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五日，老师的寒假结束，正式上班。因为没有学生，老师们八点到校即可，分工没有大的变化，与上学期相同。　　我开着车，载着隋欣来到学校。停好车，打开车门，将她扶下车，再扶上楼，一直扶到座位上。尽管隋欣一再说不用，没那么娇气，我仍然把水打好，把水给沏上，才回自己的办公室。　　一假期了，卫生也要好好搞一搞。想到搞卫生，我又回到隋欣的办公室，干起来活儿来。拖地、擦桌子、倒垃圾……　　忙了半小时，终于干完。因为隋欣办公室只有她一人，临走时，我还非要她亲一口，弄得美人无可奈何。　　再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水打好，茶沏好，开始打扫卫生。正在拖地，孔繁英来了，芳华依旧。　　“哇！真是勤快啊！原先咋没发现呢！”

孔副校长先声夺人。　　“哪里哪里，向你学习呀！我刚才去打水时，看见你那办公室的地面，简直可以当镜子用。”

谦虚的同时拍了一下老美女的马屁。　　孔副校长显然很受用，走进办公室坐下。刘春雨调走后，办公桌椅还在。　　我三下五除二地把地拖完，人家都坐下了，明摆着有话说。没洗手，先坐下，带着欣赏的目光望向对面：“领导有啥指示？”

孔繁英咯咯一笑：“知道学期初为什么没开领导碰头会么？”

“这个还真不知道。”

这样的会我是有资格参加的，不过很奇怪的是，今年并没有开。　　“关校长病了，胃部和肠部有十八个息肉，正在住院治疗呢！”

孔繁英神秘兮兮地说。　　关敬亭病了，我居然没听说，这消息也够闭塞的：“哎呀，我怎么还不知道呢，严重不？”

孔繁英把身体往后面一靠，耸了耸肩，把前边的两坨肉都带动了：“倒不太严重，不过中心校校长的职位，他未必能保得住了。”

这个女人今天特意跟我接近，还爆料出这么隐秘的消息，她想做什么呢？稍一停顿，我脸上带着惋惜说：“他现在是积极分子，到七一的时候，他就可以转为预备党员了。”

“估计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吧，觊觎他这个位置的人还是挺多的。”

孔繁英淡淡地说完，用眼睛直视着我。　　“要说人选，我还是看好你，毕竟全镇教师队伍你的业务能力是最强的。”

我真诚地回应着。　　孔繁英站起身，笑着说：“哎呀，这个我可不行，比我能力强的人大有人在呀！”

看着这个女人扭动腰肢离开，我知道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能得到教研室主任的支持，相信她是很满意的。　　喝了一口水，我决定到各年级组走一走，没准儿通过聊天，能得到一些新的信息。　　上班的第一天，老师们都没有做业务，相互聊着天，精神焕发。来到小学教导处，杨倩和李喆正在核对新学期的课程表。　　“门前喜鹊叫，贵人要来到。岩哥来了，欢迎啊！”

杨倩满脸堆笑，还拉出一把椅子让我坐下。　　“来，姜主任，整一支！”

李喆递过一支香烟来。　　杨倩却上前一把夺下：“不许抽，想让我跟着抽二手烟，没门儿！”

我跟李喆都笑了笑，并没有在意：“怎么样？人员还齐整不？”

“唉，刘春雨病了，四年一班缺老师呢！”

听我这么一问，杨倩回答说，四年一班原先就是她的班。　　“哦，什么病啊？连班都上不了了。”

看来，又出了一件我不知道的事。　　杨倩一字一顿地说：“甲状腺，癌！”

雪球儿得癌了，她才比我大几岁呀！“哎呀，这么严重啊！哪天应该去看一看。”

“是啊，我们小学部主要看谭校长的意思。”

李喆接着我的话说。　　“哪天去你们通知我一声，毕竟我也是小学部的人。”

话说完，我起身就走，“你们忙着，我去写一下教研工作计划。”

回到五楼，我来到隋欣的党支部副书记办公室：“听说了吗？关敬亭病了，校长的位置要保不住呢！”

隋欣正在完成学习强国的答题，抬头朝我笑了一下：“刚才我跟二舅联系了，关敬亭的校长肯定是当不下去了，县教育局办公室主任会来我们这里，当中心校校长。”

“哦，今天早上孔繁英还说关敬亭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呢！现在看来她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在隋欣的对面坐下来，把她的脚放在我的腿上，轻轻地揉捏。　　“哈，她居然也会做这样的梦！”

这个消息出乎隋欣的意料。　　我用手指勾了一下女人的下巴：“白日梦，人人做得。”

女人动了一下身子：“老公，你把我的脚放下吧，我的肚子太大了，有点儿不舒服。”

我轻轻放下女人的脚，把她的鞋给穿好：“那我先回去，把教研工作计划列个提纲出来。”

上午十点，全体教师开大会，主席台上坐的全是教育局的人，我坐在下面负责记录。　　教育局李局长亲自公布了和平镇中心学校校长的新任人选-原教育局办公室主任杜秋。　　杜秋跟我一样也是个四十出头的人，身材肥胖，脸色黑红黑红的，好像喝过了酒。我在心里偷偷地嘀咕：这个人不应该叫杜秋，应该叫杜康！　　会议开得很短，开会之后杜秋并没有走，直接在这里上班了。孔繁英主动当起了向导，热情至极，完全忘了自己的梦。　　上午的时间平安无事，下午的时候，杜秋开始找主要中层领导谈话。等到叫我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四点钟。　　“哈哈哈，和平镇的大才子来了！”

杜秋从座位里走出来，和我握了握手，一起坐在沙发上。　　“哎哟，您过奖了，大才子我可不敢当啊！”

说着话，拒绝了杜秋递给我的一支烟。这个人抽烟很频，一看他被熏黄的食指就知道。　　杜秋抽了一口烟：“雪岩啊，我长你几岁，老哥现在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忙！”

我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嗨，您太客气了！有话您直说，在所不辞！”

“到底是党员，有思想觉悟！”

杜秋沉吟一下，又接着说，“四年一班的班主任刘春雨休病假，班主任我让杨倩带着，她教数学。你看能不能把他们班的语文担下来，品德课先不要上了，等刘春雨上班，让她担着。”

“行，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用来哪里搬！”

“好兄弟，哥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