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欧阳秋歌和戴玲同回房间收拾打扮一番。在极乐门不远处的路旁,像虔诚地等待一朵花开放,陶弥渡在白兰树下等欧阳秋歌。早晨的清风将人的心境洗得跟明镜似的,一尘不染。白兰花缀满枝头,犹如天上繁星。晨鸟驻在枝桠间用鸟语热烈地谈论着爱、生活和自由。树下雪白的花瓣残片软软地铺了一地,美得让人不由自主地在心中生出欢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陶弥渡等了好一阵,欧阳秋歌才过来,上身穿一件少数民族风格的缎面丝质紧身衣,下身穿一条深色铅笔裤,脚穿高跟鞋,曼妙的形体曲线被勾勒得淋漓尽致。她还特地戴了副茶色太阳镜,完全是封面时尚女郎的装扮。一见到欧阳秋歌,陶弥渡就被惊艳到了,怔怔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怎么了?大学生。”
欧阳秋歌招呼陶弥渡。陶弥渡回过神来:“你今天打扮特别漂亮,要迷倒众生了。”
“是吗?”
欧阳秋歌微笑道:“我们走吧。”
……走在路上,欧阳秋歌就像一道瑰丽的风景,引来路人侧目。陶弥渡跟她走在一起,时近时远,若即若离,就像跟着主人的小狗一般,说不出有多别扭。陶弥渡心中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他的心咚咚直跳,不太敢直视欧阳秋歌。欧阳秋歌看了眼陶弥渡,感觉有些不对劲,便媚笑着走近他,主动挽住他的手臂,看上去像一对如胶似漆的情侣。欧阳秋歌的体香让陶弥渡感到一阵眩晕,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他有些受宠若惊。虚荣心和得意劲像一只气球在心中冉冉升起,飘到半空,飘上云端,他对欧阳秋歌说:“你像我的女朋友。”
欧阳秋歌微笑道:“把女字去掉吧,别想多了,现在我们只是好朋友。”
像在他心里窜出的小火苗上浇了盆冷水,陶弥渡有些尴尬,人一尴尬嘴就变笨,他找不着应答的话,只好沉默。欧阳秋歌轻声问他:“小陶,你真的很喜欢我吗?”
欧阳秋歌不称陶弥渡为“大学生”,而突然改口叫他“小陶”,这让他心里隐隐感到有些不安。陶弥渡想,管它呢,豁出去了,心中想着的那句话一定要说出来,于是他很郑重地对欧阳秋歌说:“不光喜欢,我觉得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你,堕入情网不能自拔了!”
他说出这句需要极大的勇气,因为仓促的表白弄不好两人关系立刻就会走到尽头。欧阳秋歌并没有马上回答,这让陶弥渡更加忐忑不安,心脏狂跳不止,手心冒汗。欧阳秋歌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其实,这样的话欧阳秋歌早就听得耳朵起茧,她身边从来不缺少狂蜂浪蝶,但陶弥渡给她感觉不太一样,跟她圈子里的人也不一样,也许是互补吧,她不想伤害他。过了一会欧阳秋歌才低声说:“我们的未来都不知道怎样,爱得越深,伤得也会越深,爱需要时间去检验,以后能不能在一起要看我俩的缘分……”欧阳秋歌忽然看着陶弥渡的眼睛,问,“如果有一天我嫁给别人,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我不会参加,我会送上一份厚礼,为你做嫁衣,忍痛祝福你们。”
陶弥渡话语中夹杂着一丝落寞:“我会将你埋藏在心底,独自去一个遥远的地方!”
欧阳秋歌松开挽着陶弥渡的手:“我们打车过去吧!”
……陶弥渡和欧阳秋歌回到盛富花园,在楼下就能听见花花在哼哼,有气无力的,估计快奄奄一息了。花花一直趴在门口等着他们回来,茶饭不思。他们一进门,花花就像看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抱着欧阳秋歌的脚亲热,祈求欧阳秋歌将它抱在怀里。欧阳秋歌将花花抱起,摸摸它的头:“花花真乖,自己在家里看家!”
这时,曾阿姨从三楼上来站在门外:“你们回来了。”
“是啊,昨晚公司有特别安排,赶不回来。”
欧阳秋歌说。曾阿姨似乎有些不满:“昨晚上你们屋里没人,花花叫了一整夜,闹得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欧阳秋歌表示歉意:“曾阿姨,不好意思阿,打扰你了……跟你商量个事,以后我们可能都会住公司宿舍,休息日才回这边,想把这屋的钥匙留在你那,我们自己另外再配一套,花花还是跟你住,如果有空的话帮忙给花浇下水,你看这样行吗?”
“哎呀,没问题了,我平时也闲着,花花过来陪我正好,你们的屋子房间有空我就上来看看!”
“那曾阿姨,谢谢你了!等会我们出去把钥匙留给你。”
欧阳秋歌说。“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曾阿姨看他们两个人还有事要忙就自己下楼去了。关上门,陶弥渡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欧阳秋歌也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还包括戴玲的她也帮着一起收拾。收拾停当,欧阳秋歌让陶弥渡下去配两套钥匙。花花好像特别有灵性,仿佛知道他们要走,就过来抱住欧阳秋歌的脚,偶尔还用脸蹭一下撒撒娇。欧阳秋歌把它抱起来,摸摸它:“花花饿了吧!”
花花依偎在欧阳秋歌怀里。欧阳秋歌把花花抱到阳台,在它的小碗里给它倒点水,放些饼干。花花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并没有马上吃,而是看着欧阳秋歌不停地摇尾巴,让欧阳秋歌看着有些心疼。……陶弥渡配好钥匙回来,两人静坐沙发上。欧阳秋歌跟陶弥渡说:“以后你上班很忙,我上班也很忙,我们聚在一起的时间会很少……对我们来说,其他都是次要的,在这里我们首先要生存下来。”
陶弥渡有些沮丧地说:“是啊,我们都上班了,不常见面,大家都会有自己的生活,时间长了也就淡了,用不了多久我们便会相忘于江湖。”
欧阳秋歌忽然有些不满,问陶弥渡:“小陶,你是说过几天,就会把我给忘了?天呐,刚才在路上还说爱我来着,要死要活的,你怎么变得这么快啊?”
陶弥渡说:“我是说大多数人会这样,但我不同,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
欧阳秋歌有些不饶人:“忘不了我管什么用啊!如果你这么没出息,还不如早点把我忘了呢!免得伤到你自个,一辈子都活得不开心!”
陶弥渡心里不服:“我怎么就没出息了?我才刚到这啊?我的姐姐!”
欧阳秋歌有些不屑地说:“我刚才在路上问你,哪天我要跟别人结婚,你会不会参加我的婚礼,你居然躲得远远的,你还是个男人吗?你怎么这么没种阿?你不是爱我爱得要死吗?这么轻易就把我放弃了?你就不会想办法把我抢回去?我真是看错人了!”
“你们两情相悦,我除了祝福你们还能做什么?当然,如果你是爱我的话,我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夺回来。”
“我说过我爱别人了吗?我只是说跟别人结婚,是迫不得已。如果你混几年都混不出个人样来,我不会一直等你的。”
陶弥渡的的轴劲也上来了:“那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也爱你!我一定会混出一个人样来,到时我向你求婚,你得答应我。我不能让你嫁给别人,你一定要嫁给我!”
“这还差不多!”
欧阳秋歌说。“你真美,如果我运气好能娶到你,那真是三生有幸!”
陶弥渡看着欧阳秋歌说,“我想送你一个传呼机,好让我能随时找到你,把你给拴住!”
“送我传呼机?别逗了好吗!你刚来这,才找到工作,哪来的钱?好好工作,别打这个歪主意,等你存够了钱再说啦!”
陶弥渡从包里拿出厚厚一叠钞票放在茶几上说:“昨天赚的,你看够不够给你买个传呼机?”
欧阳秋歌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天呐,你昨天干了啥见不得人的勾当?赚这么多钱!”
陶弥渡赶紧澄清:“这钱绝对来得干干净净,不偷不抢,我只是做了一回中间商倒买倒卖而已。”
欧阳秋歌马上拒绝:“我不能要你的传呼机,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要了可就答应做你的女朋友了,这我可不干,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陶弥渡装出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你不是我的好朋友吗?你得帮帮我,给我个建议。”
“什么……别动歪脑筋阿!”
“你说我想送你一件定情信物该怎么办?”
“嗯,这个阿……你那本《梦的解析》送给我看看怎样?”
陶弥渡从包里把书拿出来给欧阳秋歌。欧阳秋歌凑过来:“我看你包里还有什么书来着,我学习一下。”
陶弥渡拿出一本《孙子兵法》,问欧阳秋歌:“这本要不要看?”
欧阳秋歌看了一眼,摇头:“男人们打打杀杀的书,不看。”
陶弥渡感觉拍马拍到了马腿上:“那我这里没有你想看的书了。”
欧阳秋歌过来挽住他的手安慰道:“哪天我们俩休息我陪你去逛书店!”
一股暖意在陶弥渡的心中流淌。忽然,欧阳秋歌很好奇地问:“你昨天那钱是怎么赚来的?跟我说说看!”
陶弥渡故意给她卖个关子:“这可是商业秘密,不可轻易泄露。”
欧阳秋歌假装生气:“你再给我卖关子,我就从这里把你赶出去,你信不?”
“我信!我信!我的姑奶奶,还是你厉害!我通通招了。”
陶弥渡将卖传真卡的事一五一十地跟欧阳秋歌详细说了。尽管技术细节她不是很懂,但销售她还是一说就懂的,而且脑子还更灵光,他让陶弥渡主动去联系那个客户,让客户做代理,或者让客户再介绍其他客户,给回扣……陶弥渡说:“我还是要给你买个传呼机,你时间比较灵活,可以代我接几个电话。”
欧阳秋歌也不再坚持:“那好吧,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定情信物,我只是代你拿着,一个传呼机就想收买我,门都没有……传呼机你比较懂,我跟你一起去买。”
陶弥渡说:“一座城池估计都收买不了你,只能真心换真心……就这么定了,等会我们出去买一个,我顺便记下号码。上午我请半天假,把所有这些事都处理好。”
……陶弥渡正要背上行李出门,欧阳秋歌媚笑着问陶弥渡:“我们就要分开,可能要很久才能见面,你不想我吗?不跟我告个别吗?”
陶弥渡忽然明白了什么,将欧阳秋歌紧紧搂在怀里,欧阳秋歌闭上眼睛,陶弥渡吻了她的嘴唇。过一会,欧阳秋歌将陶弥渡挣开:“好了,好了,你赶紧上班去了!”
临行前,欧阳秋歌边将一副扑克牌塞到陶弥渡的包里边说:“晚上寂寞,可以跟你们同事打打牌消磨时间。哪天想我了给我打个电话也行。”
陶弥渡用脸贴了下欧阳秋歌的脸颊说:“想你的同时我还得认真想怎么混出个人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