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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盛老太太笑着反问了一句,却是不中招,只是装糊涂地道:“那泰生这小子,究竟是想找个什么样的姑娘啊?”
“难不成,他还是想要找个公主不成?”
盛老太太笑眯眯的,似乎是一点儿也没听出盛维的言外之意。 “又或者说?”
“其实,他是已经有了心上人?”
盛老太太话音一转,却是说出了另一种情况来。 “不可能!”
盛维想也没想地就摇头否决道:“泰生这孩子,怎么可能是会有心上人呢?”
知甥莫若舅,盛维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胡泰生的心里究竟是有没有心上人呢? 而且,有盛纭在,胡泰生那自然也是不可能会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与人私相授受,私定终身。 更何况,就以胡泰生的性子来说,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倒不是说胡泰生的性子有什么问题,而是他比较老实。 或许是因为有个强势的母亲,所以胡泰生这个做儿子的难免就有些憨实,心眼实在,没有旁人的那种花花肠子。 “这样啊!”
见到盛维信誓旦旦的模样,盛老太太点了点头,心里也是有些相信他的话。 不过,她不是相信盛维,而是相信大老太太和盛纭,相信大老太太不会欺骗她,而盛纭的孩子也不会是那种不知礼数的孩子。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则是,盛老太太其实是早就已经找人探究过胡泰生这个人,了解过他的方方面面,从家庭到个人,俱都是了解个清清楚楚。 毕竟,盛老太太之前心底里的两个人选里,除了贺弘文之外,就是胡泰生了。 没错,在盛老太太对于明兰未来夫婿的规划里,就他们两个是较好的人选。 “弟妹啊!”
“我还是跟你明说吧!”
见到盛维说了一大堆的情况,盛老太太依旧是打着太极拳,不肯明言,大老太太也是不免有些失望。 不过,她也是知道其中缘由,明白自家孩子是个什么样的,而明兰又是个什么样的,他们二者之间,也确实是相差的有些远。 但是,胡泰生有一点倒是可以说道,那就是两家的关系。 若是盛纭的谋划成功了的话,那明兰今后的日子是绝对不会受到委屈的。 这一点,无论是谁都能看得出来。 “嗯?老嫂子,你这是……” “想说什么?”
看见大老太太郑重其事的模样,盛老太太眸子一定,缓缓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大老太太的身上。 “唉!”
“弟妹,我也不瞒着你了!”
“其实啊,纭儿是瞧上你身边的明丫头了!”
大老太太今天索性就把话给说清楚了,省得一不小心错失良机,将来会害的自家外孙丢了媳妇儿。 当然,这也不是说大老太太说了实情就能如愿以偿地将明兰带回家,相反的,若是她不说的话话,那铁定就是不会成功的。 “瞧上明丫头了?”
盛老太太眼睛一眯,遮掩住了自己眸子里的异样,只是悠悠地看着对面的盛维母子,缓缓道:“怎么,这是你们家的想法?”
“呃?”
盛维母子微楞,有些没明白盛老太太的意思。 “二婶婶,您这是什么意思?”
“看中明兰,自然是我们全家的意思了!”
盛维以为盛老太太这是怀疑东府的诚意,于是赶紧忙不迭地回道:“明兰这个丫头不仅样貌好,品性也极佳,待人做事更是极有章法!”
“若非她是我侄女的话,其实,我都想要为我家的那些个孽畜来求娶这丫头了……” 盛维说的倒是极为夸张,好似明兰真是天仙下凡一般。 而对此,盛老太太也只是笑笑,却依旧是没有明确表态。 “老嫂子,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
听着盛维说出的这一系列的好话,盛老太太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转头看向了旁边一直在盯着自己的大老太太。 “不过,明兰这丫头的亲事我还没想好,倒是不急着将她给嫁出去!”
“这……” “老嫂子莫急!”
看见大老太太急急忙忙地就想要开口的时候,盛老太太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继续说道:“其实,这也是明兰的意思。”
大老太太语塞,不知接下里该如何说。 “唉,老嫂子,我也跟你们吐露个事情吧!”
盛老太太的面上露出了些许的感慨,慢悠悠地问道:“明兰这丫头的身世,想必你们也是听说过的罢?”
“嗯!”
对此,盛维母子自然是点了点头。 毕竟,盛纭想要为胡泰生求娶明兰,那自然也是了解过明兰的身世,也知道她现在的状况。 “唉!”
盛老太太再度哀叹一声,而后开口道:“明兰的小娘去世得早,就只留下了明兰他们姐弟活在这世上,所以,明兰这丫头她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权哥儿了!”
“因此,在权哥儿没安排好的时候,她是不会选择出嫁的!”
盛老太太将明兰曾与她说过的话再说了一遍,她的声音中蕴藏着深深的怜惜之意。 “啊?”
而听到盛老太太这番话,大老太太和盛维的脸色却是微微变幻,有些不知所措了。 若是胡泰生是他们盛家孩子的话,那盛维他们还真不介意让自家孩子等下去,毕竟,明兰这丫头确实不错! 不仅她自己人美性子好,她的弟弟也是前途远大,将来也必是了得。 只可惜,胡泰生姓胡不姓盛。 不过,若他当真是姓盛的话,那他与明兰之间也就是没有可能了。不得不说,一饮一啄,自有定数。 “呵呵!”
见到盛维母子为难,盛老太太不仅没有宽慰,反而又补充道:“你们啊,也不要一心将泰生压在明兰的身上!”
“毕竟,就算是泰生真的要等着明兰,但到最后,他们之间也不一定能成的啊!”
“明兰的亲事,我已经打定主意了,最后还是要让她自己选择!”
“我呀,不过是给她敲敲边鼓,为她提提建议罢了!”
盛老太太表现得很洒脱,一点儿也没有盛紘的那种大家长作风。 由此,亦是可以感受盛老太太对明兰的宠爱之情! 不过,明兰祖孙这边美好,而另一边的盛维母子就是难受了,被盛老太太这么一番话给一逼,他们两个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毕竟,他们不能做胡泰生的主,这种事儿还是要盛纭自己过来不可! …… “贺家哥哥安好!”
“贺家哥哥安好!”
见到贺弘文,明兰和品兰顿时就是收敛了之前较为狂放的动作,向着他屈身福了一福。 “啊?明……两位妹妹妆安!”
在与盛长权一番客套过之后,贺弘文便是迎着明兰她们走去,可是,遇上明兰她们二人的问好之时,他却是有些傻愣愣的。 贺弘文在见到明兰之时,本是想要率先与她打个招呼的,不过恍然间,却又注意到了明兰身边还有一个品兰,于是赶紧忙不迭地改口,将品兰给涵盖了进去。 他那着急忙慌的狼狈模样,却是逗得品兰忍俊不禁,差点儿笑出声来。 “嘻嘻……咕哼!”
而就在品兰刚想笑出声来的时候,却被明兰一把掐住了手心! 剧痛侵袭之下,品兰原本的偷笑声就猛地变成了一声怪叫! “咦?”
听到这声古里古怪的叫声之时,盛长权顿时就是转头望了过去,十分地讶异! “这是什么声儿?”
“呀!”
被盛长权等人诧异的目光给瞧过来的时候,品兰悲愤欲绝,只觉得自己女儿家的脸面全都丢光了! 见此,明兰心中也是内疚,觉得不该让品兰如此尴尬,不过,还未等她说些什么的时候,贺弘文却是先开口了。 “这……这都是我的过错!”
“若不是我疏忽的话,品兰姑娘也……也就不会这样了!”
贺弘文吞吞吐吐地将责任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想要以之缓解品兰的尴尬。 可是,他却浑然不知,他的这一番话实际上却是让品兰更为尴尬了。 毕竟,要想帮助品兰摆脱这种局面的唯一办法就是装作没有听见,忽视这场小意外才是。 不过,这也难免是看出了他的为人,知晓他的个性如何。 就以盛长权这个旁观者的角度而言,贺弘文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心地善良,温柔待人的暖男形象,而且,纯粹以外貌来看,这个家伙也着实不差。 虽然及不上盛长权这般“变态生长”的绝世美男形象,但也不俗,丰神俊逸,温润如玉,再加上他温柔的嗓音,以及柔和的外表下,淡然眼神,这实实在在就是此世姑娘们所喜欢的郎君形象。 “咳咳……” 眼见场面逐渐变得有些尴尬,尤其是见到旁边被“安慰”的品兰更是面上红润得跟要充血似的社死场景,盛长权不禁轻咳几声,吸引了贺弘文的注意力。 毕竟,若不是场中有着他这么一个不熟悉的“外人”,品兰也不会如此尴尬! “世兄,听说你在汉江上钓到了一尾白鲤,可是真的?”
盛长权看着贺弘文手里边提着个那只食盒,有些好奇地道:“是那少见的白条寒身鲤吗?”
听到盛长权这般问话,品兰、明兰二人也逐渐地是从旁边缓过来了。 “哼!死丫头!”
品兰狠狠地瞪了一眼明兰,恨不得给她来上这么一遭! “哎呀!”
“品兰姐姐,我错了!”
“你就饶了我吧!”
因为有“外人”在,所以明兰也没有直接开口,反而是以眼神向着品兰请罪。 “哼!你做梦!”
品兰同样也是以眼神回复:“除非,你将那副《白兰倚墙图》送我才行!”
“行!”
明兰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就答应了品兰的要求。 《白兰倚墙图》是明兰最近新绣的一副绣画,不过,这原本就是要送给品兰作为她们即将离别时的赠礼。 也幸亏是她们二人感情深厚,可以以眼神交流,要不然的话,待到事后的时候,明兰怕是得要付出更多的“代价”了。 不过,品兰眼神虽然凶狠,但明兰却是能感觉到她并没有生气,甚至,对方的心里也并没有太多的介意之情。 看样子,品兰也不过是当时觉得有些尴尬,但事后恐怕就不会将之记在心上。 换句话来说,就是品兰心大,不记仇。 “自然!”
说到这个,贺弘文的眼睛也是忽的变得闪亮了起来。 “我曾答应过六妹妹,说要送她一尾汉江白鲤的,此时这白条寒身鲤却是恰逢其时!”
相比较盛长权的“世兄世弟”的称呼,贺弘文与明兰之间的称呼倒是显得更为亲近些。 他右手一提,直接就将自己手里的那方棕色食盒给端到了胸前的高度,打开盖子,将里面的那条既细且长,但体态颇大的白条寒身鲤给显露在众人面前。 毕竟,这个位置方案明兰她们看到清楚。 “六妹妹,你看!”
“这就是我今日找人钓上来的白条寒身鲤!”
贺弘文的脸上露出一丝希冀之色,向着明兰说道:“六妹妹,这汉江白鲤最是适合你的了!”
“白条寒身鲤滋颜补身,最善调养妇孺底子,而六妹妹你身子骨弱,往年一到秋冬之际就会觉得浑身发寒发冷,而这正是阴虚的表现。”
“所以,六妹妹你最好是先将之……” “……” 对于明兰身子发寒的情况,这家伙倒是记得蛮清楚的。 身边盛长权那鹰隼般犀利的眼神,贺弘文这家伙硬是一点儿也没察觉到,他依旧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向着明兰详细地唠叨着,想要与她说清楚究竟该如何去做。 贺弘文的这番“盛情”,也着实是不好让明兰拒绝,因而,她也只能是无奈地站在原地,仔细地听着他的吩咐。 而对此,品兰和盛长权两个却是各有心思地看着这一幕。 前者觉得好笑,而后者则是提高了警惕,开始以一种挑剔的眼光琢磨起贺弘文这个家伙了。 …… 那一天里,盛老太太究竟与大老太太跟盛维他们说了什么,并无人清楚。 众人只记得,在贺老太太为东府的几人看过身子后,她们离去时候的表情俱都是笑逐颜开的,好似是放下了什么心结。 而盛维母子却是相反,神情郑重,似有什么东西考量一般。 自那日起,贺家祖孙也就顺势住进了西府,等待出发。 他们两家,却是准备一同沿着汉江水路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