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大思想,想开一点…… 而雷迪亚兹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只是不以为然的笑道:“怎么了,别太紧张,总得过来试试嘛,我不会看相册的,男人那点小心思,我会不知道?”
“对呀,哈哈,男人的那点小心思啊……”他双腿发软,但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 现在跑?不行吧,雷迪亚兹这个大块头能一拳击晕他,又不是荆轲。 拿东西砸晕?好像也不行,在成为面壁者之前,时任委内瑞拉总统的雷迪亚兹,久经沙场,察觉度肯定比一般人灵敏。 再说了,他刚用智子监视到,附近都有雷迪亚兹的护卫,只要稍有不妥,他们有把握在嬴政动手之前击杀。 更可怕的是,在不远处的楼层,已经有一把瞄准他脑袋的狙击枪。 难道这就要结束了? “那个……雷迪亚兹先生,你难道不好奇乔·哈德森先生为什么跑开的吗?”
嬴政挠挠头,假装无意间提出这个话题。 “这不关我事,就算有事,他也会很快找上门的,快点解锁,我要替他测试几款热门的太空模拟游戏。”
对方催促道。 他顿时打起一个激灵,冷汗直流,最后是在雷迪亚兹的注视下,他伸出右食指,触摸到V装具的解锁界面。 「欢迎李华先生登陆V装具。」 “这就对嘛,回头我让人买一套最新款的V装具送给你,这二十年的过气货也该换了。”
雷迪亚兹笨拙地戴上V装具。 这玩意儿似乎小了点。 嬴政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这种感觉,仿佛是知道自己死期之后的解脱感。 人会在临死前放大思想,试图在茫茫记忆中,寻找到可以求生的办法。 唉,又要死一次了吗? “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这时,雷迪亚兹缓缓摘下V装具,看这表情,似乎对此感到很遗憾。 这个V装具设置了游戏防沉迷,不能下载超过学习范畴的游戏,即便是面壁者钦定允许全民化的太空模拟游戏。 有时候,面壁者所设计的计划,可能还不如保护孩子的身心健康要优先。 “难怪会摆在桌面上充电……李华博士,应该是你的好邻居,借用了你的V装具,重置之后来给他的孩子学习用。”
听闻,嬴政抬起头,并掐了掐自己的面颊,真的感觉到疼痛后,这才确信这句话是出自雷迪亚兹的。 他眼神中的希望之火再次熊熊燃烧,将疑惑和绝望燃烧殆尽。 “对,我邻居也知道密码,不过这个我不介意的。”
嬴政如捣蒜般点头。 “这套V装具的账号已经替换成一个叫张延的小男孩,你最好小心你的个人信息会暴露出去。”
雷迪亚兹好心提醒道。 “好的。”
逃过一劫…… 看看手表上的时间,雷迪亚兹抱怨道:“这咖啡也不提神,有热水吧,我需要好好地睡一觉。”
“有。”
他把白毛巾递给雷迪亚兹。 两人走出房间前,雷迪亚兹说了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我还是睡沙发吧。”
殊不知,这真的只是字面意思。 在抗击外国入侵的时候,雷迪亚兹所处的环境,真不比乞丐好多少。 为了时刻提防美方的追杀,雷迪亚兹几乎每天都要换几处地方躲避。 那时候,睡沙发都是一种奢侈。 成为面壁者之后,生活条件得到大幅度提升,但他还是喜欢时不时在沙发上睡一会。 于是,嬴政没有强求,也不可能强求对方回房间睡床上。 就这样,堂堂面壁者,雷迪亚兹在嬴政家的沙发上睡觉,度过了一个平安夜。 …… 第二天早上,雷迪亚兹突然表示自己今晚再走,原因是他有恐日症。 其实嬴政内心很清楚,他只是不想回到囚笼般的地下室里继续工作。 这么看来,他也挺难熬的。 没办法,嬴政只好暂时负责雷迪亚兹的起居饮食。 为了提供更好的照顾环境,嬴政把所有的窗帘拉上,尽量避免阳光照射进来。 早日送他走早日安心。 而他也挺令人省心的,在白天的时间里,雷迪亚兹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基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但到了傍晚,雷迪亚兹再一次离开房间,就见嬴政拎起两小坛酒似乎是要出门。 “你要出门?刚好,我想在附近散散步,我陪你一起吧。”
雷迪亚兹好像忘记了现在的邋遢模样。 “雷迪亚兹先生,您不用管我的,我只是去串门而已。”
嬴政憨厚笑道。 他的打算是:问问这张延是张援朝的什么人,有没有登录过三体游戏。 “见你的好邻居?”
雷迪亚兹露出几分狡黠的微笑。 “你怎么知道?”
“那我更要跟你去了,上司慰问下属的生活状况,这很合理啊。”
“……”嬴政无语了。 算了,下次找机会再问好了。 “请问雷迪亚兹先生,您还有什么要求?”
昨天所发生的一切,让嬴政彻底想开了,明白这一切根本就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除了实时监控的智子,他一无所有。 “李华博士,只要不暴露我的真实身份就行。”
话音刚落,嬴政举起今天买的超大号遮阳黑伞,为即将出门的雷迪亚兹挡住门前洒进来的余晖。 两人刚走出门,雷迪亚兹突然一把夺过他的遮阳伞,为自己遮阳。 别以为这两人好像在闹变扭,其实是对方不忍心看到他这么辛苦,索性由自己负责。 这个面壁者其实不太冷。 走了两三分钟,他们来到了张援朝的家门口。 望着还算崭新的春联,嬴政内心难得有些纠结。 离开这里快有二十年了,他们仨估计得有七十多岁了吧,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世? 按下门铃,门后很快就有人大声回应。 “谁啊?!”
“是我,华子。”
嬴政回应道。 不一会儿,门打开,身体还算硬朗的张援朝,出现在嬴政的面前。 前者先是一愣,而后突然想起来,轻拍了自己脑袋,打算用笑容掩饰感动,但温热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划过冻得通红的脸颊。 “华子!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