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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银雀街的稻草人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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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路渔村到温斯特城要坐6个小时的马车。为了不被人轻易发现巫师身份,即便是身具传送巫术的奥布丽也要忍着这个过程。尽管混血巫师不用担心牢狱之灾,法律对他们的限制也是很大的麻烦。普通低级巫师都要在领主的直接管理范围之内,而且每半年都要去臣民署报道一次,中级巫师每个月都要去报道。领主的一般特赦令可以免去每个月的报道,但是不能免去半年的,只有特别特赦令才能免去所有报道,还可以随意离开温斯特城。到了银饰店铺的后院,天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奥布丽顾不得洗漱就倒在床上,鞋子都没来得及脱就睡着了。罗温娜也打着哈欠,可她并没有听奥布丽让她别管的话,还是给她擦了脸洗了脚。也只有在睡着的时候,罗温娜才感觉到她像个20岁的姑娘。她今年都26了,在奥布丽面前,她总是觉得自己的思想跟不上这个小姑娘的步伐。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只需要尽自己的所能去爱护这个小姑娘就足够了,这是她作为奴隶的一生唯一能看得到的光亮了。四骑士在高塔里喝着酒。几个人一会儿商量着要买什么样的大船,一会儿计划着怎么花钱。四个男人到最后的话题却变成了下次该出多少钱买酒?要不要把塞尔温算上?到底要怎么平摊账单?拉法勒紧了钱袋子:“我就不参与了,我喝的最少。”

萨夏赶紧把最后一点酒倒进杯子里一饮而尽:“我也不参与了。”

德文特一掌拍在萨夏的肩膀上:“拉法确实喝的不多,你小子可没少喝,每次说不要之后都要来蹭几杯。这次你都有这么多钱了,必须先把钱给了,不然下次又被你蹭走了。”

萨夏从衣服里摸了一会拿出几个银币:“给你给你。”

德文特笑骂了一声“抠门样”然后就把酒钱收了。乔里安在一边晃着酒杯说:“你们可真是抠门惯了,有一堆金子还舍不得买些酒屯着,还要像以前一样凑钱买酒。”

德文特走过来朝他伸着手:“你倒是大方,你把钱给我先。”

乔里安和萨夏的动作如出一辙,摸了一会儿才把银币给他:“要烈酒,这次这个酒味儿一点都不大。”

德文特给了他一脚:“就那么点钱你要什么好酒,有的喝就不错了。”

乔里安贼兮兮地说:“说不定这次奥布丽回来要给我们带些好酒,她上次去城里就带了好多回来。”

这时候,他想起了自己干的坏事,就赶紧将杯中的酒喝光了好准备跑路。德文特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让你拿回来,结果你偷偷藏了一半在自己床下。要不是后来几天奥布丽偶然提起,我们都还不知道有这回事。你别跑!”

已经溜进卧室的人把门给关上了:“大块头,你以为我傻吗?”

第二天傍晚之前,奥布丽就踏入了一家名为稻草人的酒馆。这个时候的酒馆寥寥数人,还没正式营业。光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家巫师开的店。老板索伊尔看起来是位28岁左右的美艳女郎。事实上,她芳龄几何,连奥布丽也猜不出来。看了一遍调制酒的酒单和奇怪的价格,她有些不懂得问店员。意识到这位漂亮的小姐是个新客人,店员将另一份单子给了她:“抱歉,我应该给你这一份,那一份是特殊酒单,只有老板会做,所以报酬比较特别。”

看了看用金钱支付的酒单都是纯酒,奥布丽问了问:“烈酒都有哪些?”

店员知道她是新人,格外的耐心介绍说:“金色名字的是烈酒,黑色的就是一般烈度的酒,红色是味道清爽的甜酒。紫色名字是特殊功能的药酒,下面都有解释的小字。”

看奥布丽看着单子没有抬头的说:“烈酒都来一整瓶,可以的话给我个篮子,好方便我带走。这两份单子都留在这里我想再看看。”

财大气粗的美丽酒客。这个店员不由得对她加深了印像。索伊尔听到店员说到这个客人不由得多了份兴趣:“她在哪张桌子?”

店员回答说:“就是晚上光线会比较暗的那边,桌上放着竖笛的那一桌。”

竖笛?索伊尔的眼神变得十分暧昧:“那这位小姐简直就是我的命中注定!你的篮子给我吧,我亲自给她送过去。来的这么早,想必是还没用晚餐。你让后厨用魔炉加速着做三种不同的水果派送过去,可别让我今晚的猎物等久了。”

说着她就提着篮子妖娆地走了过去。奥布丽正看到紫色药酒的解说,并没有注意对面来的不是店员,但是她还是闻到了一股花香。海潮之夜,能让女客人汹涌整夜的药酒……炎烈之火,能让您的体力……意识到这是什么类别后,奥布丽轻笑了声就要把单子合上。这时候,那股晚欲夜花的馥郁香味更浓了,它强势占据了她的嗅觉。奥布丽的耳畔传来了轻柔地吐息,那个声音柔媚勾人的说:“甜心,一个人吗?”

来人看她只是礼貌的浅笑根本不为自己的挑逗所动,就坐在了对面说:“你这样铁石心肠的命定之人可真教我伤心。我是索伊尔。还未请教你的大名?”

奥布丽感觉她的小腿在蹭自己的脚踝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着向她道歉:“我是奥布丽*穆勒。抱歉,我目前还喜欢男性,现在还做不了你的情人。”

“索伊尔!”

一个年轻的贵族男性突兀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那名英俊的男子额头还有着细汗,脸色因为匆忙赶来而变得红润。索伊尔即使蹙眉也是风情万种的样子:“我说过了,阁下不必再来找我了。露水之情过后,你做你的大学学生,我做我的酒馆生意。我们没有可能的。还有你说的那个可笑的约会,谁会上了床之后还要去约会的。”

看到那个男人的样子,奥布丽不禁想起约顿郡那个绅士。男子并没有被她打击到,而是十分抱歉地半跪在地上说:“是我太唐突了,索伊尔。你不喜欢约会也可以,请你不要再赶我走了!今夜的晚欲夜花请你给我好不好?上周你将晚欲夜花给了别人,我心痛的无以复加。只要能得到你每周的晚欲夜花,就算跟你只有肉体关系也可以。”

很显然,这位男士口中的花跟那个香味不是同一种东西。奥布丽总觉得在哪里看到过,于是她在特殊菜单里找了一下。果然,那最后一种名为晚欲夜花的调制酒,价格上写着“仅需付出你一夜的肉体”,小字还写着“仅每周五老板索伊尔亲赠”。难怪这个男子这么着急,看来是周五才结束了课程匆忙赶来的。看来是这个多情的女巫老板一次风流后,惹上了纯情英俊的学生。索伊尔开了一瓶烈酒给奥布丽满上,顺便还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她跟奥布丽碰杯,将酒杯放在唇边才说:“尽管你来的很早,可是这位美丽的女郎早就在这里。”

她眼里无尽魅惑地看着奥布丽,一点眼神都没给半跪着请求她的男子,“而我也非常想让她染上我的晚欲夜花。你是位绅士,想必你也不想被人扔出去吧。”

那个年轻男人失魂落魄地起身,他凝望着索伊尔温和地说:“我还会来的,直到你愿意为止。”

男子走后,索伊尔才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一半,她长舒了一口气:“我的天,要早知道惹上这个男学生这么难以摆脱,我当初真不该因为他的脸就把那杯酒给他。好好的贵族学生不跟淑女们来往,反而跑进来找我。我真是……”看着她懊悔的神色,在联想到她把自己猎艳的方式放在酒单上,奥布丽觉得她是罪有应得。她把酒杯主动跟索伊尔碰了一下:“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说起来你这个方式倒是不错,跟我们这位领主选情妇有一拼了。”

索伊尔喝了一口自夸道:“我也觉得我简直就是个寻欢作乐的天才。我们喝酒的地方似乎有些太正经了,要不去我的温泉吧。我都说了要把晚欲夜花送给你了,不请你去一趟好像有点砸我的招牌。”

看着店员将加急做好的派端了过来放在桌上,索伊尔打了个响指说:“来的正好。”

一个短距离空间大洞在响指后出现了。店员熟练地把酒和食物放在了温泉旁边然后退了回来。索伊尔像个男士一样行礼说:“我的女士,请吧!”

奥布丽看她的行为不禁失笑,从善如流地走了进去。等她踏进温泉边的时候,身后的大洞就消失了。还没等奥布丽走几步,她身上的衣服就被索伊尔瞬移到一边的椅子上。她只能赤身裸体地踩进飘着浅紫色晚欲夜花花瓣的温泉里。索伊尔自然也在温泉里,她靠在池子边上拿着顺过来的竖笛说:“有位女士说过,拿着这个东西来找我的人是可以拯救所有巫师的人。而我只需要做的就是开着酒馆静待她的出现,可是她并没有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只叫我随缘即可。因此,我辗转在各个郡开了无数家酒馆就是为了等这个人的出现。那位女士实在是太讨厌了,她竟然没有告诉我要等30年之久。”

索伊尔把玩着竖笛盯着奥布丽:“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因为太过无聊搬去别的郡了。”

奥布丽感觉到这才是真的索伊尔:“我是因为喝了冰冻药剂,才醒来不到两年,在这之前,我不知道你在等我。我醒来后一切都变了,只想着远离曾经囚禁我的地方……”索伊尔看着这个年轻姑娘有些诧异:“又是冰冻药剂又是囚禁。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奥布丽回想过去,立刻将话题掐住了:“抱歉,我的过去只能说到这里,这对你我都安全。”

索伊尔自由散漫,也不喜欢强迫别人:“没关系,你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能在不知道我的情况下找到我就实属不易了。我看你对这个竖笛并不了解,那个女士竟然一点都没告诉你这些。”

说着索伊尔坐在岸上就吹起了竖笛。奥布丽听出来了,她吹得曲子是降了一调的无名曲调,那些最低的音在这里直接越过去了,并没有出现。小调完毕,那被竖笛封印的小蛇从笛子下面爬了出来。索伊尔握着那白蛇亲了亲它的额头:“真是个漂亮的守护精灵。你好我是索伊尔。”

小白蛇的声音十分稚嫩,像个9岁的女童:“我是米娅,谢谢你放了我出来。请问你看到我的主人了吗?”

索伊尔向下看着池子:“她在那里。”

米娅被放在地上就爬向了奥布丽。感觉到巫师血脉跟米娅的吸引,奥布丽伸出手将她拿了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怎么会感觉跟你有连接?”

索伊尔解释道:“它应该是你的亲人为你饲养的守护精灵。你的脐带血是它破壳后的第一份食物,所以你即使没有见过它,也会感觉跟它有连接。它现在有些饿,你得喂它一点血。”

一点血。当这位不知情的主人真正知道索伊尔说的一点血是多少后,就已经上了贼船了。奥布丽看着它细细的牙齿,就把手指伸了过去。在被咬住吸血的时候,她很快就通过守护灵的魔力反馈知道了它的作用。米娅是迅音蛇精灵,身体是一种听觉容器。它从出壳跟巫师婴儿建立了联系后,一可以在主人的驱动下隐藏身体共享听觉,无距离影响且没有魔力波动地窃听所有想窃听的消息;二可以使得主人免于声音之类的所有困扰。例如幻音陷阱,海妖之歌这些跟声音有关的东西。迅音之蛇常年待在寂静山谷,它们天生对声音敏感,逃跑的速度极快,非常难以捕捉。一窝蛇蛋只有一个,除了进食的时候,那个孤零零的蛇蛋都被藏在口腔里。只要一有不利的动静,所有蛇和蛇蛋都会立刻隐身消失,在肉眼看不到的情况下飞速地离开现场。幼年的迅音之蛇对声音十分敏感,离开了寂静山谷,没有主人或者饲养人的看护非常容易死亡。戈特蒂尔夫*坎贝尔*斯宾塞,这位优秀的预言女巫,她在看到了斯宾塞王室的覆灭之后,知道奥布丽所有的亲人包括自己和自己的母亲都不会幸免于难。她就将迅音之蛇封印在竖笛里放在未来女儿将要去的墓道里。“它怎么还不停下?索伊尔,我感觉它要把我的血吸干了。”

奥布丽看着细蛇对血液的吞噬,有些慌了的说。索伊尔将温泉的水放干,不仅给她换了睡衣还把毛毯给她盖在身上:“亲爱的,它饿了几十年,又要短时间长大成同你一样的年龄,不补回来这些血液它就无法同步自己跟你的魔力,也无法活下去。放心,这不会要你命的,只会让你睡上一觉。趁着你还有空着的一只手,赶紧吃了晚餐吧,吃完之后我送你去卧室,否则你就会睡的不安宁,还会被饥饿折磨到明天早上。”

索伊尔将食物推向了奥布丽,接着她又穿过传送洞从卧室的床边拿回来一瓶补充体力的药酒。棕色瓶身黑色的标签上是明晃晃的紫色药酒名字。奥布丽喝了一口后,好像明白了什么叫做炎烈之火。她只感觉血液在奔腾,浑身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失去的血液尽管没有得到全部补充,但是造血功能的确加快了速度,这让她的身体不至于失温。血液消耗需要能量,巨大的饥饿感也产生了,这使得她将三个派一扫而光。看着空空如也的餐盘,奥布丽有些为自己饿狼般的行径感到失礼:“索伊尔,我想我还需要一些食物。”

索伊尔妖娆地看了她一眼:“没问题。”

说完她就穿上了衣裙,为了避免奥布丽春光外泄,她走向稍远的地方才去了厨房。奥布丽看着迅音之蛇回味着母亲的话:我的珍宝,我是如此的爱你。很抱歉我不能陪着你一起长大。带上这个竖笛去温斯特城银雀街道的稻草人酒馆吧,那里会有一个人给你带来竖笛的答案。另外,我看到你喝酒的样子真是像极了你的外公。竖笛留音只有一次且只有一曲的时间,我只能把关键的东西简短地告诉你了。我知道你不会放弃自己的想法,也就不劝你了。多交些有趣的朋友吧,让他们陪伴在你身边,这样会使你孤身一人的旅途增添一些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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