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警察通常不去酒吧，但其中的一种情况不得不去，在试用期结束时，成员们会举行狂欢派对，把新的完整警官给灌醉。为了这个目的，莱利里和我被拖到酒吧，被灌醉到不能动弹为止，让我充分的感受到了来自白人们的热情。这是理论上的说法。“怎么样了？”

莱利在酒吧喧嚣声中问道。“不好。”

我喊道，“被分配到案件进展组了。”

莱利皱了皱眉头。“你呢？”

“我不想告诉你。”

她说，“会让你不开心的。”

“说吧。”

我说，“我能承受。”

“我被暂时调到谋杀组了。”

她说。我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情。“作为侦探？”

“作为穿着便衣的制服警察，”她说，“这是一起重大案件，他们需要人手。”

她是对的。这确实让我很不开心起来。那天晚上情绪一落千丈。我撑了几个小时，但我讨厌自怜，这是脆弱的表现，所以我走出去让寒冷的空气唤醒我。二十分钟后，莱利追上了我。“穿上你的外套，该死的，”她说，“你会冻死的。”

“这么冷吗？”

我问。“我知道你会不高兴的。”

她说。我穿上了外套。“你已经告诉你家族了吗？”

我问。除了她的妈妈、爸爸和外婆外，莱利还有五个姐姐，全部住在莱利家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我见过她们一两次，当她们全家来伦敦购物时，场面极其壮观。“今天下午，”她说，“他们非常高兴。连外婆都高兴，她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你告诉你家里人了吗？”

“告诉他们什么？”

我问。“我在一个办公室做文书工作？”

“在办公室工作没什么不好。”

莱利说。“我还是觉得在外面抓坏人酷一些”我感慨道。“我知道，”莱利说，“但为什么？”

“因为我想帮助社区，”我说，“抓捕坏人。在混乱中带来秩序。”

她悲伤地摇了摇头。“你怎么会认为有任何秩序存在呢？”

她说，“而且你曾经在一个星期六晚上巡逻过。那看起来像是很有秩序的样子吗？”

我想随意地靠在一个路灯杆坐了下来，莱利坐在我旁边，我盯着她眼睛，空气凝固了一会“好吧，”我说，“那你说说你为什么做这份工作？”

我找个话题赶快打破沉默。“因为我非常擅长这个，”莱利说。“这，倒是我没想到的”盯着她的身材，我说。“是的，我是的，”她说，“说实话，我觉得我是个了不起的警察，简直太了不起了。”

“那我呢？”

“你太容易分心了。”

“我可不是。”

“新年前夕，在特拉法加广场，人群很多，一群混混在喷泉里撒尿——你还记得那件事吗？”

莱利问，“局面失控了，混混们变得暴躁，你在做什么？”

“我只离开了几秒钟，”我说，事实上当时的我又分心发呆了。“你在看狮子屁股上写的什么，”莱利说，“我在和一对醉汉搏斗，而你在做历史研究。”

“你想知道狮子屁股上写了什么吗？”

我问。“不，”莱利说，“我不想知道狮子屁股上写了什么，也不想知道量子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或者为什么花街的一边比另一边老了一百年。”

“你不认为这些有趣吗？”

我问。哎，职业单身的兴趣点就是这么可怕。“当我在搏斗、抓偷车贼时，不觉得有趣，”莱利说，“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但我总感觉你好像看到的世界和我们不一样——好像你在看到一些并不存在的东西。”

“比如什么？”

我眼前一亮。“我不知道，”莱利说，“我看不到并不存在的东西。”

“对一个警察来说，看到并不存在的东西可能是个有用的技能，”我笃定的说。莱利哼了一声没理我“没错，”我说。“昨晚当你在买咖啡的时候，我发现了你看不到的东西而我能看到的东西。一个证人”“什么？”

莱利说。“当你的目击者是个鬼的时候，”我说。莱利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确定我没有说胡话，不过她的眼睛可真漂亮。她说。“你是说你看到了鬼，然后这个鬼看到了谋杀？”

“我还采访了一个鬼，”我得意的说。“胡说八道，”莱利翻了个白眼。于是我告诉她尼古拉斯·沃尔彭尼和那个杀人的人，他转身回来，换了衣服，然后砍了那个可怜的人的头。“威廉·斯科米，”莱利说。“受害者叫这个名字”“对对对，砍下可怜的威廉·斯科米的头。”

我接着说。“新闻上没报道过那个过程啊，”莱利说。“这个信息很有用，”我说。“我有证人”“问题的证人是个鬼？”

莱利问。“对。”

这个时候我多少有点心虚。莱利站了起来，晃了一下，然后又专注起来。“你觉得他还在那儿吗？”

她问。寒冷的空气开始让我清醒起来。“谁？”

“你的鬼，”她说，“尼古拉斯什么来着。你觉得他可能还在现场吗？”

“我怎么知道？”

我说。“我甚至不相信有鬼。”

“让我们去看看他还在不在那里，”她说。“如果我也看到他了，那就证明有鬼存在”“好吧。”

我说道。我们沿着国王街朝科文特花园走去。那天晚上，尼古拉斯鬼魂的存在感很弱。我们从我看到他的教堂门廊开始，因为莱利是一个“优秀”的警察，即使喝醉了也会进行严密的搜索。“要不吃炸薯条，或者烤肉串吧。”

在我们第二圈后，莱利说道。“也许他不会在我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出现。”

我说道。“也许他下班了。”

莱利说道。“算了。”

我说道。“我们去吃烤肉串吧。”

“你会在案件进展组中表现出色的。”

莱利说道。“你会...好吧我也编不下去了”“行了，你应该学会怎么含蓄的表达。”

我打断了她，有点接受不了这种直接。“你还可以去美国，我打赌联邦调查局会接纳你。”

她说道。“他们为什么要接纳我？”

我问道。“他们可以用你做奥巴马的替身。”

她说道。“我是亚裔，不是黑人混血”我认真的说道。最终我们太疲惫了，没去买烤肉串，直接回到了分局宿舍。莱利当然没邀请我进她的房间。我已经喝得晕晕乎乎了，躺在床上黑暗中，房间在我周围旋转，我在想宇宙的本质，以及在呕吐之前是否能到达洗手池。明天是我最后一天休息，除非我能证明看到不存在的事物是现代警察必不可少的技能，否则我就要去案件进展组了早上当我进入餐厅时，莱利见到说：“昨晚很抱歉。”

“没关系，”我说。“没见到就没见到吧，或许根本不存在鬼呢。”

“不是那个，”她说，并用刀的平面在我的手上拍了一下。“别担心，”我说。“我已经采纳了你的意见，今天早上经过深思熟虑，我现在感到我可以以勤奋、积极的，但最重要的是有创造性的方式追求我的职业发展目标。”

“你计划做什么？”

“我要黑进系统，看看我的鬼是不是说对了，”我坚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