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话一出口，祝昭容一颗心便沉了下去，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静静看着她。五月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烦躁的一把推开祝昭容，在台阶上坐下：“我知道匪夷所思，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样，信不信由你。”

“我信。”

祝昭容没有多想，淡淡开口，见五月抬头惊讶的看着她，牵起唇角笑了笑：“我观察过，这么多屋子虽然干净到一尘不染，但是并没有人居住。所以，古婆婆她……”“她也是个可怜人，”五月垂眸看着地上那些罐子，“她想尽了办法让那些屋子保持完好，想让这个村子维持原样，她每天都花很多时间去一家一家的打扫干净，甚至还保留着她家人的尸体……”提到尸体二字，祝昭容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她药浴的木桶，古婆婆刚拿出来时上面似乎有可疑的暗红色污渍……她不敢再细想，只觉得浑身的肌肤都有些不对劲起来。“那你呢？你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吗？”

“我只是因为会点炼蛊之术被她留在这里而已。何况出口那里的花草会释放毒气，根本出不去。”

五月苦笑一声。古婆婆也是擅长用药用毒之人，那些花草的毒气，她这么久也没能想出解毒的法子。“古婆婆有解药。”

祝昭容想起来那天古婆婆给她吃的药丸，“如果能偷来的话……”“你偷不到的，古婆婆为人谨慎，何况那药她从不离身。”

五月摆摆手，示意祝昭容不要打这种主意，“啊——你说看到人……我想起来了。”

祝昭容正闷声思索着从古婆婆那里偷来药丸的可行性，忽然听五月轻轻叫了一声，猛地抬头看着她。五月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唇一边思索一边低声道：“因为那人被古婆婆带回来时，已经半死不活了，似乎也是从什么地方摔了下来，即便服了药，也还是没受得住毒气侵体，古婆婆说他命不久矣，就……”“她把他怎么了！”

祝昭容心惊，声音猛地拔高，五月被她周身陡然涌现的怒气吓得愣了愣，半晌才讷讷道：“就……把他扔进湖里顺流而下，让他自生自灭了。”

祝昭容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朵里不住的回响那句“自生自灭”。柳生那么柔弱，从山崖摔下来大难不死已是上天眷顾，又被毒气侵体扔进湖里……岂不是……断了他的活路？祝昭容呆立在原地，五月又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浑浑噩噩的只知道五月着急的推她离开，她便麻木的转身离开五月的院子，顺着这几天习惯的路线一步一顿走回了古婆婆的院子里。她前脚踏进房间，古婆婆后脚就回了来，看着她缓缓关上的屋门狠狠皱了皱眉。坐在窗前看着外面万里晴空，祝昭容目光涣散，片刻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恍惚中以为梁柳生就坐在她旁边，耍赖的把手搭在她手上要她牵着走。“柳生……”喃喃的话语在微风中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