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宁弯弯嘴角,“我捡到个小宝贝,特来分享一下。”
孟安朵一下子来了兴趣,“宝贝?在哪呀?”
陶宁把书包放到桌子上,从夹层里拿出校园卡,放到桌子上,“就是这个。”
孟安朵趴在桌角,看了一会儿,也没发现这校园卡里有什么奥妙之处。 她拿起校园卡,左右翻看了一圈,“宁哥,这卡里既没有封印魂魄,也没有特殊的法术,宝贝在哪里啊?”
因为孟安朵左右翻动校园卡的缘故,还没爬出书包的校园卡头已经晕了,“哎呀,小姐姐,轻一点儿……” 齐至阳皱着眉叹了口气,这物灵的叫喊着实聒噪,“你再这样晃它,这里面的物灵就要被你晃死了!”
孟安朵拿着校园卡的手一顿,“物灵?”
陶宁指指书包,“她在这里。”
孟安朵往书包里看过去,果真发现了一个缩小版的女孩,看起来像是漫画里的Q版人物一样,极为可爱。 她眼睛一下子就放光了,趴在桌子旁,“哇,我还是第一次见物灵,原来校园卡长这样啊?”
陶宁大概也能明白物灵是什么,就是有些物品衍生出来的灵识拟化成人类的模样,只不过有些人能看见,而有些人并不能看见。 齐至阳瞥了眼正和校园卡的物灵交谈的孟安朵,又把视线移向陶宁,“你从哪里找到这个物灵的?”
陶宁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而后又悄悄把余瑜有了新的校园卡的事告诉了齐至阳。 齐至阳有时候真的不能理解女人的想法,既然这个物灵的愿望是想要见到主人,陶宁又认识它的主人,直接转交给主人不就好了,这种小事还需要纠结? 他喝了口水,“你直接交给它主人不就好了?况且,一个物灵本就活不长久。这卡已经离开主人太久了,它已经开始慢慢消散了。”
陶宁被噎了一下,的确,她可以直接把卡交给余瑜,根本不用大费周折地来事务所,可是,她不是怕这校园卡见到余瑜和新欢会伤心嘛? 好吧她承认,她是被可爱冲昏了头脑。 齐至阳看了眼正跟物灵玩得开心的孟安朵,眼睛里带了点点宠溺,又很快消失不见。 他扭头对陶宁说道,“不论你选择把它交给它的主人与否,它的生命都已经快结束了。”
陶宁沉默了。 如果她告诉物灵,她不认识它的主人,那么,物灵会怀抱着对主人的美好幻想以及不能见到主人的遗憾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她把物灵交给了余瑜,那么物灵就会知道自己已经没用了,它会带着悲伤以及愿望的满足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物灵的心中总归是有遗憾的。 这就是被丢弃的物品的归宿吗?不论物,亦或是人。 陶宁最终的决定还是尊重物灵的选择,善意的谎言固然美好,但谎言从一开始就没有问过被骗人的想法,他们是否想要活在一个编织的美梦之中,无人过问。 第二天,陶宁把校园卡带到了学校,放到了余瑜的桌子上。 余瑜桌子底下还有一摞书,他今天还要过来搬一趟。 自从知道自己要和主人见面了,物灵就兴奋得不行,她在来的路上绕着陶宁跑了好几圈,贴着创可贴的脸上掩不住的开心。 陶宁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余瑜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可是无论如何,校园卡都逃不过被丢弃的命运。 这注定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物灵在余瑜的桌子上等到中午,终于等来了余瑜。 看到余瑜的那一刻,它的眸子里闪着光芒,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嘴里喊着,“主人主人,我好想你啊。”
可惜余瑜听不到。 他看到了桌子上的校园卡,脸上带着点点诧异,“嗳?这是……我上次丢的那张校园卡?”
余瑜奇怪地挠挠头,“怎么会在这里啊?我当时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呢。”
听到余瑜的话,物灵笑得更开心了,主人没有忘记它,甚至还找过它,那它回来,主人一定很开心。 陶宁笑了笑,“可能是它长腿了,自己跑回来的。”
余瑜也跟着陶宁笑了笑,“哈哈,陶宁,你还真会开玩笑。”
陶宁笑而不语。 余瑜把校园卡放到桌子上,语气颇为惋惜,“可是我已经办了新卡了,现在找到也没用了,况且它中间还裂了个缝。”
话音刚落,陶宁就看到物灵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嘴角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 即使陶宁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能在这一幕里感觉到悲伤。 她建议道,“虽然不能用了,但你还可以留个纪念啊。”
余瑜抱着自己的一摞书,疑惑地问道,“没用的东西还留着干什么?那不占空吗?”
这话突然就不能接了。 余瑜正要拿着校园卡扔到楼下的垃圾桶里,陶宁立马站起来,“那个,我一会儿帮你扔吧,我正好有垃圾要丢。”
余瑜没有多想,他抱着一摞书回宿舍,扔个垃圾也不方便,正好陶宁代劳了,“那谢了,我先走了。”
陶宁点点头,等余瑜走了,她才提着自己的垃圾,顺便拿上校园卡下了楼。 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垃圾桶旁边也没什么人,陶宁看着焉头耷脑的物灵,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的沉默过后,物灵开口了,它的声音里失去了往日的活泼,“其实,我早就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了。”
陶宁抿了抿嘴,并未说话。 “你知道吗?我和主人的缘分从那他在补卡机里拿到我的那一刻就开始了。我记得我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主人,主人的名字刻在我的锁骨上,他温柔的双手抚摸过我的身体。他每天都会带我去上课,去吃饭,我也曾见过他的身躯。他吃饭我刷钱,他考试我打卡,他曾经是多么离不开我啊……” 物灵的声音里充满了怀念,脸上却是深深的悲痛,“可是,自从那一天,我从他的口袋里滑落,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