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也跟着笑了,这个房间好像有两只狐狸在商量今天的午餐。 他拍了拍宁云的肩,“有几个怀疑你的人,愿意跟你对质,希望你借这个机会摆脱嫌疑。”
他走出房间,跟外面的人说了什么,季清歌跟他错身而过,走了进来。 “看到我,你好像完全不意外。 “你对我很戒备。”
宁云对季清歌道:“这很正常。”
季清歌走到他对面,俯身搭在桌子上,认真道,“我想亲手抓住迷影,你的疑点我无法忽视。”
“哦哦。”
宁云满脸淡然,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季清歌回忆道:“师父对我非常溺爱,这几年的历练,听着艰难,但实际上师父一直在庇护着我,几乎没怎么遇到过真正的危险,所以至少这次,我要靠我自己解决问题。”
“区区一个盗贼,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必须要付出代价。”
季清歌气势凛然“迷影用我的生日宴作为一战成名的舞台,我也要拿他当垫脚石,让我的实绩响彻白帝星。”
“嘛,勇气可嘉。”
宁云撑着脑袋,语气敷衍。 “少看不起人,我们拭目以待。”
季清歌磨了磨牙,双手撑住桌面与宁云对视,“还不打算说出改变的原因?”
“不说。”
“我其实不太相信你是迷影,想澄清了就通知我,我随时愿意倾听。 整理好情绪,季清歌转身离开。 下一个进来的是奇莺。 奇莺首先声明:“我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你,不是蓄意报复。”
“以你的性格,不屑于用这种手段打击报复我。”
宁云同意道,“你是真的怀疑我。”
“我跟宁云小时候经常在一起,长大后为了阻止他作恶,我不敢懈怠地盯住他,虽然不想承认,但我非常了解他。”
奇莺紧盯宁云的眼睛,“你跟他截然相反,人不可能突然变化到这种程度。”
“所以你之前在试衣间堵住我,是为了试探我。“宁云赞赏地冲她笑了笑“试探得不露痕迹,我收回之前的话,你在启明星地两年没有白待。”
“原本的宁云听见我的说辞,早就暴跳如雷,失去理智了,哪能像你一样满脸平静跟我讲道理怼我呢?你太高看他了。”
奇莺指向他的手杖,凝视着他的眼睛“真正的宁云在哪?你的手杖是仿造的,还是从他手里抢的?“ “我就是宁云。”
宁云温柔地笑着,像是在看一个长大的孩子。 奇莺果断否认:“你不是。”
“既然你已经下了结论,那我怎么说都没用了”宁云靠上椅背“那你怎么解释这根手杖呢?宁家世传的技术,只有本人能用。”
“六百年前的技术,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攻克掉也不是什么难事。”
奇莺猜测道“也许你背后藏了一个庞大的组织来帮你破解这根手杖。”
宁云把手杖扔给她,奇莺手忙脚乱地接住,惊讶地问他:“什么意思?“ “手杖是父母请人为我量身打造的,宁家的技术也一直在原有的基础上不断更新,你找他们鉴定一下手杖的真伪,就能证明我的身份。”
奇莺一手抱手杖,另一只手不可思议地指向自己:“你交给我?“ “贺知行被他父母控制住不准乱动,其他人不能信任,我不找你找谁?”
宁云理所当然道“你针对的向来只有我一个,对宁家并没有恶意,而以你一贯的脾气,即使讨厌我也会遵从事实。”
“如果你是无辜的,我会证明你的清白的,不管你过去都做了什么。”
奇莺抱紧手杖,走出房间。 最后一个怀疑宁云,要跟他对质的韩风刚走进来,看见宁云身形虚化,周身空间扭曲,是空间转移的前兆。 笼罩全城的光罩做出反应,一道红光编制的车笼从天而降,将宁云因在其中光罩是针对迷影做出来的,本就有压制异能,锁定空间的作用,分出的小光牢功效更强,宁云身上的空间波动缓缓消散。 “你果然是星际大盗,不是宁云!“ 韩风畅快大笑,好像刚报了杀父之仇一般。 “早有消息传出,皇帝陛下很可能在小公主正式成年时,赐予她至宝皇冠,你算好了小公主的生日,提前顶替宁云的身份,等小公主生日临近,再发布预告函,给人营造一种你刚盯上皇冠的错觉,其实你早就潜藏在白帝星,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
韩风一直奇怪宁云的巨大变化,得知迷影的信息后,他把一切联系起来,豁然开朗。 若非韩风指认的是自己,宁云差点就信了,现在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宁云能怎么说?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干巴巴地给韩风鼓了掌,宁云没劲地叹了口气。 他想喝家里的茶了。 “无话可说了吧?”
宁云是星际大盗假扮,真正的宁云不知道哪去了,说不定已经死亡。 一口气解决两个心腹大患,韩风神采飞扬,满面春风。 如果温若欣得知,自己产生好感的居然是一名盗贼,也会后悔不已,懊恼自己的有眼无珠吧。 季行重新走进来。 韩风行礼道:“大皇子殿下。”
季行漫不经心应了一声,郑重地看着宁云。 “我们尚未认定你是迷影,但你目前嫌疑严重,只能请你暂时待在光牢内部。”
“没问题,我等着。“宁云平淡道“听说皇室有一棵大衍茶树,待我嫌疑洗清,大皇子送我几两可好?”
“当然,到时我自会备好树顶的几簇茶叶,亲自送来。”
允诺完后,季行转身对身边的女仆吩咐道:“阿香,你留在这里,如果宁云少爷有什么需求,尽量为他解决。”
在韩风看来,宁云强装镇定罢了。 星穹宇宙的统治体系,并非皇室一家独大,顶尖贵族都有自己的领地与势力,不容忽视,在确定宁云的嫌疑之前,季行必须以礼相待。 嘱咐完女仆,季行侧头看向韩风。 “你是那个韩风吧,年轻有为,医道造诣非凡,许多老一辈的医师都比不上你,听说温家主那身连医疗圣手束手无策的恶疾,你也有办法医治。”
韩风受宠若惊道:“殿下谬赞了。”
“不必谦虚。”
季行温和一笑,语气亲切,却隐隐透出上位者的威严“我一直想找个机会与你聊一聊,趁晚宴的重头戏尚未开始,不介意跟我散会儿步吧?“ “大皇子盛情相邀,我当然不介意。”
韩风只觉得,季行是想拉拢他,内心有点窃喜,表面维持冷静,跟着季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