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保正年轻时家境贫寒,是个落第秀才,入赘在琅琊村梁家,梁家就一女儿,两老过世后,留些家产,夫妻二人生活也算富足,唯这么多年,膝下无子,后收养了病死难民遗留的姐弟两人李保正与妻子梁氏宅心仁厚,平日乡里邻居有些困难,也是不少周济。今得知秦山犯了官事,保正第二日老早就来到县衙,找一旧识,打点一二,衙役引他来到牢房。秦山蓬头垢面,衣衫凌乱,靠墙而坐,见保正来,匍至狱门之前,保正看他双腿血肉模糊,不禁满眼辛酸,“到底你所干何事,落此地步啊?”
“保正,我冤枉啊!”
秦山哽咽说出昨日之事。“秦山啊秦山,劝诫你多少次,你恶习不改,你要早日采货回家,怎能遇此是非!”
保正埋怨几句,也是无奈。李保正回到村里,邻居张三夫妇闻讯也在秦山家中抚慰刘氏母子,保正将事情诉说一遍,大家也不知如何是好,保正想起一人,让张三速去请孟老夫子,老夫子曾做过讼师,看他有何办法。孟老夫子以前本是归安县里闻名的讼师,只因看不惯行内为谋私利,串通权贵,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行为,一气之下,回了乡下,办个私塾,教些村里的孩子,写写字,读读千字文,不再接一诉状。孟老夫子性格耿直,也是热心之人,听保正讲完了事情经过,想了想说道:“我需亲自去见秦山,细节之处,必须问个明白,才能再作打算。”
刘氏拜倒在地,“此事仰仗老夫子了。”
老夫子连连摆手,“快快起来,我也知秦山非杀人越货之流,其中必有差错,我这便去县衙。”
几日过去,孟老夫子奔走赌坊,相见秦山表兄表嫂,时间情况,掌握大致,写一诉状,交于刘氏。刘氏县衙击鼓鸣冤,知县马德升堂,保正众邻两旁侍听。“何人喊冤?”
“民妇刘氏,乃秦山之妻,现为秦山喊冤。”
“刘氏,你夫秦山人赃俱获,冤从何来?”
马德问道。“大人,这是刘氏诉状,上有端详。”
孟老夫子微微躬身,双手递出。“呈上来。”
赵师爷接过诉状,看着孟老夫子说道:“久闻老夫子已不理诉讼之事,今日怎有其兴?”
“何来之兴!秦山乃我乡邻,人命关天,只是帮他妻儿查明此事。”
马德看完诉状,问老夫子:有何道理?老夫子上前一步,“请大人宣读秦山案宗。”
马德挥手,赵师爷翻出一册念道:“罪犯秦山,男,二十八岁,归安县村民,于腊月二十五日申时在客栈杀死致仕府堂陈老大人,劫财逃跑,随后将其抓捕归案,秦山画押认罪,此案已上报刑部批阅。”
“大人,这就是了,秦山申时在赌坊赌钱,有赌坊伙计李三毛为证,秦山在赌坊出来又去表兄家借米,而且赌坊和他表兄家皆在集市南,客栈在集市北,秦山所言非虚,他所遇掉囊之人才是真正凶犯,请大人明察。”
“嗯?”
马德琢磨一下,喊道:“传秦山表兄和李三毛!”
两人到了县衙,秦山也被押至堂中,马德一拍惊堂木,手指秦山,问向伙计:“李三毛,你可认得此人?”
李三毛看了看秦山说道:“秉大人,小人不认识此人。”
“你可曾在赌坊见过他?”
“小人从未见过此人。”
孟老夫子听见,手指连点伙计,“你,你为何撒谎?”
“哈哈哈!孟老夫子别来无恙!”
只见一人鹰鼻吊眼大笑着在内堂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