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消消气,消消气!”
三大爷出来当和事佬:“羊大红怀着孩子呢,说的严重一点,这叫人命关天,咱们都消消气……那个谁家媳妇,回家去吧。”
“哟,这还怀着孩子,就这么哥哥满街都是?要不怀孩子,不知道怎么样!”
那家的媳妇冷笑着回家了。 许大茂冷着脸,带着气,陪着羊大红回家了。 “羊大红!”
一回家,许大茂就爆发了——刚才外面人多,他没办法冲着羊大红嚷嚷,现在没人看着,他必须要把事情弄清楚。 “羊大红,你怎么回事啊?”
“喊我叫‘哥’就算了,喊其他男的叫‘哥’算怎么回事?”
羊大红也不是好惹的,直接叫道:“我看见朋友了!你还不许我跟朋友说话啊?”
“你朋友是朋友,你这上来管他们叫‘哥’,就说不通!”
许大茂叫道,“咱们两口子才这么叫,你叫外人跟我一样,那能一样吗?”
羊大红冷笑:“你这话说的,一个称呼,怎么就不一样?怎么就一样?”
“许大茂,前院那个臭娘们嚼舌头根子,我都把她骂了,你跟她一样,也嚼舌头根子?”
“你到底是爷们还是娘们?这心眼儿比马蜂针眼儿还小!”
许大茂气急败坏:“羊大红,你别强词夺理!我能上大街上喊别人‘媳妇’、‘老婆’吗?”
“我喊别人‘老公’了吗?”
羊大红反问一句,“喊一声‘哥’算什么啊?”
许大茂被这话说的讷然无言。 的确,一直以来,羊大红跟许大茂一直是喊“哥”,这称呼的确是挺腻的。 但要是羊大红跟朋友也喊“哥”,好像没什么问题,但又有那么一点儿不对劲。 “我跟你说,以后不许喊别人叫‘哥’!”
“我偏喊,我乐意!”
羊大红说道。 许大茂气急,举手指着她:“你他妈——” 羊大红挺肚子:“来,你打,照这儿打!狠狠打!”
“你威风,把气都撒在我这儿!”
两口子正生气呢,许大茂的妈喘着气,扶着腰走回家来:“干什么呢?别吹胡子瞪眼的,好好过几天安生日子!”
“我还得做饭,送到医院去,伺候你爸……” “我爸也真是!”
许大茂不跟羊大红计较了,嘀咕着说道,“我爸也真是,我还想着让他活动活动,我辞职以后赶紧去电影院去。”
“这下好了,我得在轧钢厂呆到什么时候去?”
“没空管你这些事!”
许大茂的妈没好气说道,“大红,你几天自己多担待一些,我让许大茂上班晚一点,下班早一点,多请假,好好照顾你。”
许大茂点头:“实在不行办个长期事假,那也比上班受气好得多。”
“请这长期事假,那钱能有多少?咱们家还有多少钱?你爸看病得花钱,羊大红这怀孕双身子,也花钱,你能不赚钱吗?”
许大茂的妈说的许大茂眉头都皱起来了:“就逮着我一个人啊?”
“你这孩子没受过苦日子,你看看其他人家,也都是一个工人,全家老小都跟着。”
“老头子在医院,吃喝拉撒不能离开人;你们两口子好好过日子,别生气。”
“哎吆,我的腰……还得做晚饭,再往医院跑……缺了大德的许德清,算计算计,算计的全家吃不好喝不好。”
许大茂的妈嘟嘟囔囔,开始做饭。 许大茂再也没心思跟羊大红吵架了——一想到要去轧钢厂,他是满心里抗拒加排斥,那他妈一群人逮着自己一个人收拾,是真难受啊。 …… 下午四点多,刘光福跟着三眼,总共二十个人,蹲在水泥管后面说话。 没办法,顽主虽然听上去光鲜、逍遥,要真是这么一大群人,在街上走一圈,那巡防队的就得追上来收拾他们。 平时他们都是三三两两,到了聚集的地方,人才显得多一点。 今天三眼把自己几个玩的好的哥们一起叫过来,就为了从刘光福手里面顺理成章的抠钱。 “光福,哥哥对你不错吧?尽力没尽力?尽心没尽心?”
三眼对刘光福说道。 刘光福也是心里面不怕了,带着笑:“三眼哥,你放心啊,只要今天他们肯来,咱们别管是文的还是武的,弄清楚七哥的事情,我就把家里箱子搬出来!”
“行,好小子,就等你这句话!”
过了一会儿,一个顽主跑过来:“长毛他们来了,比咱们人多,还有几个穿毛呢衣裳的。”
三眼嗤笑一声,把烟头踩灭:“穿毛呢衣裳的怎么了?穿毛呢的就是就是大院子弟?谁弄不到一身毛呢?”
“走,去会会他们!”
走过一连串的水泥管道,三眼、刘光福等人见到了打着绷带的长毛等人,带伤的的确有七八个,还有十多个是长毛等人的朋友。 在这里面最显眼的四个,三个男的一个女的,白白净净,一身整整齐齐、十分利落的毛呢衣装。 还真他妈是大院来的…… 长毛有点本事啊。 三眼心里面想着,走上前去。 “长毛,咱们谈事情,还带着外人来?不怎么样吧?”
“三眼,你原来跟我能说的着话吗?”
长毛歪着头叫道,“我今天这样,够给你面儿的!”
“这都是我朋友,跟着我来,就是看我怎么收拾你丫挺的!”
三眼冷笑:“长毛,你算个什么东西,充大头蒜是吧?”
两边人顿时都鼓噪起来,叫骂连连,眼看着要开打。 三眼抬起手:“长毛,我看咱们是没办法好好说话了。”
“动手之前,问你一句话,七哥到底怎么样了?”
“你把这件事说清楚……” “说你姥姥!”
长毛尖声叫道,“兄弟们,干他们丫的!”
随着这一声喊叫,长毛的手下们抄家伙就上,三眼也是不甘示弱,招呼着手下跟朋友们,两伙人立刻打在一起。 刘光福脸色苍白,缓缓后退,这场面他没见过,真有点害怕。 抬头看见对面那个毛呢衣装的姑娘,脸蛋红扑扑的,满脸兴奋好奇正在东张西望,忽然感觉这姑娘也挺好的。 这姑娘叫什么? 心里面正想着,忽然四周响起了呐喊声,正在打群架的混混们被团团围住了。 “都举起手来,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