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城内,一处偏僻的院落中,几名秦人正与一名着西域服饰的年轻人密谋着什么。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追杀过张良的姬普等人。 “想不到这月氏王胡韦色伽竟然没有中计,实在是可恶。”
姬普心有不甘地对西域男子说道。 “无妨,我已将此处的消息报给我家主人了,诸位只需耐着性子等待几日,我家主人一定会有主意的。”
西域男子目光坚定地看着姬普等人,决然地劝解道。 “如今这胡韦色伽又要派王公子弟赴秦国了,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告诉我们,只要配合你们,照着你家主人的谋划行事就能挑起月氏与秦国的争端,如今怎么样了?这月氏王人照送,酒照喝。我以为你家主人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只不过是躲在暗处不敢露脸的小人罢了。”
对于没能挑起月氏与秦国之家的战争,姬普等人很是不满,甚至都对这呼衍戈口中的主人产生了怀疑,因此这名姬普的兄弟向这名西域男子说出了自己心中的不满,也算牢骚吧。 “放肆,我家主人岂是你们能议论的。”
听了对自家主人的辱骂之辞,这名叫呼衍戈的西域男子生气的呵斥道。 “退下,不得无礼。”
姬普及时开口拦住了自家兄弟,以免伤了与呼衍戈的“和气”。 那日,姬普等人见刺杀张良一事没有成功,便乔装打扮一番后逃到了这河西之地,在甘州城中潜伏了下来,意外地结识了这名叫“呼衍戈”的西域商人,由于姬普等人言辞中对扶苏以及大秦多有微词,就被这呼衍戈利用了起来,收买成了反秦的的奸细。 其实这呼衍戈也并非商人,而是一名异国来的奸细,打着商人的幌子潜伏在这甘州城里,对于呼衍戈的真实身份,姬普等人也并不清楚,还有这个呼衍戈口中所说的主人,姬普就更是不清楚了,总之在姬普等人看来,只要这呼衍戈愿意帮自己反秦,也就足够了。 见姬普开口拦住了他的兄弟,呼衍戈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开口致歉,以缓和尴尬的气氛。 “姬普大哥,诸位兄弟,适才小弟言辞有些过激,在这里给诸位兄弟赔不是了,还请诸位兄弟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对于呼衍戈的歉意,姬普点头接受了,倒是那位之前出言讽刺呼衍戈主人的兄弟还在生气。 “你也别整这一出了,我就问你,你家主人究竟是何人,到底有没有能耐挑起秦国与月氏之间的战端?”
那名姬普的兄弟看着呼衍戈直截了当地问道。 自从跟着这呼衍戈以来,姬普还以为能在反秦之路上干出几件大事呢,却不想除了打探消息就是打探消息,迟迟没有动静,好不容易谋划了一出挑起秦国与月氏战端的计划,结果屁用没有,人家月氏王照样要送王宫子嗣赴大秦求学。 见自家兄弟再度开口了,姬普只好假装没有听见。 令呼衍戈倍感郁闷的是,这还不算完,很快就有另一名姬普的兄弟补刀了。 “就是,你家主人是小产了不能见风,还是丑的现不了世,也不露面,成天就躲在后面发号施令,还有你,前几日可是信誓旦旦地说只要我们依照你家主人的计策行事,就能挑起兵戈,结果呢,人家月氏王与大秦关系更好了,这不很快就要往大秦送王公子弟去求学了,这就是你家主人的妙计?”
呼衍戈都快要气的吐血了,如此辱骂自家主人,让呼衍戈很是不满。但是不满归不满,毕竟人家说的也没错啊,情急之下呼衍戈只好向姬普投去求救的眼神,希望姬普能开口阻拦一下。 “你看我大哥也没用,我又没说错,你家主人要是真有能耐,就拿出一条有用的计策来,不要再出散播谣言这样无能又丢人的主意了,说起这事儿我就一肚子气,我一介大丈夫,就像鼠虫一样,一天尽往人多处挤,像个贼一样地散播上一点儿谣言,然后灰溜溜地溜走,实在是丢人啊!”
“你……”呼衍戈都快要气的背过气了,只好可怜巴巴地向姬普投去求助的眼神。 可恶的是姬普竟然就明晃晃地将头转到了一边,假装没有看到自己,这让呼衍戈很是郁闷。“看来自己不拿出一些有用的消息来震慑这几人,是很难让这几人心服口服地去做事。”
呼衍戈暗自思量道。 “诸位兄弟,小弟知道诸位兄弟心中有气,只是有一事诸位可能还不知道,我家主人已经暗中派兵将扶苏派往月氏的使团扣押了起来。”
“什么,你说大秦派往月氏使团失踪一事是你家主人所为?”
姬普惊讶的问道。 “正是”呼衍戈说着重重地点了点头。 听了呼衍戈所说,姬普等人不敢再轻视这呼衍戈的主人了,随即收起了对呼衍戈主人的轻视之心,一个敢扣押大秦使团的主,好像跟无能之类的修饰词不沾边儿吧! 不同于月氏与姬普等人的愤恨,此时扶苏的情绪以担忧为主,他的首要关注点在失踪的使团上,好在那一万去河西寻找使团踪迹的虎贲军竟然真的就找到了一丝有用的消息:那就是赴月氏的大秦使团是在进入月氏境内后突然失踪的。这一消息又给大秦使团失踪一事蒙上了一层阴影,并将矛头指向了月氏。 这日朝议,扶苏将大秦使团在月氏境内失踪的消息抛给了众臣。当然了,有很多文臣武将在听闻了这一消息后情绪激动的请求扶苏出兵剿灭月氏,因为在他们内心已经认定大秦使团失踪一事为月氏王胡韦色伽所为。 就在群臣群情激愤地表达对月氏的不满时,百里越却提出了不同的见解: “公子,诸位同僚。百里越以为此事绝非月氏所为,月氏才将河西之地割让给我大秦,再生事端,难道还嫌割让的地方不够多吗?依在下看来,诸位同僚的认识反倒不如我军事学院的学子,我大秦军事学院有一校尉,此人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预测到河西之地会再生事端,并早就言明此事定然与月氏有关,只是绝非月氏所为,此次发生的事情,竟然与那校尉预测的丝毫不差。”
“哦!这倒是一件奇事,你且说来听听。”
扶苏好奇地对百里越说道。 “禀公子,这名校尉名叫周勃,原是刘邦麾下大将,刘邦归降后公子便将这周勃安置在军事学院学习兵法谋略。说来这周勃也是个人才,竟然对军事颇有造诣。因此人勤奋好学,这不就被我这个院长记住了,一个月前我找此人考较兵法,此人竟然告诉说河西之地必起事端,我当时权当此人所言为戏谑之言,也没有太在意,不成想竟然真就被他说中了。”
刘邦归降后扶苏便将这周勃安排到了大秦军事学院学习,这不由于扶苏一直忙于别的事情,竟然忽略了这个周勃,此人就是历史上平定七国之乱,为“文景之治”奠定基础的大才,更是西汉著名大将周亚夫的父亲。 “这掩藏人才,无疑于将金玉埋在土里,这时候一到都不需要你去挖掘,它自己就先放出光明了。”
扶苏暗自感慨道。 “禀公子,臣以为这周勃必是歹人,要不他怎能知道河西之地会起再起事端呢?臣请立即将这周勃交由廷尉审讯。”
一名武将谏言道。 “臣附议” “臣附议” …… 片刻功夫,就有六七位臣公谏言将周勃交给廷尉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