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抿着嘴唇看着她，半晌才低声道：“阿兰……她……”“嗯？”

祝昭容有些不耐烦的甩了甩手腕，作势要挣脱开。玉明慌了神，闭上眼一鼓作气：”她……她对梁柳生，还没有死心。”

气氛短暂的凝固，狭小的隔间里安静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玉明睫毛颤抖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睁眼。祝昭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神中看不出喜怒。玉明紧张起来，磕磕巴巴的解释：“之前她跟我提过，不过我并不清楚具体的……你，你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你会帮我……”“我会的。”

祝昭容只扔下三个字，便冷漠的甩开她的手，推门走了出去。村长夫人正美滋滋的拿着一条藕色的布巾在头上试着，听见身后的动静笑着转身，却在看见祝昭容的脸色之后愣住了：“昭容啊，怎么了这是？”

她自然知道这祝昭容不再像从前那样畏畏缩缩，但是从那天带着柳生上门，在他们面前她一直是微笑的温和的模样，在柳生面前更是不用说。这样冷冰冰的模样还是头一次见。此刻的祝昭容嘴唇死死抿成一条线，眼神似是一汪寒潭，整个人仿佛被不散的寒气笼罩着，即使穿着寻常女儿家的裙装，仍旧无法驱散那股不容忽视的气势。村长夫人心慌了一瞬，和小伙计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同样的惊诧。祝昭容也是立刻察觉到店里众人的神情变化，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的怒气，挤出一丝微笑走过去，挽住村长夫人的胳膊：“娘觉得这身怎么样？”

“还……挺好的。”

村长夫人声音都有些颤抖，但壮着胆子仔细看，这丫头分明还是祝昭容，脸上笑容虽然不像其他姑娘家那样甜美，但胜在温和，衬着那略黑的肤色也是恰到好处的温润。“那就只买这件吧，不是还要去买其他东西吗？”

祝昭容不等村长夫人反驳，从自己的小钱袋里拿出银子付了钱，顺便买下了那条藕色的布巾。村长夫人这才缓过来，嗔怪的在她头上拍了两下：“你这孩子，怎么还要你花钱？”

“昭容的一点心意，娘不喜欢？”

祝昭容佯装委屈的垂下眼帘，村长夫人好笑的瞪她：“娘知道你挣钱也不容易，以后多省着点，你和柳生以后用得上。”

祝昭容听话的应了，挽着她往隔壁的首饰店走去。“刚才那是祝姑娘？”

她们刚离开，成衣店对面，宇文止忍不住出声询问。阿兰在他身边还没回神，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祝昭容到底是什么怪物？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女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眼神？她想不通，怎么会一夜之间，这个人就变得大不相同了？以前那个胆小懦弱的孤女祝昭容，去哪里了？“阿兰。”

玉明付了钱买了那身鹅黄的衣裳，出门就看见那两个满脸惊诧的人。“玉明？”

阿兰回神，看见玉明穿着新衣裳的瞬间心沉了沉，下意识的拉紧了宇文止的衣袖：“你这身衣裳真好看。对不对，宇文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