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贵妃娘娘的好意,只是刚才皇后娘娘也说了,这子嗣都是缘分,强求不得。”
李贵妃饶有兴趣地盯着极力婉拒的安玥璃,就像是盯上猎物的猛兽一般,不着急终结对方性命,反而享受这份戏耍猎物的乐趣。“缘分不等于坐以待毙,王太医可是出了名的妇科圣手。他若能帮你调理一下,怀孕之事便能事半功倍。”
安玥璃依旧淡笑不应,“贵妃娘娘莫不是忘了,臣妇自己就会医术,就不劳烦王太医了。”
“所谓医者不自医。”
王太医突然开口,笑眯眯地望着安玥璃,“骁王妃若是信得过微臣,微臣定会定当竭力。”
“……”“怎么,王太医都这般说了,骁王妃还是不肯松口吗?虽说你现在是梦丹楼的圣女,但咱们宫中的太医也不比梦丹楼的差。”
李贵妃眯了眯眼,“或者说,骁王妃这是瞧不上咱们宫中的太医?”
宫中太医不仅给妃嫔们问诊,还要为太后与帝后问诊。今日若是传出她瞧不上太医的风声,明日就会传出太医院与梦丹楼对立的消息。这话帽子扣得太大,安玥璃不得不松口。“贵妃娘娘言重了。”
见她乖乖就范,李贵妃隐晦且又骄傲地与五皇子妃交换了一记眼神。当太医的指尖搭在安玥璃的脉搏上时,后者心中便隐隐升起不安。这古代的中医传承了几千年,其中不乏让人赞叹的博大精深之处,安玥璃担心这王太医会不会诊出她其实还是个处子。“不好!”
王太医一开口,安玥璃的心就高高地悬了起来。“怎么?”
两人视线相会,王太医竟是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骁王妃许是年轻的时候伤了身子,想要怀孕只怕是很难啊。”
此话一出,反应最大的竟然是太后。“什么?好好的,怎么会伤了身子?”
李贵妃若有所思地说道:“臣妾听闻骁王妃在出嫁前似乎过得很不如意,那姓越的继母心狠手辣,常常虐待骁王妃母女,这身份怕不就是那个时候伤到的。”
紧接着王太医的话便证实了她的猜想。“贵妃娘娘说得不错,微臣刚才探查了骁王妃的脉象,的确是早些年亏空甚多。”
太后忙追问,“那可还有补救之法?”
“有,只是损伤已经造成,想要弥补只怕需要费些时日。骁王妃若是不嫌弃,微臣倒是可以给您开些方子。”
这次不等安玥璃拒绝,太后就先迫不及待发号施令。“开,这身子必须好好调理。怀骁也老大不小了,膝下不能一直没有孩子。”
其实按照正常的操作,这时就该赐侧妃或者别的美女入府了。但上一个这么做的人刚刚遭到了夙怀骁的强烈报复,太后又格外心疼这个与皇位失之交臂的孙儿,自然不会贸然触及他的逆鳞。王太医得了懿旨,洋洋洒洒写下药方。“良药苦口,这药至少得吃半年才能见到成效,骁王妃可要有心理准备。”
安玥璃沉默地接过方子一看,其中大半药材都是格外苦涩的那种。“凑齐这么多苦药,真是难为王太医了。”
王太医背着太后的方向,迅速地眯了眯眼,再开口时又已经恢复了之前温和忠诚的模样。“在其职谋其事,微臣不敢居功。只是……”他视线在方药上转了一圈,又冲着太后拱手,“骁王妃体内气血亏空,除非寻常的进补之外,还可再加上推拿活血的方式。”
提到此事,皇后忍不住嗤笑出声。“王太医不说本宫都要忘了,当初李贵妃求子心切的时候,也是十八般武艺都用了个遍。”
李贵妃也冷冷哼道:“十八般武艺又如何,只要有用就行了。”
“那你也该给自己儿媳妇也用上……”“好了!”
太后不耐地打断两人的话,“五皇子妃只是还没生出儿子,又不是不能生,现在要紧的是骁王妃。”
她说着询问李贵妃,“那你可还记得,当初是哪个医女帮你做的推拿?快让她也给骁王妃试试。”
“若是没记错,应该就是太医院的孙医女。”
王太医补充纠正,“现在已经是孙掌事了。”
“那就派孙掌事去骁王府暂住一段时日,务必将骁王妃的身体给调理过来。”
“微臣领旨。”
一群人,几张嘴,寥寥数语就决定好了一切。安玥璃甚至来不及发表任何反对的意见,事情就已经盖棺定论。等到坐上出宫的马车时,连浣纱都战战兢兢不敢轻易与她搭话。有了太后的旨意,太医院的动作非常迅速,当天晚上就将孙掌事送到了骁王府。“王妃,药煎好了。”
伴随着一阵苦涩的味道传来,安玥璃秀眉紧紧蹙起。“什么东西?”
浣纱咽了口唾沫,“王妃可是忘了,王太医今日给您开的药方,太后娘娘可是叮嘱过要好好调理呢。”
安玥璃的视线落在那黑漆漆的药碗上,想也不想便拒绝道。“拿出去倒掉。”
“这些汤药可是出自王太医的圣手,骁王妃连尝都不愿意尝一口,未免也太浪费人的心意了。”
陌生的声音自珠帘后传来,惊得浣纱差点没端稳手里的药碗。安玥璃更是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谁!?”
珠帘噼啪作响,一名四十来岁模样的女子踱步走近屋内,身上还穿着明显的医女服饰。“微臣太医院掌事孙蓉,奉太后之名前来侍奉骁王妃。”
安玥璃目光凌厉地将对方打量了一番,冷声质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孙蓉眼皮一跳,似乎有些意外安玥璃对她的态度如此冷漠。别的人若是听到她是太后派来的,即便心中不喜也得强撑着给她三分薄面。“本王妃说的话你没听到?未经通传,谁让你进我的门?”
孙蓉眼观鼻鼻观心,后退半步向安玥璃行礼。“骁王妃息怒,微臣刚刚在门外请安的时候您正在与这位婢子说话,想来是没听到微臣的声音。”
“所以你未得允准,就自作主张进了本王妃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