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才盯着李勋：“我是一个副职，接到的任务就是来找王彩妮的。”

“秦书记，如果在九岭，苗慧可能会给你们说是来找王彩妮的，到了京城，苗慧会给你们说实话的,是这样吗？你们到底是在找谁？”

“到底找谁，你去问苗慧得了。”

“老弟，你怎么还不明白呢，给你说了，这是你逆天改命的机会。我希望你能抓住这个机会。苗慧，自然会有人问他。”

“李局长，你们公安办案我不懂，按照你们的办案程序，你们调查得，。我们找谁不找谁，和你们公安有关系吗？”

“当然有。秦书记，我问你，你是党员吗？”

“当然是了，不是党员真么怎么当副书记？”

“我是公安局长，不是县里领导，要是县里主要领导给你谈话，你会服从吗？”

“当然会服从，下级服从上级，这是组织原则。”

“那好，我让县里领导给你通话。”

李勋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然后把手机递给秦国才。

手机通了，里面一个平缓的男中音：“李局长，有事吗？”

“我是秦国才，九岭镇的党委副书记秦国才。”

“是国才啊，我是尹二民。李局长你们在一起啊。国才，你上次找我说的事，我一直记着，上一次职数有限，没有对你的职务进行调整，这是组织上对你的考验。最近县里会有一次大的人事变动，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是想继续呆在镇里当镇长呢？还是回县城当一个局长？”

秦国才的腰板立即直了：“尹书记，我服从组织的安排，听从您的安排。”

“那就去城关镇当镇长吧！”

“谢，谢谢尹书记。”

秦国才觉得脑子木木的，这是做梦吗？城关镇的镇长，是重要的位置，干上两年，接任书记，副县级在手心里握着，多年来，城关镇的党委书记没有不提拔的。

“国才啊，李局长向你情况，要实事求是，那个林晓涉嫌犯罪，李局长在秘密调查，具体案情不便于给你透露。你要配合好，这是组织考验你的时候。好了，我这边正忙，我相信你会正确站位的，能协助李局找到林晓。”

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笑眯眯的李勋。

“秦书记，这下你相信了吧，是不是要时来运转了，到时候请我喝酒啊。过不几年，你就成我的领导了，啊，哈哈哈-------”

秦国才觉得头上冒汗，在旅馆的时候，冒汗反复交代，不能暴露来这里的真实意图，基本明说了，这是高颖高县长的指示，现在突然杀出来尹二民。林晓这小子到底做了什么，让县里两个主要领导牵肠挂肚？

“李局长，你说吧，让我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秦国才心一横说。尹二民已经把话挑明了，九岭干部进京就是找林晓的，自己没有必要隐瞒了，也隐瞒不了。

“你们是不是来找林晓的？”

“是。进京以后，苗慧才说真实目的，他反复交代，一定要保密，还说林晓有危险。”

“是，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们来也是为了保护林晓，这家伙不知道怎么想的，手机不开，身份证不用，像个隐身人。你们有他的下落吗？”

“没有。’

“镇里干部都谁来了？”

“苗慧，信访助理，党政办主任，我们四个。”

秦国才没有见到梁淑丽，因此不知道还有人和他们一道寻找林晓。

“你们四个，茫茫人海，会找到他?”

“以前接访，在几个主要地方就能见到，我想林晓要是来告状，会很快见到他的。”

“这样，把你们每天工作的情况，苗慧的动态及时给我报告。一旦见到林晓，第一时间报给我。能不能做到？你知道，我是代表尹书记来处理这件事的。”

“能。”

“好，这个信封你拿上，我知道你们镇里干部外出经费不多，在京城，看上什么好东西买点，给老婆孩子带回去。”

“不要，不要，李局，这个真的不能要。”

秦国才推搡。

“不是给你的，是让你给弟妹和孩子买东西的。”

李勋把信封硬塞进了清楚的兜里。

从李勋的房间里晕乎乎的出来。

同学从隔壁屋里出来，拍着秦国才的肩膀：“老同学，马上就要平步青云了。”

秦国才没有说话，妈的，今天弄的是啥事？咋有卖主求荣的感觉，到底谁对谁错？

“咱们找地方吃饭，然后送你回去。”

同学说。

“不用，我慢慢溜达，兴许会有意外收获。”

······

秦国才走后，李勋立即给钱三毛通了电话。妈的，缺德的事不能我李勋一个人干完。

······

苗慧在街上转悠了大半天，发现情况很严重，自己背后有人跟踪，关键的地方有东陵的便衣。可以说只要林晓一露头，必定被抓获。

晚上回到旅馆，几个人都很累，各自说了今天的情况，几乎都是一样，发现背后有人跟踪，林晓杳无音讯。

转了一天，都很累。秦国才说：“苗书记，昨天晚上都没有休息好，今天晚上早点休息吧？”

“根据林晓的风格，这家伙不走寻常路，我们吃饭，吃完饭以后休息，十点钟起来，在各自分包的路段继续转悠，只当是散步的。”

几个人心里好大不愿意，但是嘴上没有说什么。

······

梁淑丽没有和苗慧等人一起行动，自从发现有人跟踪以后，苗慧给梁淑丽交代，不要和镇里干部联系，尽量不要碰面。让对手以为九岭就来了几个镇干部，两人只电话联系。

梁淑丽对这一带太熟悉了，小时候王彩妮背着她在这里上访，到了上学的年纪，被王彩妮送到很远的三姨家上学，放假后王彩妮领着她来继续上访，

那时候这里有很多老房子，梁淑丽跟着母亲住过涵洞，住过别人家的屋檐，还在破庙里呆过。还在乞丐窝里住过，那一年，梁淑丽十一岁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一个老乞丐爬进来，在她身上乱摸，梁淑丽吓得尖叫，王彩妮起来，疯一般的对老乞丐撕咬，老乞丐逃走了，从那以后，王彩妮很少带她来上访。

这里有她童年的记忆，别人的童年是欢乐的，她的童年是屈辱、是无奈、是羞耻。

街区变得漂亮了许多，走在光影斑驳的小巷里，忽然，看见前面一个佝偻的身子，那身影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