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博尔呼想起当年他们几个人在草原上纵情歌唱的场景,想起那个来自中原的风一般的男子——燕回。 那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恶,正是他,抢走了他们那一代年轻人所有的荣誉,甚至爱情。 不过现在不是回忆往事的时候,当年左大都尉不同意燕回与自己女儿帕娜儿的婚事,没想到两人竟然私奔了。 事情闹到最后,身为东胡太子的左贤王去卑也介入了,最终在小白狼山追上了两人,当时帕娜儿腹中已有胎儿,燕回为了救帕娜儿,身中数箭跌入白狼谷中,而帕娜儿目睹爱郎之死,也没了活下去的希望,紧跟着燕回跳下了白狼谷。 最终燕回不知所终,帕娜儿则被白狼水畔的牧民所救。 当时左贤王去卑大怒,疯狂搜索二人,左大都尉没办法,最终只能借帕娜儿假死以求平息左贤王的怒气,没想到这一藏,就藏了十七年。 “小姐,既然你担心大王,莫不如随我去见了一见大王吧。这么多年来,我基本上每三天都要去汇报一次小姐的情况,有时候,大王想小姐想的紧,每天都让我去汇报。”
帕娜儿冷哼一声,说道:“不要再谈这个了,你记得提醒他,小心去卑的阴谋。”
“就为这件事?”
博尔呼看着燕母,问道。 燕母说道:“不错,蛮儿说他要去小白狼山驻营,我也要离开白狼山了,我怕这一走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博尔呼激动的说道:“我已经接到了大王的命令,少主移营到小白狼山之后,我也会移营到南边的唐就水(小凌河)上游,距离少主的部落不过一天的时间,一旦有什么事,我过来也来得及。”
燕母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我走了。”
既然已经确定自己的父亲有所防备,那她心里也就放心了。 说罢,准备离开。 博尔呼有些不舍的说道:“真的不去见见大王吗?”
燕母摇摇头,什么都没说,然后消失在帐篷中。 博尔呼仿佛失去了什么一样,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十七年来,自己离她那么的近,尽管知道所有的期待都只是一厢情愿,但从未后悔自己去等她。 燕母离开的最后一句话,让他的脚步有些微微的发沉。 她说:“趁时间尚早,早点找个好姑娘娶了吧。”
原来自己的心意,她一直都懂。 只不过,她不爱他而已。 他慢步走出帐篷,帐篷外守卫的两名武士被打晕在地,很像她做事的风格,博尔呼长长的叹了口气。 感受着帐外清风的吹拂,低声道:“自己终究还是不如他吗?”
其实,博尔呼不知道的是,在爱情的世界里,本没有比得上比不上,只有爱与不爱而已。 爱如饮水饱,冷暖人自知。 ······ 燕蛮儿从母亲那里辞别出来,回到自己帐篷,蒲公英红着一张绯红的小脸蛋,在帐篷门口等待。 燕蛮儿发现,门口似乎还多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却是换上女装的春草。 燕蛮儿淡淡的说道:“你们见过面了。”
两人都默默的点了点头,燕女春草胆子大一些,低声说道:“回主人,我的衣服还是蒲公英妹妹借的呢。”
燕蛮儿看了一眼两人,蒲公英脸上除了微微的羞涩之外,还有几许淡淡的小心。 燕蛮儿看着燕女春草说道:“我们在这儿待不久,这两天你就暂时住在蒲公英的帐篷里吧。”
春草忙喜出望外的说道:“是,主人。”
燕蛮儿看见蒲公英顾盼间有些淡淡的失望神色,心里暗笑,小妮子还真是藏不住情绪,说道:“你下去吧,蒲公英留下来就好。”
春草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忙低声应了一句“是”,然后小心的退开。 燕蛮儿没有理会其他径自走入自己的帐篷里,帐篷里收拾的很干净,布置也很温馨,想必自己离开之后,蒲公英这丫头一直不停的收拾过,帐篷中生着很旺的炭火,一进去就觉得能将外面所有的寒意卸掉。 燕蛮儿环视自己的小帐篷一圈,然后将目光盯在眼前低着头的这个女子身上。 按道理来说,这丫头来的时间也不是太长,自己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间更短,但很意外的,这个女子给了他一份特别的温馨和暖意。 仿佛无论自己走多远,无论身处怎么样的艰难处境中,只要回到这个帐篷中,就可以将全身的疲累完全的丢弃掉。 他有点不舍这种感觉。 蒲公英轻脚走过来,帮着燕蛮儿解开身上的皮甲,远远地就闻见一股浓浓的汗臭味。 蒲公英抽了抽自己的小鼻子,耐心的脱着衣裳。 燕蛮儿见她安静异常,说道:“怎么了,心里不高兴?是不希望我回来,还是别的什么惹恼你了。”
燕蛮儿从一见她就觉得她似乎心里藏着心事,于是开玩笑的说道。 蒲公英低着头,没有说话,手里的动作却明显加快了。 燕蛮儿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冰凉,自己的手虽然也没有多少温度,甚至还生着厚厚的茧子,但是他的手很大,将蒲公英的小手包裹起来,让蒲公英忍不住心里散发出一丝暖暖的痒意。 “我在饶乐水询问了有关你家小姐的事,但时间有点急,所以并没有什么进展。你不要着急,我已经委托我那边认识的朋友给我留意了。”
蒲公英惊讶的抬起头,咬着自己娇嫩的薄唇,看着眼前这个男子,虽然他的年龄不大,但是他的眼神似乎格外的有安全感。 “主人,奴只是一介奴婢,不值得主人这样待我的。”
蒲公英心里感动不已。 燕蛮儿握紧了她的手,说道:“再不许说这样的话,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帮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母亲,我心里很感激。”
蒲公英整个身子都抖起来,她微微低下头,露出光洁的脖颈,娇艳欲滴。 “那是奴婢应该做的。”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淡淡的红色已经蔓延到了脖子上,看上去更加美艳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