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这不年不节的，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秦平生与田光毅私交甚笃，当然，这只是曾经，自从田光毅在宁市扎根后，两人交流的频率就大幅度地降低。　　主要原因还是归究于田光毅，被学生背刺后，他黯然神伤，只想与过去划清界限。　　秦平生了解他的别扭劲，干脆听之任之。　　田光毅直接省略了寒暄的步骤，开门见山道，“东南联赛培训的名额，我要一个。”

每年在全国数学联赛之前，东南地区会组织赛前联合培训活动，届时会邀请数名数学竞赛专家授课，寄希望于考生们能在联考前用最短的时间提高答题能力。　　培训对象是去年东南地区各项赛事的优秀学生，简而言之，至少要有一定的‘履历’。　　如果没有‘履历’，则需要资历高的教师推荐。　　这些并不是明面上的规定，只是所有人都在默默遵守。　　换做以往，哪需要秦平生出面，他自己就行了，如今人走茶凉，加上被排挤，光想一想就心酸的不行。　　秦平生蓦然怔住，他难掩诧异，好一会儿，才亢奋地嚷嚷道，“你你你终于想开了，我早就说过，当年是别人背叛你，又不是你的错，凭什么你像个丧家之犬的离开？”

“亲者痛仇者快的道理你就是不懂。”

“现在好了。”

说到最后，秦平生的声音里带着不可察觉的哽咽，“别说一个名额了，十个我也给得起。”

“对了，新收的学生什么来头？能让你的心死灰复燃，不容小觑啊。”

田光毅：“……”　　老秦真是一如既往的唠叨。　　他只说了一句，对方就噼里啪啦回了一堆。　　“说话啊！”

田光毅为了满足好友的好奇心，只能从初次相遇开始讲起。　　“什么？小学奥数？初中毕业的半吊子你也敢收！”

“她上辈子救过你的命吧！”

田光毅：“……”　　困意是彻底消散了。　　“听我说完。”

起初，秦平生眉头拧的能夹死苍蝇，但随着田光毅的叙述，乔玥强大的自学能力徐徐在他面前展开，最后，他匪夷所思地回了一句，“假的吧？”

不信谣，不传谣。　　田光毅能够想象到好友的震惊，原本因为做无用功而产生的麻木忽然转化成了自豪，他语气里满是得意，“怎么可能？也不看看是谁的学生！”

“和那白眼狼比起来呢？”

气氛忽然缄默。　　秦平生懊恼自己一时嘴快，尴尬地解释，“我没那个意思。”

白眼狼是真的天资聪慧，他连续两年拿下国际奥数竞赛金牌，其中一年还是满分，风头无量。　　如今前途一片锦绣。　　秦平生忽然替乔玥捏了一把冷汗。　　白眼狼创造的历史太辉煌了，真的很难超越。遑论如今的乔玥还是一块白板。　　难搞哦。　　田光毅脸色难看了一瞬，旋即恢复正常。　　他不答反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要名额吗？”

“提高水平呗。”

大家都是奔着这样的想法。　　“我那学生，学习能力实在是太太太太强了。”

田光毅一连用了四个太。　　“人一强大就容易自负，为了避免她骄傲，我得找个地方挫挫她的锐气。”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乔玥当然比白眼狼更厉害。　　秦平生听的那叫目瞪口呆，他忽然萌生了想见见人的念头。　　心里这么想，嘴上也这么说了出来。　　“那就东南联赛培训见呗，名额别忘了，我待会儿把她的资料发给你。”

秦平生问，“你来吗？”

田光毅沉默片刻，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当然。”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他分得很清楚，所以会尽全力培养乔玥。　　该争取的资源也会一个不落。　　挂断电话，田光毅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外，当从门缝里看到乔玥正沉浸式学习，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