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要报官,白梦萍更急了,直接挣扎着嚷嚷起来。“不是我!都说了与我无关!”
“那你倒是解释解释,瓶子是哪里来的?”
安玥璃蹲下身子捡起瓷瓶,端详了片刻,“不过说起来这瓷瓶质地上乘,好像在哪儿见过。易神医是否有线索?”
红色的瓷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直接落到了易晏的怀中。后者却是如同捧着烫手的山芋,脸色几经变换。“不,不认识。”
安玥璃虚眯起眼睛盯着对方,“当真不认识?”
易晏喉头滚动,后背渗出细密的冷汗。梦丹楼规矩烦琐,什么样等级的医女能用什么种类的瓷瓶都是有严格规定的。而这个毫无杂质的白色瓷瓶,正是白飞瑶的专属。易晏握着瓷瓶的手微微颤抖,昧着良心撒谎。“不认识!”
安玥璃遗憾地叹气,“那就没办法了,老夫人,咱们还是报官吧。”
罗老夫人接收到安玥璃的暗示,很是配合地叫来了管事。“去请京都尹府来查案,敢在老身的寿辰上闹事,真当我们将军府好欺负是吧!”
“等等!”
白梦萍慌张地伸手拦住管事,急得满脸都是汗水。“那瓷瓶是安语柔给我的!”
“不可能。”
安玥璃故意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语柔再蠢也不可能自己给自己下毒,我看就是你嫉妒她!”
“真的是安语柔给我的!她原本是想把里面的毒粉都洒到你的房间里去,才把东西交给我保管。”
“!!!”
白梦萍这话如同冷水泼进热油中,登时引起了一片哗然。“我没听错吧,她们要毒害骁王妃!?”
“简直胆大包天!”
“未必是害骁王妃,也可能是想让朱小姐发病。”
老夫人伸手指向两人,“好哇,原来是你们在作祟!今日这官是报定了,你们两个谁也别想跑。”
“老夫人!”
白梦萍只觉得委屈,急着撇清干系,“这都是安语柔的主意,毒粉也是她准备的,和我无关啊!”
安语柔也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本就为脸上的脓疮着急上火,闻言更是胸口发疼。“白梦萍,你在这装什么好人呢?我说要给安玥璃一点儿教训的时候,你第一个跳起来赞成。现在事情败露,你就想把责任都撇清?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老夫人直接啐着打断两人,“你们两个狗咬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玥璃扶住老夫人的胳膊,目光犀利地从安语柔的身上划过。“既然毒粉是你自己准备的,那就没有我的用武之地了。老夫人也无须动怒,今日是您的寿宴,别让这种人影响了大家的心情。”
老夫人重重哼了一声,“看在骁王妃的面子上,老身今日不与你们计较。但我把话放在这,从今以后凡是有老身在的地方,就没有白家和安国公府的二位!来人,把两位贵客请出去。我们将军府庙小,容不下这样的邪神!”
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侍卫涌进来把两人给强行架了出去,连带着易晏也被“友好”地请离了将军府。…………狗血的八卦事总是传播得飞快。不过一两日的时间,京城中不少官宦人家都听闻了安玥璃和易晏现场切磋竟然还赢了的事情。再加上老夫人和罗老将军的推波助澜,安语柔和白梦萍又蠢又坏的真面目也被揭露出来,两个人的塑料姐妹情瓦解得十分彻底。这日安玥璃正在屋内看书,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刺耳的吵闹声。浣纱端着新鲜的凉茶过来,顺带贴心地合上了房门。“王妃,越夫人又来闹了。听说梦丹楼的易神医拒绝给二小姐治疗,越夫人急得找了十几个大夫回来问诊,却没一个能治二小姐的脸。”
这些都在安玥璃的意料之中,对方脸上的脓疮拖到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细菌感染了。易晏根本没有找到真正的病根,即便暂时把症状压下去,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所以说,刚愎自用要不得。安玥璃翻了一页书,用平静到近乎冷漠的口吻说道。“告诉越氏,我手里还捏着她女儿在将军府下毒的把柄,不想吃牢饭,就别来烦我。”
浣纱奉命退出门去交涉,片刻之后越氏的吵闹声便消停了下来。就在安玥璃以为对方被自己镇住的时候,却听到了浣纱带着惊喜的通报声。“启禀王妃,江大人到了。”
“江辰?”
“卑职奉王爷之命,接王妃回府。”
安玥璃算算时间,今日并非给夙怀骁扎针的日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王爷有什么吩咐?”
江辰如实禀告,“王爷知道您前两日去将军府的事情,很是担忧,今日特意命卑职接您回府。”
安玥璃却对这个说法表示怀疑,夙怀骁是个行动派,如果真是担忧,当时就会派马车来接她了,怎么会等到今天。这话一听就知道是江辰自己理解加修饰后的说法。秉承着不想打击对方的想法,安玥璃叫来了浣纱。“把彩云新研制的小点心装一些,我一并带去王府。”
“是。”
安玥璃回到骁王府时,夙怀骁正坐在棋盘前沉思。看到她来了干脆将一筐白子推了过去,示意她坐下来和自己对弈一局。安玥璃小时候是学过下棋的,只是姜夫人痴傻后,她已经许久没碰这东西了。“王爷有心事?”
安玥璃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夙怀骁开门见山,“听说你赢了易晏,要把白飞瑶从梦丹楼赶出去。”
“怎么,心疼?”
“只是想提醒你,这件事已经闹到宫里去了。”
安玥璃落子的手一顿,“白飞瑶去告我的状了?”
夙怀骁颔首,“她圣女一职毕竟是太后封的,即便易晏输给了你,恐怕也不足以撼动她的地位。”
安玥璃撇了撇嘴,倒是不怎么在意。“如果这么轻松就能把白飞瑶赶走就好了,我也知道她靠山大,不过是想给她一点教训。”
她说着观察夙怀骁的表情,饶有兴致地勾了勾唇。“王爷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紧张,难道就不怕我得罪了太后,牵连到你吗?”
夙怀骁落下一子,轻松地化解了安玥璃的攻势。“偏听则暗,既然是告状,自然要听听双方的解释。”
“什么意思?”
“纯晓郡主最近很闲,正好可以进宫去探望一下太后。”
“!!!”
安玥璃反应了一会儿,差点没笑出声来。“的确,纯晓郡主深得太后宠爱,她的话分量可不轻。”
她说着身体前倾了些,很是真诚地眨了眨眼。“多谢骁王爷替我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