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晾了照美冥十天，在对方快要耐不住，即将发飙的关口，古杉卜水终于松了口，暗示柴舟不要再整一些幺蛾子，快点完成最后的封印施术，兑现交易的承诺。　　有些不成文的条件，没有落到纸上，反而更加需要信守承诺。　　白纸黑字签名画押的文件，那是留作证据以及给外人看，堵住相关人士嘴的“道具”，头面人物口头上的承诺才是真正的一口吐沫一个钉，可以玩一点小手段，核心是不好抵赖的。　　再次让照美冥确认四十八小时倒计时后，古杉卜水为了展示全力以赴的态度，一直亲力亲为，甚至将施术的场地安排在从不对外人开放的“永远亭”。　　除了保证安全，也有借助此地近三年积蓄的神道信徒的执念聚合体，隔绝有可能来自大蛇丸的窥探。　　照美冥体内的咒印，到底有没有植入大蛇丸的分魂和精神执念碎片，谁都不知道，古杉卜水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大蛇丸扯上太深的关系。　　“只是，你麾下的技术不行啊。”

许久没来到“永远亭”，这传说中的“辉夜姬”永居之地，大筒木辉夜的兴致也挺高，　　“白眼的进化形态，转生眼有分割力量，建造‘转生之间’的能力，那才是真正让时间永恒停滞的传说之境。”

“我要是有那个本事，早就杀上月球，将那帮连‘狱卒’都干不好的羽村后人教训一顿，但凡他们敬业一点，也不会让十尾驱壳逃脱。”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以前不知道，现在确认了。”

似笑非笑地耸耸肩，古杉卜水走进了里间的密室，那里有十余名精心挑选的可靠家族护卫，协助古杉卜水来压制照美冥体内的咒印。　　“你诈我？”

“怪我咯。”

丝毫没有将瞪大了眼睛，不善地看着自己的某落难女神的责备放在心上，古杉卜水转移了话题，　　“你说我该选哪一种？四象封印不行，是封印之书上的绝招，而且可以进一步开发出里·四象封印和组合八卦封印，有暴露的风险……”　　“以你的水平，也用不好吧？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就别献丑了……”　　好吧，跟这种知根知底的“随身女神”谈话就是这么费劲，想要吹一吹牛都这么难。　　“铁甲封印倒是有点意思，对付尾兽还行，限制咒印还差了点；灵媒封印比较合适，我还能暗中布置一些后手，可要是被发觉了，就说不清楚了。不能出了问题都赖大蛇丸吧？”

“我觉得可以，关键是你有这个厚脸皮。”

“就咱们两个人，无谓的大实话就别说了。”

叹了一口气，古杉卜水心中也有些郁闷，这些日子以来，确实没怎么和体内的某女神联络感情，放她出来放风的次数少了很多，没有好脸色相待也很正常。　　“最合适的，挑来挑去，还真就是旗木卡卡西给宇智波佐助用上的封邪法印，小孩子心性不定，效果有些差，如照美冥这样心智坚毅的‘准水影’，知道该怎样才能最可能地消除负面情绪。御手洗红豆那种大大咧咧的女忍者，被大蛇丸种上了天之咒印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发作。”

很显然，几年后的旗木卡卡西，实力已经够到了“影”的边缘，眼光和见识也是一等一的，用封邪法印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你能够自如操纵封邪法印？哪怕你有这么多帮手，也不一定好使。”

那可是未来会成为火影六代目的旗木卡卡西，施展封邪法印都那么繁琐，古杉卜水这种半吊子，还真不好保证不出现差错。　　“我相信的不是自己的封印术水平，而是照美冥这个人。”

既然她有那么远大的前程，实力和运气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一个有极大可能成为雾隐村首领的女雾忍，哪怕没有古杉卜水插手，也有较大可能会挺过去。　　当然，现在正处在虚弱期的照美冥可不这么想，咒印那难以遏制的侵蚀能力和大蛇丸的威名，确实将她吓住了。　　本质上，这就是一个蹭一波人情的机会，古杉卜水直接将其“变现”换好处了。　　“哪怕我失误了，她也能将其扭到‘正路’上来。”

“要是不行呢？”

“不行就不行，说明天意如此，雾隐村没那个命坐拥两任水影，反正我们古杉家族也不怎么怕雾忍报复，了不起多邀请几名木叶忍者当护卫嘛，那才几个钱？”

没有将古杉卜水的话放在心上，大筒木辉夜打探着被挑选过来的帮手。　　“你们古杉家族的最顶尖人才，也不过如此，哪怕你扶持的生物技术，也就停留在兽医的层次，离从基因层面篡改传承血脉的程度太远了。”

“我知道，‘异种嫁接’的局限很大，天知毕竟不是什么有开拓精神的天才，能够沿着‘两栖忍者’这条路走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仅仅靠物理手段研究忍界基础学科，效率太低了，只有大蛇丸那种实力强大，好奇心旺盛，动手能力超强，脑子还很好使的复合人才，才能在既有的框架下，为忍者的发展方向，开辟出一条新路来。　　本质上，那些拥有开启写轮眼潜力的人鱼们，还是用最原始的人工配种，辅助繁殖的方式缔造的物种，是在查克拉弥漫忍界的特殊情况下，才能占据一定的生存空间的奇迹。　　天知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够将几乎不相干的两个物种匹配在一起，培育出一个个千奇百怪的融合物种，大部分都没啥大用，只有人鱼这种顺着大蛇丸的遗产发展过来的生物，还有点用处。　　犬冢家族的兽医精通，特长在于人工配种，挑选优良性状，几代杂交后，培育出优秀的忍犬。　　还有其他领域的一些小技术，改变不了大势。　　古杉卜水要是有大蛇丸那样的本事，还不得在照美冥身上抽一大管血，然后找个机会克隆出一大堆。　　熔遁和沸遁，好歹也是两种强大的血继限界，古杉卜水不是很需要，可真要是能破解其中的奥秘，可以让部下掌握些许，那就很好了，说不定能组建一支类似岩隐村爆遁部队那样的精锐。　　“尽想美事，还是老老实实做好眼前的事吧。你模拟蒸危爆威的秘术，开发得怎么样了？”

“这个暂且不提，咱们还是谈谈怎么暗搓搓拔了照美冥‘羊毛’，防止她‘叫唤’，反而对我们感恩戴德吧。”

……　　忐忑的两天过去了，照美冥在内部人员的带领下，进入了任何地图都不标注方位和名称的神秘地带，穿过幽静的竹林，来到一处庭院般的园林深处。　　“永远亭”的牌子已经抛在身后，照美冥来到一处避风的室内训练场，地板、天花板和墙壁都已经提前绘制了密密麻麻的封印阵纹。　　早就知道流程的照美冥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上，撩起长长的红棕色交叉卷发，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在深蓝色连衣长裙的衬托下，更显得肌肤柔美异常。　　时常遮住眼睛的额发被发卡固定住，光洁的额头与碧绿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盘膝而坐的古杉卜水。　　“开始吧。”

“你放松点，这样看着我，压力有点大。”

如今的照美冥，正处在一生中最有魅力的年纪，红润双唇，面孔娇媚，身材劲爆，夹杂着成熟风韵的强势大姐姐，比还未完全长成的夕日红的魅力还要大一点。　　同样气质的美女忍者，恐怕只有年轻的纲手能胜过一筹。　　十几年前的“大肥羊”，古杉卜水也见过，当真是千娇百媚，不怪自来也念念不忘，追了一辈子都没放弃。　　当然，现在的照美冥，还没有当上水影之后的威严，以及大龄未嫁的敏感，还是个妩媚动人的轻熟少女。　　即便如此，沉静的俏脸和认真的双眼对着古杉卜水，那股无言的压迫感，依然能让一般忍者承受不了。　　“这是为了活跃气氛的笑话？我不相信见多识广的少家督会被这点小事吓住，在你身上，我感觉不到任何紧张与局促。”

“你的感知有这么强，还能探查到附近之人的情绪？”

“我做不到。”

照美冥傲然一笑，　　“通过面部表情判断情绪，是雾忍的基本课程，要是无法在细微的感情变化中，判断出什么时候该戒备，恐怕连忍者选拔那一关都过不了。”

“也就是说，你们雾隐村曾经的选才方式，是以周围的人都随时会对自己下杀手这一前提下进行的？”

“差不多。”

从照美冥含糊不清的回答中，古杉卜水也算是明白了“血雾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能够顺利长大的雾忍，实力强大是必须的，在随时可能会遇到致命袭击的环境中，即便没有疯，心性肯定也会被折磨得多多少少有点问题。　　“难怪你们雾隐村的叛忍数量冠绝忍界，我要是出生在那种鬼地方，说不定早就溜了。”

“如今好了许多，四代目是个有作为的村长。”

确实，枸橘矢仓花了二十多年时间，逐渐清洗了雾隐村的血腥气，对内压制各个桀骜不驯的忍族，对外奉行克制政策，让雾隐村度过了“三战”后的虚弱期，实力渐渐壮大。　　一言以蔽之，还是攘外必先安内那一套。　　论团结程度，真忍界，就没有比雾忍做得更差的了。　　“雾隐村是个信任缺失的地方，让你完全信任我，不会在施展封印术的时候动手脚，估计也很难，所以……”　　古杉卜水指了指四周墙面上布置的摄影机。　　“他们会将一切都记录下来，过后你可以查看每一个封印细节……”　　“少督就不怕我们雾忍偷学封印术？”

“你们要是有本事通过表面的封印术运转就还原出封邪法印，算你们有本事。”

忍界的秘术要是看几眼就会被偷学走，那也太夸张了，　　“我觉得，你们有这个工夫破解这个秘术，还不如从零开始开发一门新术，那样更容易一点。”

说着的古杉卜水上前，对准了摄影机的尽头，迅速结印，左手按住右手腕，手掌虚握，全身查克拉开始聚集，地面、天花板和墙壁上的封印阵纹活了过来，如同被唤醒的跳动音符，会随着节律舞动。　　待准备差不多后，古杉卜水的右手掌按在照美冥的脖颈处，瞬间，封印阵文如同被抽走的锁链，迅速以咒印为中心回收，汇聚成内外双环封印结构。　　满头大汗的古杉卜水，拖着劳累的躯体，在助手的搀扶下，一屁股坐在搬上来的太师椅上。　　“这种大型封印术居然这么消耗查克拉，早知道，还不如让部下合力完成，我就不亲自出手了。”

这当然只是古杉卜水的抱怨。　　哪怕是最粗浅的封印术，流传到忍界都会被疯抢，更何况是真正的顶尖秘术。　　至于照美冥的感受，就更糟了，刚开始的时候，就如同千万条荆棘藤蔓缠在体表，时不时有尖锐的突刺扎入肌肤，痛苦非常。　　随着封印阵文的汇聚，如同钝刀片在肌肤轻轻划过，虽然没有真的流血，痛苦却数倍超出。并且，这种疼痛感还挥之不去，并逐渐聚集，最后收拢在咒印处。　　那黑色的三勾玉伤痕，突然出现，又迅速隐去，证明古杉卜水提供的封印方式，确实有效。　　虽然古杉卜水自认现在的封印术水平比不上几年后的旗木卡卡西，但是，少家督可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有一个小团队随时准备支援，之前就为各种变故准备了许多预案。　　一开始如千刀万剐之刑，过后又犹如响鼓重槌，狠狠砸在脑门上，让要强的照美冥差点晕死过去。　　好在已经趋于巅峰期的“准水影”，不管是实力还是意志，都不是远未到成熟期的宇智波佐助能够相提并论的。　　强撑着不倒下的照美冥，硬是睁着眼睛，待体内如火烧针刺般的异样痛感消退了些许，才稍微缓过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