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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等乙亥位,正属十二,是较为前列的一个名次。
毕竟,千军万马过此桥,能得甲榜乙等,就已然是极为不俗的了! 再者说了,虽然甲乙丙丁四榜不分前后,但排列在前的却依旧还是要好一些的,最起码是在人们的眼里如此,这其中隐隐也是有着官场的潜规则在里面。 也就是说,一般而言,同等之下,甲榜是要高于乙榜的,而乙榜则高于丙榜,以此类推,依次排下。 当然,无论哪一榜,甲等都是要高于乙等的。 “哈哈!好!”“好……哈哈……吭哼……” “啃哼……真是……太好了!”
王大娘子跟在盛紘身边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就是笑出了声! 不过,因为动作过大,王大娘子竟是笑岔了气,一不小心,竟笑出了类似于猪叫般的声音! 但是,此时的众人哪里还在意这个? 不说是那些都快要乐疯了的盛家人,就算是盛家相邻的别家考生家眷们也都是一个个地用着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看着这边。 看他们的表情,别说是猪叫了,只要是能让他们家的那个高中,估计是要他们跪在地上当一天的猪,他们也是甘之如饴的。 “二哥哥中了?”
一直关注着外面情况的如兰、明兰看到这里,顿时就是激动不已! “明兰,这外面是在说……二哥哥中了?”
如兰坐在马车里,似乎是有些不确定。 “嗯,五姐姐,二哥哥确实是高中了!”
“好像是中了甲榜乙等的乙亥位!”
因为盛长权平日里对她的训练,所以明兰的耳朵却是要较之如兰的灵一些,见到如兰似乎是在怀疑,明兰当即就是说出了盛长柏的名次。 “呀!”
“真的啊?”
如兰满脸通红,一脸的兴奋! “二哥哥中了!”
“我二哥哥中了!”
在得到明兰的确认之后,如兰当即就是快活地不行! 因为马车当中现在只有两个人,所以如兰一把就拉过了旁边的明兰,喜不自禁地大声叫道:“太好了,明兰,我二哥哥中了!”
到底是亲兄妹,所以如兰此时心里的骄傲却是不足以向外人道。 “嗯!”
“我也听到了,二哥哥确是中了!”
明兰也不计较如兰此时的失态,她同样也是满脸通红地重复了一句,心里照样是在为着他感到高兴! 虽说盛长柏并不是明兰同母的亲兄弟,但无论如何,他终究还是明兰的哥哥,血浓于水,二人间还是有真感情的。 此时,这两个小姑娘在车厢里也是待不住了,她们觉得这里的空间太小了,根本就不能发泄出她们心里的高兴! 更何况,她们也想着亲口去向盛长柏道一声喜! 于是,她们想也没想地就从车里跳了出来。 “呦!我的两位姑娘呐,你们可得小心点啊!”
因为盛老太太年纪大了,故而她就没来东华门这边等待,她老人家只是让自己身边最得力的房妈妈给派了出来,由她前来等候消息。 此时,房妈妈陡然瞧见了明兰这两个小姑娘大大咧咧地从马车上跳下来,顿时就是急了! 她赶忙小跑着上前,用手搀扶着这两个小丫头在地上站好。 “呀!房……房妈妈!”
如兰面上一紧,心里也是有些慌张。 因为跳下来的时候,是如兰的动作要快一些,所以也是她第一个就被房妈妈给逮到了! 不过,因为如兰跳车的姿态着实是过于笨拙了,所以,若不是房妈妈及时搀了一把,怕是如兰这次就得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个丑了! “房妈妈!”
此时,明兰也是顺利的站在了如兰的身边,她开口怯怯地唤了一句。 “房妈妈……” 如兰、明兰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却是同时觉得有些尴尬——犯错时,被人抓到了。 “你们这两个小姑娘怎么敢这样?”
房妈妈话没说透,只是点到为止。 “房妈妈,我们错了!”
还是明兰和房妈妈要熟悉一些,所以她当下也是十分狗腿地对着房妈妈认错道:“房妈妈,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嗯!嗯!”
“不敢了!不敢了!”
如兰学着张飞,“俺也一样”式地跟着点头,一脸的可怜相。 其实她们也知道那样的动作不妥,毕竟,那不光是危险,同时还十分破坏形象,更没有一点官家女子的风范。 若是传了出去,那不仅是会让人笑话她们,甚至还会惹得别人说盛家的门风不好! “房妈妈……” 如兰、明兰两个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保持着刚才可怜兮兮的模样,乖巧地看着一脸后怕的房妈妈。“唉~” 见着两个姑娘如此神态,房妈妈自然也就是不好再说了,而且,索性旁人此刻都是将目光聚焦在了王大娘子那里,倒是没有几个人见到她们失礼的模样。 “行了,五姑娘,六姑娘,你们下次可就得注意了!”
“在外面,可万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嘻嘻!”
听见房妈妈的这句话,如兰和明兰的心里顿时就是放松了下来,面上也是笑成了一团, 而后,明兰也是嘴甜地向着房妈妈,讨好道:“房妈妈,我们就知道您老人家是这家里面,最最慈善的人了!”
“嗯嗯,房妈妈,您老人家可真是我们的大救星呐!”
不止是明兰嘴巴甜,如兰这个时候也是明白了过来,赶忙向着房妈妈一顿好拍! “行了!行了!”
被两个小丫头给逗得笑了,房妈妈也是大手一挥,指着前面几个哥儿聚集的位置笑道:“柏哥儿就在那里,你们两个小丫头,还不去和柏哥儿道声喜!”
因为盛老太太的关系,所以房妈妈在盛家的地位也是有些不同寻常的。 不说是明兰她们这几个小辈,就连盛紘和王大娘子这几个当家人也是要对房妈妈礼敬让三分。 所以,在盛长柏等人的心中,房妈妈也算是他们的长辈,故而,她唤盛长柏为柏哥儿,自然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而众人之所以尊敬房妈妈,却不仅仅是因为她和盛老太太之间的关系,更重要的则是因为她的为人。 房妈妈是真的打心眼里疼爱盛家的这几个孩子,简直是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而且,不仅如此,房妈妈还知进退,懂分寸。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有外人在的时候,她就都是一副奴仆做派,根本就无有一丝颐指气使的长辈作风。 这样可亲可敬的老人,又如何不教人尊重! “嘻嘻……” “房妈妈,那我们就先走了!”
明兰和如兰两人对视了一眼,顿时就是向着房妈妈招呼了一声,而后两人就是手拉着手,一溜烟地小跑着,跑到了盛长柏那边。 此时,盛长柏是和盛长权站在一起的,他们身边除了二人各自的小厮汗牛、长卿以外,倒也是没有别人了。 至于原本站在他们身边的盛长枫,则是因为他一直没听到自己的名字,所以就往前挤了进去,准备找寻榜单上是否有自己的名字。 他,是不是听漏了? 事到如今,盛长枫的心里也是开始有些慌了! 他再也维持不住自己面上的从容了,故而他也半是忐忑,半是羞恼地挤进了人群里,拼命地想要在上面看到盛长枫这三个字。 不仅如此,林噙霜和墨兰这两对母女也是随着盛长枫一起钻了进去,三人一起挤进了前方的人群里,企图能离东华门近一些,把握住最后的那点可能,能在榜单上找到盛长枫的名字。 只可惜这种事早就已经是注定了的,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哪里又会有什么机会可以把握的呢? 这一切,全看实力。 …… “二哥哥!”
远远的,如兰就开始对着盛长柏大声唤道。 “嗯?”
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盛长柏也是有些疑惑地转过了头。 “如儿、明儿!”
看见了远处朝着自己奔过来的两个妹妹,盛长柏也是不由温声道:“唉!小心!你们慢点儿!”
“可别摔着了!”
不管怎么说,作为哥哥,盛长柏做的都是很到位。 “噔!”
只可惜盛长柏的劝导并没有什么用,甚至,在听到他的回复后,如兰和明兰两个不仅是没有放慢自己脚步,甚至还隐隐地加快了一些,跑得却是更快了。 “呼~” “二哥哥,你……你中了!”
当如兰一口气地跑到盛长柏的面前,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 “中……中了呢!”
如兰满脸骄傲地开口喘息道。 “唉~” 看见自己亲妹妹冒失的模样,盛长柏顿时就是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有想要对如兰说教的想法。 “二哥哥,今日特殊,您就别和五姐姐计较了吧!”
一旁的盛长权看出了盛长柏的心思,当即就是笑着劝阻了一句。 “这……” “唉……” 盛长柏右手无意识地捻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犹豫。 不过,想着如兰这也是在为自己开心,盛长柏最后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暗中严厉地看了一眼如兰,对其施以“眼神说教”。 “哇!”
如兰此时也是喘过气来了,她不服气地拽过了一旁的明兰,自己躲到另一边,悄悄地对着盛长柏做着鬼脸,娇声哼道:“哼!”
“二哥哥,我好心向你道喜,你竟还这般对我!”
“这可真是好心没好报!”
其实,也就是在现在这个喜庆的时候,如兰才敢这样对盛长柏说话! 要是在别的情境下,面对盛长柏时,如兰保证是会乖得跟个小兔子一样! 在盛家,如兰最怕的人是华兰,因为她是既打又骂,偏偏又十分在理,这让如兰不仅要承受肉体上的疼痛,还要承受心灵上的创伤。 其次,则就是生气的老爹,盛紘了。 毕竟,他的板子挨下来确也难受! 再后面,则就是盛长柏了! 也不知为何,只要看见自家二哥哥那张严肃的脸时,如兰的心里就总是会不自觉地心虚,觉得害怕。 其实,也就是如兰没有将这话告诉自家母亲,要不然的话,她保证是能听到王大娘子的同款吐槽! 面对盛长柏,就连王大娘子这个做母亲的,有时候都是会心里发憷,觉得镇不住场子,又遑论他的妹妹? “呵呵!”
明兰被如兰当做挡箭牌一样地拉在了盛长柏的前面,她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只是乖巧地贺道:“二哥哥,恭喜你今次金榜题名了!”
“是啊!”
盛长权也在旁边道:“这也算是不辜负二哥哥你数十年如一日的苦读了!”
盛长柏先是对着明兰温和地点了点头,表示感谢,而后,他便是转过,对着盛长权开口道:“长权,只要你努力,定然也是能走到这一步的!”
“甚至,你会走的更远!”
盛长柏对于盛长权有种莫名的信任感,觉得他是能够有继承祖父盛旭的能力,挑起盛家新的一块牌匾! 在当今的各大世家豪门里,盛家唯一拿的出手的,也就是盛家祖父盛旭的探花郎了。 说起盛家,可能没几个人知道,但要说起盛探花的家族,那知道的人可就多了! 不过,盛家探花只是昙花一现而已,却还是需要后世子孙不间断地以种种成就灌溉盛家的招牌。 而对此,盛长柏却是选择了盛长权! “二哥哥,你太谦虚了!”
盛长权秉承着自己的“苟住”理念,十分谦逊地道:“我觉得咱们盛家最后成就最大的,还是要属你了!”
“他日穿青戴紫,闲庭内阁,于二哥哥而言,不过也是反掌之间而已!”
“唉~” 盛长柏反对式地摇了摇头,却是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他看着盛长权,认真地道:“长权,二哥哥没说假话,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将自己的名字写在那里!”
盛长柏伸手一指,指向了前方东华门上最大的一个空白之处。 那是,历届会试第一,会元的单独留名之所。 “那里!”
盛长权看着那道留白,眼里也是闪过了一丝精光! “我想,我应该还能把名字写在上面的吧!”
虽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但盛长柏却是感受到了盛长权内心的情绪变化。 他拍了拍自家幼弟的肩膀,却是没有继续开口。 一切,尽在无言中。 …… 恰巧此时。 “宣景三十二年,中会试者,甲榜甲等甲子位,江南路歙州休宁人士祝垒!”
唱喏者语毕。 却是始终没有盛长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