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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是品兰先进去的,所以当淑兰与明兰姐弟一起踏入屋子里的时候,整个房间里就已经是坐满了盛维他们一大家子的人。 淑兰进去的第一眼,就是瞧见了她家的所有人,包括大老太太、盛维,还有长松等人三代之人。 “祖母!”当看见坐在堂中上首的大老太太时,淑兰第一时间就是情不自禁地哽咽了起来。 “祖母……” “淑兰!”
“我的淑兰……” 不仅是淑兰内心激荡,大老太太同样也是情绪激动地不能自已! 她强撑住自己的身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赶紧朝着淑兰的方向疾走了几步,晃晃荡荡地冲着她伸出了手,嘴里唤道:“孩子,你……受苦了!”
“是祖母……是祖母……对不起你!”
“对不起你呀!”
“……” 大老太太的嘴里不住地呢喃着。 眼下,大老太太的内心痛苦无比,她只觉得心里宛若刀割一般,莫名地揪痛! 就跟当年她的长女盛红夭折之后的心情如出一辙。 不仅是大老太太神情异样,盛维夫妇和品兰兄妹几人也是一般无二,甚至,李氏、品兰、还有长松的妻子文氏更是眼眶红润,泪垂不止,模样极其的狼狈。 很明显,这是品兰已经将孙家的所作所为给他们说了一遍了,要不然的话,众人的反应也不可能是这般了。 “祖母!”
淑兰赶紧上前几步,一把扶住了大老太太,同时,那路上一直强忍着的眼泪也是忽然就在这一瞬间流了下来。 “祖母!”
“这事儿不怪你们,是淑兰自己命薄!”
淑兰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祖母,您老人家万不能因为孙女的事儿而生气,这对您的身子不好!”
淑兰忍住自己喉间的梗塞感,硬生生地一种怪异的语气宽慰着大老太太。 这种怪异感是人体哭泣时,强行违背生理现象而呈现出来的不协调,不仅很难做到,同时也很伤身体。 “淑兰……” 眼见淑兰自己都到这种地步了,但她却依旧是在关心着自己的身子,大老太太的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好孩子!”
“你别哭!”
大老太太到底是经历了大半辈子风雨的女强人,眼见淑兰的反应确实是跟如兰所说的一样,那她自然就是要开始行动,为自家孙女做主了! “淑兰,你别怕!”
“你快跟祖母说,你在孙家过的,究竟是个什么日子?”
“是不是真的如品兰说的那样,已经快要活不下去了?”
大老太太用手擦掉了淑兰脸上的滚落泪珠,嘴里的语气既恨且怒,仿佛是有团火焰在燃烧一般。 不过,在这怒火之中,同样也是夹杂了丝丝对淑兰的疼惜、爱怜之意。 “祖母……” 淑兰先是摇摇头,似乎还是有些不愿说出实情。 “说!”
大老太太一声冷喝! “都到这个份上了,淑兰你还要瞒着祖母吗?”
大老太太撸起淑兰的袖子,死死地盯着她手腕、手肘上的那些斑斓伤痕,生气地质问道:“还是说,你是觉得祖母老了,已经可以不用听我的了?”
大老太太以退为进,态度极其强硬。 “祖母~” 淑兰终究还是抵不过祖母的强硬,在大老太太犀利的眼神逼问下,她最后还是坚持不住,只得吐露了实情。 “祖母!”
淑兰垂下头,言语中有着掩藏不住的苦涩:“其实自我嫁到孙家之后……” “……” 而当淑兰终于向家里人坦白她这些年所过的生活时,盛长权和明兰两个人也是走了进来,安静地找了个位子坐下。 他们姐弟两,深藏功与名。 不过,在其他人的心思都是放在淑兰身上而没察觉到他们动作的时候,盛维却是发现了他们两个。 他抬起头,冲着走进来的盛长权二人苦涩地笑了笑,仿佛也是今日才得知淑兰的情况一般。 既无奈,又心酸! 将一个心疼自家女儿的老父亲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因为大老太太那边的话还在继续,明兰姐弟也不好开口,所以他们也只是恭敬地对着盛维行了一礼,以示尊敬。 “看这样子,大伯父倒像是真的不知道淑兰姐姐的事儿啊?”
“难道,阿弟之前猜的那些都是错的吗?”
在看见盛维的表情后,明兰顿时就是心软,暗地里选择相信了他,觉得盛长权之前的那些猜测都是无稽之言。 毕竟,她觉得没有哪个父亲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女儿受苦而无动于衷。 哪怕就是后宅有些糊涂的盛紘,他也绝不会如此! 明兰心想。 不过,明兰选择了相信盛维,但盛长权却是与之相反。 在他看到盛维那后悔自责的神情后,心里却是愈发的警惕起对方来了。 “我这个大伯父,还真是不简单啊!”
盛长权剑眉一挑,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忌惮:“难怪他能把大房的生意做到这种地步!”
要知道,这些年来,盛维可不仅是供着他们大房自家的开销,同时亦是负责盛紘在京里的一切活动经费,甚至,就连二房一脉在京城里的生活用度,他们也是提供了一部分。 京城居,大不易。 能有这般财力,亦是可见盛维的生意究竟是有做的多大! 毕竟,大房在宥阳这边的豪华宅邸,他可是见识过了。 面厚! 心黑! 手狠! 盛长权在看到盛维这番做派后,脑海里顿时就是出现了这三个词来。 看来盛维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这几种品质所起到的作用,那绝对是至关重要的。 盛长权一边听着淑兰的过往,一边也在自己的心里暗暗分析着盛维的性格,下意识地将他作为了自己将来可能存在的敌人,在脑海里不断地勾勒着未来的计划,以之作为应对。 不得不说,这么些年过去了,盛长权性子里的稳健却是愈发坚挺了,连自家的堂伯父都开始潜意识地戒备起来了。 …… 而另一边,淑兰也终于是完完整整地将她在孙家过的日子给全都吐露了出来。 从她嫁到孙家的第一天开始,淑兰就从没得到过孙家人给予的应有的尊敬,无论是儿媳的身份,亦或是娘子的身份,在孙家母子看来,尽皆是一文不值! 刚开始,淑兰还可以安慰自己,说官人孙志高的冷淡不过是读书人的傲气,婆婆孙黄氏的立规矩,也不过是想给自己个下马威,好让自己能够尊敬她。 所以,在淑兰想来,只要自己能够一直坚持不懈以真心付出,那对方待自己的态度就一定会改变,会把自己视作孙家的一份子。 故而,无论是孙黄氏的故意挑事,还是孙志高的疏远嫌弃,淑兰都是无怨无悔。 可是! 淑兰绝对没有想过,她居然是要过这样的日子长达六年之久! 甚至,还有可能不止是六年…… 其实,在淑兰嫁过去的头一年之后,他们的行为就开始愈加过分! 从一开始的早晚向婆母请安,到一日三餐地做饭、布菜,这些都需要淑兰亲力亲为,甚至,孙黄氏在这些年里,竟是更加过分地要求她每晚睡在她的房间里,时时刻刻伺候着她。 包括守夜、添被,乃至是倒夜壶等一系列具有极大侮辱性的活计,也都是要淑兰亲自动手。 似乎对方就是想要以之来彰显她自身作为的婆婆的威望! 但是,这样做的结果又是如何呢? 不过是让本就不喜欢淑兰的孙志高愈发地讨厌她而已,因为淑兰几乎每晚都要在孙黄氏的房间里伺候,所以他们二人基本上一年也没有几次同房的机会。 这样一来,那淑兰又如何是能怀上孙家的骨肉呢? 所以,到最后,淑兰就更是成为了孙家母子口中的那种“不下蛋的母鸡”,在孙家的地位也是愈发的低下! 发展到最后,淑兰就更是直接成为了孙家母子的出气筒,不仅是日常里要受到孙黄氏偶尔的“上手敲打”,还要承受孙志高的“醉拳”。 因为这些年来,孙志高的学业愈发地荒废,虽然他嘴上强自撑着不说,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深处却是比谁都要明白,他知道自己的将来怕是与科考无缘了。 他这辈子,顶天了也就只能是个秀才了,至于再上面的,那是别想了! 不过,孙志高虽然晓得哪些事儿应该怎么做,但他现在已然是放飞自己的心儿。 换句话说,他其实就是玩野了,已经没有心思再放在读书上面了,故而,一旦他与那些“好友们”喝醉了之后,就会“真情流露”,暴露出他内心深处无处发泄的害怕、自责。 而这些东西,在酒精的作用下,就会化作极致的暴虐! 因此,近些年来,淑兰所遭受的“醉拳”也是愈发的多了。 也愈发的狠了! 而最让淑兰感到绝望的则是,这几日里,孙志高竟然是要纳一个青楼女子入门,还要强迫她喝一杯对方敬的姐妹茶! 对此,淑兰自是不同意。 因为,那是她死都不能同意的事儿! 其实,这倒不是因为淑兰不愿意孙志高纳妾,而是因为她不能毁了盛家的名誉,让家族声誉毁在了她的手里。 青楼女子可以为奴,可以为婢,甚至,还可以为妾,但她却绝对不可能给正牌大娘子敬茶! 妾,不过是个下人罢了,算不得什么正经主子,就算再得宠,在世人眼里也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而且,就算是这种姐妹茶,也照样是不能抬高她们的身份。 其实,这种姐妹茶的唯一作用就是拉低身份。 只要大娘子喝了这盏茶,那她就等于是被贬低了身份,与勾栏小妾化为了等号。 或者说,凡是有哪家大娘子喝了这种姐妹茶,那不仅是她,就连她出身的娘家也是会受到影响的。 因为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家人的姑娘自甘堕落,甘愿与勾栏女子为伍,今后不仅是他们家的姑娘难以嫁出去,就连他们家的哥儿那也是极难议亲的。 至少,是很难找到名当户对,内外皆秀的姑娘! “什么?”
“那个畜生竟然要逼着你喝一个青楼贱婢的姐妹茶?”
大老太太怒不可竭! “他孙家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这么侮辱我盛家!”
“无耻!”
“卑鄙!”
“这孙家是想找死!”
“……” 不仅是大老太太、盛维等长辈们生气,就连长松、长梧也是不能忍了! 尤其是长梧,他本就是准备走武官的路,所以的他的脾气也是盛维他们家里最急躁的。 因此,他眼见孙家凌辱自己大姐,且还要毁了自家几十年辛苦维护的声誉后,激愤之下竟是打算亲自打上孙家,打死那个孙志高! “祖母,就让我现在过去,打死这个畜生吧!”
长梧猛地站了起来,直接向着大老太太请缨道:“也省得家族清誉被毁,同时,还能为阿姐报仇!”
“待我几拳下去,我一定能让孙家的那对畜生后悔!”
说完,长梧也不待他人回话,自顾自地就是往外走,看样子,似乎是真的要去打上孙家的大门。 “住口!”
眼见长梧当真是准备这样做,盛维立即就是怒了! “长梧,你给我站住!”
盛维一身大喝:“你小子是要做什么?”
“难道你还要以自己的小命来给那两个畜生陪葬吗?”
孙志高毕竟是个秀才,若是他被长梧给锤杀了,那这事儿就大发了,别的不说,盛长梧那就绝对是要给他一命赔一命的。 这是朝廷法度,无可更改! 最起码,是盛家眼下无法更改的。 “爹,我不怕!”
盛长梧顿住脚步,脖子一梗,直接就回顶道:“我一定要让孙家的那两个畜生后悔!”
说着,就又开始迈动脚步,准备往外走。 “小畜生,这是你怕不怕的问题吗?”
盛维气得有些口不择言了:“你不怕,可老子怕!”
“你这小畜生若是敢再走一步,老子今日就打断你的腿!”
盛维是深知自家儿子的秉性,知道他是说到做到的,所以,为了自家儿子的前途,他自然是不吝下狠手的,以免他真的跑到了孙家,锤杀了那对母子。 “爹,就算你要打断我的腿,那也得等我去过孙家之后才行!”
盛长梧不仅不停,甚至还率先跑了起来。 “到时候,儿子任由你处置!”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