪军竟然又逃进了青嶂山中。于是南越士卒在统军将领的带领下朝着刚才匪军逃逸的方向追了过去。 张良一行在几名曾在青嶂山做过猎户的士卒带领下,一直若即若离地吊着南越军士卒。逐步将五万南越军都吸引到了自己身后。然后像遛猴一样地将五万南越军在青嶂山与南岭之间溜了一遍。 两日之后,张良命令麾下的五百随从停了下来,丢掉手中的兵器后席地而坐休息了起来。 “子房先生,我等为何要停下来呢?”
一名亲随不解地问道。 “各位弟兄,两日时间了,足够吴将军他们逃往秦地了。估计那南越军也没有多少气力了,想必那南越军此时必然愤怒不已,再往下走那南越王一定会痛下杀手的。刀箭无情,我不能再拿各位弟兄的性命冒险了。”
张良看着眼前这帮疲惫不堪的士卒说道。 自从率领这帮南越弟兄在青嶂山起事以来,张良是真心地喜欢上了这帮人。因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穷苦出身,是在不得已之下才选择上的青要山。所以这帮人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儿,为人实诚。因此张良、吴广二人自然而然地对这些人多出了几分爱护之情。无论是扶苏所赐予的那五百万钱,还是之后从南越各地劫掠而来的钱粮,除了当做军费的那一部分外,其余的都被张、吴二人大方地分给了这些人。因为这些人看到了张、吴二人对他们的好,所以他们也在努力地用忠诚来回馈张、吴二人。 “子房先生,只要你一句话,弟兄们就跟着你豁出去了。”
坐在张良身边的一名随从意志坚定地表态道。 “弟兄们,感谢你们对我张良的支持。你们放心,只要吴广将军将我们的消息送到咸阳,我们就有救了。公子是不会放任我们不管的。所以我们现在就乖乖地去做这赵佗的俘虏、不,是座上宾就对了。”
张良看着眼前的众人宽慰道。 “子房先生,你是公子的臣子,公子当然会重视的。我们就算了吧,就是几个南越的反贼而已,你说公子扶苏真的会重视我们吗?”
有人抱着怀疑的态度问道。 “众位弟兄尽管放心,你们虽在南越,但是依然是我大秦的子民。诸位如今又助我反抗赵佗谋逆,是我大秦的勇士,我相信公子一定会重视你们的。”
“子房先生,虽然我们不知道你说的这个公子扶苏是个怎样的人,姑且就想象成你说的那样吧。但是我们相信你和吴广将军,这就足够了。我们愿意陪你一起去当这赵佗的俘虏,不对,是座上宾。”
张良感激地看着眼前的众人,暗自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这些人的性命。如果将来得救了,一定要让这些人过上好日子。要是到时候扶苏不念这些人的功绩,他真的会拼尽全力去和扶苏理论个高低。 一炷香的功夫后,南越军追了上来,将张良等人围困了起来。这些南越军见张良等人将武器丢在了地上,就没有大动干戈,只是将张良等人控制了起来。半个时辰之后,领军将领押着张良等人来到了赵佗面前。 “你是那张广还是吴良?”
赵佗盯着张良打量了一番后问道。 “我就是你所说的张广,可是我又不是张广。我乃大秦公子扶苏手下谋臣张良,张广只是用来诓骗尔等的假名罢了。至于吴良,乃公子扶苏手下大将吴广。想必此刻已经回到我大秦地界了吧!”
张良意味深长地回答道。 听闻张良所说,赵佗犯起了糊涂。怎么自己剿匪剿到大秦公子扶苏身上了。 看到赵佗露出疑惑的眼神,张良决定将整个事件向赵佗讲清楚。 “三个月前,我家公子扶苏便密令我等潜入你南越,来给你找找茬儿。我与一队随从扮做粮商从横浦关进入你南越,我记得当时有一队巡逻的士卒确实也怀疑过我等的身份,只可惜被我拿钱收买了。不信你可以派人到横浦关去查对一番,问一问他们在三个月前是否见过一支拉着十几辆粮车的大秦商队入境。你还可以派人去问一问那个收了我的钱的小什长,拿着我给的钱都去干了什么。”
张良看着赵佗戏谑地说道。 赵佗彻底地陷入到迷糊中了,自己刚打算联合江东项氏袭取扶苏的黔中、长沙两郡,他扶苏就已经动手了? “我不管你是不是扶苏的近臣,在我南越如此作恶就决不能轻饶了尔等。即便你是扶苏派来的,我也要让那扶苏给我一个交代。我自问没有招惹过他扶苏,他为何要派人到南越来找我的不痛快。”
赵佗愤怒地说道。 “既然你要讲道理,那我便与你说道一番。当初始皇帝派任嚣将军率领三十万大军南征越族,你赵佗只是任嚣手下一员偏将而已。始皇帝驾崩后,公子扶苏承天命承继大统,数次诏命尔等北上剿灭江东谋逆。可你赵佗呢?趁着任嚣病重夺权,割据南越四郡自立为南越王,违抗公子诏命,公然派出大军据湘水抵抗王师。这就是你说的没有招惹吗?如今我大秦已剿除了匈奴之患,河西之地已尽数归于大秦。倒也是时候该来收拾你这谋逆了。”
赵佗还想着要给张良摆道理,结果被人家反过来先给自己上了一课。关键是人家张良说的也没错,赵佗一时间也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好悻悻作罢。 赵佗思量一番后决定暂时将张良等人收监,同时派出人马前往横浦关核实张良所说的情况。 再说吴广等人,从南越逃出来后就立即修书将南越的情况送往了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