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只皮猴儿，一点小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

白莫看着凌韵离去的样子笑骂道。

“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蓝凉突然收了笑容，“阿莫，你不能再犹豫了。”

“此事容我再想想。”

白莫也敛去笑容，严肃道。

“我们不是说好了的么？没有人会是你的累赘！”

蓝凉声调提高了几分。

“可我不放心你们，以你的手段对付那群人绰绰有余，可这该死的诅咒……”白莫叹了口气，“你永远无法好起来，再加上要保护韵儿……”。

“你以为江南那么好去的么？若是容易，那么江南也早已被战火包围了。”

蓝凉不停的咳嗽，眼里却冒着火，“江南那么多名门望族与我们交好，我真就不信那么多人还护不住一个孩子！”

白莫一言不发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蓝凉咳了好一阵，闭上眼显得很疲惫，“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我只生下了她，都没守在她身边好好爱护她。甚至不敢让孩子知道我还活着。我好想她，可我这些年都不敢偷偷回来看看，就怕自己会忍不住告诉她真相。”

“阿姊死的时候，族人说这就是命，可我不信！”

蓝凉凄然一笑，眼底突然流露的疯狂令白莫心惊，“现在轮到韵儿站在阿姊的位置了，就算代价是我这条命，也要让韵儿活下去，她是我们的孩子啊！是我们两家最后的血脉了！”

蓝凉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嘴角竟是带了血迹，她强行压下口中的鲜甜，死命支撑着摇摇晃晃的身躯。

“你竟如此严重了么？”

白莫叹道，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闭眼说出了自己本不愿说出的话，“好吧，我答应你。只是你要多爱惜自己一点……冰丝手套是不是也快用完了？多带些去，到了江南可不好找合适的替代品了。”

“好。”

蓝凉应了一声，入定开始运功压制伤势。

白莫自发替她护法，虽知此时蓝凉当听不见，他仍然说道，“霖儿，辛苦了。”

白莫注视着她，十年过去了，她还是旧时模样，时光真的太优待她了，竟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他伸出手想去抚摸她的脸庞，却又像是害怕什么似的讪讪放下了。

是他招惹了她，又亏欠她太多。

她生下了韵儿却必须接受母女分离的结局，那时候自己为什么不能更早些发现并及时赶到呢？这样她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如今还要让她拖着一副残破的身子带着闺女离开，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万一诅咒爆发……那么可能全城的人都会成为陪葬，最重要的是，江湖绝对容不下她们母女了。

“没有了你们我就什么也不剩了……什么狗屁百姓也完全和你们无法相比啊……”白莫低喃道，一滴泪砸到了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他心慌意乱又背对着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女子已经睁开了眼。

“莫，你会成功的，这是阿姊的最后的预言。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便是与你成亲以及生下韵儿。我们阴阳家向来是双生子出世，但在看到韵儿的时候，阿姊说那些祖辈的恩怨一定会在她这辈结束。

阿姊不该为了我凄惨的死去，她才是我们这代最强的阴阳师！我在那时候就发誓所有害她的人都会死！”

蓝霖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似乎在解释也似乎是在鼓励自己。

“对不起，所以死的人只有也只能是蓝霖，我们……回不去了。”

她又闭上了眼睛，另一滴泪，终究是没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