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校园,因为有孩子在,处处焕发着勃勃生机。仅仅一周没上班,我就对校园的一切产生了无比的思念。 这是我安身立命的地方,这是我的根啊! 遇到学生跟我打招呼,我都笑脸回应。后来,居然有几个小子跑过来跟我比个儿,比就比,还真有两三个比我个儿头高的。 看着学生们开心地走开,我也很开心。隋欣看了看我:“怎么一点儿老师的架子都没有了,至于那么高兴吗?”
我扶着她一步一步地上楼梯:“亲其师则信其道嘛!在一线当班主任的时候感觉累,在二三线待久了,还真有点儿不适应。你说我这人贱不贱?”
“想开些,不要再往前争了。家长不认可你,学校领导是不可能让你再进课堂了。”
隋欣边走边安慰我,“再说我,沦落到现在的地步,招谁惹谁了?”
“没关系的,等咱们孩子出生了,没准儿还会让你当领导的。”
我笑了笑,这回变成我安慰她了。 隋欣停下脚步,看着我的脸认真地说:“雪哥,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好好干好本职工作就行了。道理我不说你也明白。”
“好好好,我都听你的!”
我扶着隋欣继续上楼,“这几天在医院跟我一起晒太阳的有个老头,我写了一首诗,是关于他的,一会儿给你看看。”
老朽沉疴记 清明寒浸体,立夏背犹凉。 久盼娇儿面,常思父母床。 门窗风自入,被袄冷难当。 不喜阴云日,终朝晒太阳。 我用曹全碑的隶书工工整整地把这首诗抄写下来,交给隋欣赏评。 “哇!姜哥,这是你的诗作呀,你的字又进步了!”
李喆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大呼小叫地评论起来。 周围几个同事也过来看,赞美之词不绝于耳。科任组上午都没什么课,人挺全的。 一阵传看之后,大家都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李喆临走之前还问我:“怎么样?姜哥,没问题吧?”
我听出了这句话的双关语,直接告诉他:“绝对没问题,你放心好了!”
“你还有点儿用嘛!”
李喆走后,隋欣坐在对面笑话我。 “那当然,我的用处,你最知道!”
小声说完这句话,我坦然地接受女人的白眼,咋就那么舒服呢! 李喆走后,杜秋和孔繁英也相继来过,我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感激之情。同事们不知道怎么回事,隋欣却在对面拿嘴一个劲儿地撇我。 我受伤出院,今天晚上办答谢宴,听说下午要开大会,不知道时间会不会受影响。 下午的大会,人挺多。全体老师都来了,镇党高官和镇长来了,教育局局长和党办中心主任来了。 黄秋实和我们一起坐在后排,看到他一脸颓废的样子,真不知道安慰他什么才好。 黄秋实,开除党籍,降一级工资,三年内不准评优选模。 还好,工作保住了。我一点儿也不避讳别人的眼光,和黄秋实握了握手。 教育局文件宣读完毕,领导们纷纷发言,对教师师德问题着重强调。其他省、市、县的师德案例都有被列举。 教师大会开完,党员留下,我们要对和平镇中心学校党委班子进行重新选举。镇党高官和镇长走了,黄秋实也走了。 候选人名单就在选票上,杜秋、孔繁英、王福田、杨倩、毕云书、谭军。发放选票、划票、投票、唱票,各个环节都在教育局的监督之下。 很奇怪的是,这次的名单并没有按姓氏笔画排序。更奇怪的是,名单中没有李喆,李喆却高出杜秋八票,杨倩落选。 我们以为会进行第二次选举,直接选出党支部书记。李局长却说今天时间紧迫,择日再选。四十一位党员多数都认为很奇怪,因为离下班时间还有半小时,选举是足够用的。 领导说时间不够,那就是不够。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再说,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人反对,自然而然地就散会了。 我和隋欣又是最后走的,不知怎么的,我们对第一次初吻是那么怀念,以至于非要吻过了,才回办公室。 下班铃声响起,我们一起来到饭店。岳母和高老师已经把提前准备好的烟酒拿来了。我让隋欣进屋坐着,自己在门口迎接客人。陪我一起迎接的还有李喆和黄秋实,今天的意外好多呀! 酒席开始,一共十桌。县里的老师挺多,因为着急回家,花完钱就走了。 酒席的主持人,我找了杜秋,毕竟人家才是行政首长。杜秋还是很给面子的,热情洋溢的讲话迎来阵阵掌声。 杜秋讲完话,各桌开始发筷子。我们这里很有意思,先上菜后发筷子,要不然,领导讲话没人听。 开餐之后,我和隋欣开始挨桌敬酒。有的人很实惠,来就是喝酒的,你倒酒我就接着;有的人说开车不能喝酒,咱不能深让;有的人说他正在吃头孢,那咱就不倒酒。 我的手里拿着白酒和啤酒,隋欣的手里拿着饮料和矿泉水,绝对能把客人的杯子倒满。 一直等到我们把十桌客人的酒敬完,才发现一件事情,李喆竟然在挨桌敬酒。从话语中我听出来了,我和李喆就是多年的好哥们,我就是李喆的亲大哥。 我和隋欣相视一笑,她去好姐妹的一桌吃饭了,我则去领导那一桌陪酒了。 酒席前后历时一个半小时,各桌的饭菜,老师们随意打包,我和隋欣都没有留。隋欣正在怀孕,不能乱吃东西。 黄秋实帮我把剩余的酒水送回了家,就走了。好兄弟,话说多了就生分了。 “老公,以前咱们的分析不对。现在看来李喆不是想当党支部副书记,他是想当党支部书记,当行政首长!”
时间还早,隋欣一边喝茶,一边对我说。 “差不多,以前真低估这小子了!”
我也喝了一口茶水,今天喝酒了,有些口渴。 隋欣把身子朝我靠过来,让我搂着她:“你说,下次我们还选他吗?”
“这个嘛!”
我沉吟了一下,“从明天开始,跟我们拉票的人就不止是李喆一人了。因为今天孔繁英、王福田、谭军都有票,都是有想法的人呢!杜秋这回地位恐怕不保。”
“那咱们还是原先的策略,谁找咱们都答应,至于选谁,无记名投票,还不是咱们自己说了算!”
女人好像嫌我搂得不够结实,又朝我怀里拱了拱。 “对,蝎子教学生-就这么蜇!”
我咧开大嘴,朝女人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