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说完，大家不禁小声议论起来。　　“难怪这次回来只带了一个小女儿出来，感情前面几个都是残疾啊！”

“现在的人啊，越穷越生，越生越穷，也不就看看自己有多大能耐。”

“要是有二姐他们这么有钱，生多少都无所谓，人家养得起，有这个资本。”

“瞧瞧杨爱国的样子，不过开了一辆破车，还真以为自己有钱啊，有五个残疾孩子，再富裕的家庭，也会被拖垮的。”

……　　张贞见大家都这样，她有些委屈地说道：“你们别这样，我那五个孩子，现在都很好！”

杨水水看着一脸得意的二姨妈。　　她问道：“二姨妈，我妈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回娘家，没有和娘家人联系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情况？看你的样子，对我们家是了如指掌啊？”

杨水水说完，大家都疑惑地望着张秀。　　这未免太奇怪了。　　只有张秀自己心里清楚，她为什么会那么关注张贞的事情。　　还不是因为当年的一件事儿……　　“我……我也是听说的。”

张秀有些心虚。　　“听说？听谁说的啊？三姨妈他们不知道，四舅五舅和外婆他们也不知道，就你一个人听说，难道你这么关心我妈？”

杨水水继续追问。　　“你这死丫头，大人说话有你什么事儿，我听谁说的，关你什么事儿啊！真是的……”张秀感觉杨水水咄咄逼人。　　便不想和她继续说话了。　　总感觉这小丫头片子，精明得跟一只狐狸一样。　　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看得人莫名的心虚。　　很快，到了要做饭的时间。　　外婆过来，对张贞说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这么一大家人要吃饭，不过来帮忙？”

“是，妈，我知道了。”

张贞低着头，默默地跟着张母进了厨房。　　一整个晚上，张贞都在忙碌。　　而二姨妈和三姨妈他们，竟然在一起打麻将。　　杨水水走过去说道：“妈，凭什么叫你来帮着做饭，他们就打麻将啊？”

“没关系，我是大姐，我多做一点没什么，我这么多年没有回家，给他们做一顿饭也没啥。”

张贞宽厚地说。　　杨水水觉得，这外婆他们分明就是狗眼看人低。　　同样都是子女，却别对待。　　杨爱国见不得妻子这么辛苦，自然也帮着做饭。　　外面那一群人，打麻将打得可开心了。　　做好饭菜端上桌，外婆立马招呼赵奎还有张秀他们吃饭。　　甚至把碗筷都递到他们手中，简直尊敬得不行。　　做完这一切以后，外婆又过来，瞪了一眼张贞他们。　　“今天人多，桌子上坐不下，你们就在厨房吃吧，别上台面了！”

“是，妈。”

张贞点了点头。　　杨水水觉得真是吃不下了。　　“爱国，水水，让你们跟着我受苦了，对不起。”

张贞内疚地说。　　她知道杨水水的心里是不舒服的。　　“妈，其实哪里吃都是一样的，没关系。”

杨水水只能安慰老妈。　　反正外公也活不了多久了，估计再过一两天就咽气了，到时候处理了他的后事儿，他们就离开，再也不来了。　　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　　他们一家三口，便端着碗，在厨房里面吃了一点咸菜下饭。　　“大姐，大姐夫，我给你们送了点菜过来，妈也真是的，让你们在这里吃饭，怎么也不给留点菜啊！”

这时，一个女人笑着走了过来，看上去很温婉。　　张贞赶紧说道：“赵红，谢谢你啊！”

赵红是老五的妻子，也就是杨水水的五舅妈。　　“没关系，都是一家人！”

赵红笑了笑。　　杨水水心想，家中终于有一个好人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五舅妈，你长得真好看！”

杨水水说道。　　“额……是吗？”

赵红愣了一下，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随后她笑得很开心，“你叫水水是吧，大姐可真是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啊，今天白天帮你出气的时候，可是让我惊着了，这口才不得了。”

一般大人说话，小孩子是不敢在一旁插嘴的。　　但是杨水水今天怼二姐张秀的时候，她的胆识和胆量，让赵红觉得很不错。　　“你就别夸她了，她的性格就是这样。”

张贞谦虚地说。　　随后坐下来聊了一下家常。　　很快吃完了饭，张母又让张贞去洗碗，这家务活，全是张贞一个人干了。　　天色不早了，张母又给赵奎和张秀安排住的房间。　　她特地将家里最大最宽敞的房间让给他们夫妻住。　　老三张英夫妻住的房间也安排了。　　唯独没有安排杨爱国他们一家的。　　看着大家都去休息了，张贞忍不住的问道：“妈，今晚我们一家睡哪里啊？”

张母瞪了她一眼，“你爱睡哪儿就睡哪儿，这柴房和猪圈都宽敞得很。”

张贞：“……”　　杨水水看见，张贞红了眼眶。　　她没想到，在母亲的心里，还是这么厌恶自己。　　杨爱国上前安慰，“阿贞，别难过了，大不了，今晚我们去车子里面将就一晚上。”

“不用去车子，车子里面的空间多小啊，去我那儿吧，我那儿还有一间房，你们夫妻住一间，水水就跟姐姐们一起挤挤吧！”

赵红过来说道。　　杨水水他们高兴不已。　　锦上添花的人很多，但雪中送炭的却极其少。　　她这个五舅妈，真是一个人美心善的人。　　“爱国，既然如此，那你去休息吧，我今晚陪着爸，给爸守夜。”

张贞对杨爱国说道。　　“那怎么行呢，我陪着你一起守吧！”

杨爱国坚持要留下来和张贞一起照顾张父。　　最后，两人谁都没有去休息。　　杨水水理解他们，想要陪伴在父亲最后身边几天。　　她则是和几个姐姐一起去睡了。　　五舅家只有两个女儿，年纪都是十四五岁的样子。　　看见杨水水，两姐妹十分高兴，拉着杨水水就去休息了。　　“水水妹妹，你这只鸟长得可真好看啊！”

大表姐张翠问道。　　二表姐张莹也喜欢得很，“水水妹妹，我可以摸一下你的鸟吗？”

“可是，它叫八哥，听得懂人话呢！”

杨水水说着，撸了一下八哥的羽毛，“八哥，快叫姐姐！”

“姐姐！姐姐！姐姐！”

八哥真的喊了两声。　　这让张翠和张莹两姐妹高兴得不行。　　很快，就和杨水水打成一片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说起了悄悄话。　　从这两位表姐的嘴里，杨水水也打听到了不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