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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不孝子,娶了媳妇忘了娘,那药我用着不对,怎么就不能来找找别的药了。”
“娘,您讲讲道理行不行,看病去医馆,一个小茶肆能有什么灵丹妙药,定是骗人的。”
“是不是骗人的,试了才知道,你连试都不肯让我试一下,还不是为了省几个钱。”
老妇一拍大腿,哭道:“我含辛如苦的把你带大,给你娶媳妇,老了老了,就换了你这样的对待。”
“娘!”
青年男子猛然提高了声音。
正要说什么,忽的看见不远处的茶棚里,钻出来了一个人影。 头戴帷帽,身段窈窕,是个小娘子。 他尴尬的收了收声,“娘,不是我不给您看,医馆我已经带您瞧过了,大夫说您这病不好治。正经医馆都医不好的病,这名不见经传的小茶肆能有什么办法,你这一大早的拖着我来,不是耽误我做活么。”“我不管,那位老姐姐说这里有用,我得来试试。”
“咱们又不认识她,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说不准就是这茶肆的托。”
“是不是托,进去问问就知道了。”
老妇气急的甩开他的手,急步向前。她眼睛瞧不见,又走的急,步子便有些踉跄,走的方向也偏离了茶肆。
青年男子见状,摇着头,无奈的追上前,“娘,这边。”“两位客官里边请,用点什么?”
一直在门边偷听的文舒,见他们过来,忙笑着招呼。
青年男子打量了她两眼,又抬头看了看茶肆上方的幌子,旁边的老妇已经急不可耐的问出了声,“听说城北这有家茶肆有治眼睛的药,可是你家啊?”是来寻明目渴水的? 虽然心里已然有数,但文舒嘴上还是道:“这里是茶肆,不是医馆,自然是不卖药的。不过.....”眼看着老妇要露失望之色,又紧跟了一句,“倒是有一味有益眼睛的渴水,不知两位找的可是这个。”
“啊,对,对,那位老姐姐说的就是什么茶水。”
老妇连连点头。
“两位里边请。”文舒将二人领进去,又把明目渴水稍稍介绍了一番,老妇一听一盏渴水得卖三百文,立时变了脸色。 旁边一直保持淡然神色的青年男子也怔住了,尴尬中带着几丝愤然。虽然一早心里就有预期,但当真听到这个结果,心中还是忍不住气愤。 见他们呆呆的不说话,文舒也不催促,自顾自回到灶台后给赵娘子帮忙,让堂中这对母子好好思量。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青年男子开口,声音带着几丝无奈,“娘。”
老妇呆呆的转过头,半晌后,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深深的遗憾和满满的失落,轻叹了口气,“哎,走吧。”
都是命啊! 外头朝阳初升,远山青翠,可老妇转身的那一刹那,文舒却从她身上看苍凉。 “哎..等等。”
下一刻,她喊住了两人。 “二位是有什么顾虑吗?”
青年男子盯着面纱下那张看不清的脸,又羞又愤,手在腰间摸了摸,终是没作声。 倒是老妇没那么在乎面子,直言道:“太贵了,我们买不起。”
大郎出来时身上只带了五十文,她是知道的,这五十文还是她在家里闹了许久,大郎媳妇才给的。 可没想到,那位老姐姐口中能治眼睛的药,竟然如此贵,一盏就要三百文! 这差的也太多了! 而且有没有用还不一定呢,就是有用,她的眼睛想要全好,那得吃多少盏啊。 短暂的思考过后,老妇痛心的放弃了这个想了一路的念头。他们......连试一试的资格都没有。 得知老妇的想法,文舒连忙挽留:“不要紧,本店可以赊帐。”
老妇侧了一半的身子僵住,片刻后,犹豫道:“这水对我的眼睛真有用么?”
文舒不知她的具体情况,但根据前几位客人的反馈来看,明目渴水的冶愈范围还挺广,似乎只要不是天生目盲,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改善。 “若是无用,分文不收。”
老妇被她说的心动了,身子立时转了回来,又问:“那我这眼睛得吃多少盏?”
“您把情况仔细跟我说说。”
老妇点点头,一五一十的把情况给说了。文舒细听后,发现跟熊婆婆的问题差不大,都是后天哭多了导致的眼疾,患病的年限比熊婆婆还短几年。 稳妥起见,她说了一个跟熊婆婆一样的量,六盏。 六盏? 老妇快速的在心里算了起来,三百文一盏,六盏就是一贯八百文,不到二贯钱。 好似还可以。 这一通算下来,不仅老妇心里燃起了希望,就是青年男子也不觉得坑人了。前提是这东西有用,要不然依旧是白瞎。 不过,店家承诺了,无用的话,分毫不收。 也就是说,治好了眼睛,他们只需付一贯八百文,治不好,一个子都不用出。 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好事? 母子俩都怔住了。 “这水若是不对症,喝下去,会不会有什么不好?”
片刻后,青年男子问。
这个......还真难说。 虽然熊婆婆以及其它人都没出现过什么不好的情况,但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体质也不一样,难保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文舒思考了一下道:“我不能保证,若是你们有这个顾虑的话,那就算了。”不过这话也提醒了她,往后卖渴水时,是不是要让人签个契书。
否则真出了问题,她岂非要吃官司。 只是.........她现在是打了土地公的名头,靠的就是神秘二字,有这个东西在,她不需说什么,人们就会自主的把渴水跟仙药,神水挂钩。 若是直晃晃的让人签契书,岂非是在告诉世人,她的东西不靠谱。 她的回答,让青年男子犹豫起来。文舒也不催促,自顾自的想着自己的事。 “我试。”这时,老妇突然出声了。
“娘。”男子拉了拉她的衣裙。
“别说了,与其这样瞎着拖累你们,我宁愿一试。”老妇摸着桌子坐下,“小娘子,还请来一盏。”
文舒收回神道:“好。”
她一边调制渴水,一边继续想刚才的问题。只是直到渴水调好,也没能想出一个两全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