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

杨帆恍然大悟：“这个我懂，略懂。”

“那爱是什么？”

十三姨从被窝里探出脑袋，脸上红韵犹存。　　想了下，杨帆说道：“爱，不是寻找一个完美的人，而是学会用完美的眼光，去欣赏那个并不完美的人。”

十三姨回味了一阵子，很满意，问道：“你以前都学了什么，会的挺多的，可以跟我说说吗？”

“不可以。”

杨帆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日后再说。”

“又要日后。”

十三姨意兴阑珊：“日复一日，明日何其多。”

杨帆纠正道：“是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知道还不快说？”

十三姨说道。　　“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

杨帆很坦然。　　“我很好奇，你以前居然没谈过恋爱，为什么不找？”

十三姨问杨帆。　　杨帆反问道：“你为什么不考清华北大？难道是因为不想上吗？”

犹豫了一下，十三姨说道：“我北大毕业的。”

“……”杨帆起身：“再见！”

灯灭，房门关上，十三姨躺下。　　黑暗中，她忽然竖起耳朵。　　厅里，隐约传来琴声，轻缓，带着淡淡的感伤。　　“红豆生南国　　是很遥远的事情　　相思算什么　　早无人在意　　醉卧不夜城　　处处霓虹　　酒杯中好一片滥滥风情　　最肯忘却古人诗　　最不屑一顾是相思　　守着爱怕人笑　　还怕人看清　　春又来看红豆开　　竟不见有情人去采　　烟花拥着风流真情不在　　……”　　十三姨想起他吟过的一首诗。　　他说它叫《相思》：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为什么还没离别，就伤感起来了呢？　　听着仿佛从虚空里传来的琴声与歌声，十三姨怅然若失。　　她忽然很害怕，现在这种日子有一天会戛然而止，彻底成为过去。　　但那一天，阻止不了，终会到来。　　曲终人散，几分钟后，客厅里安静下来。　　杨帆回去了。　　月月有福了，十三姨有些羡慕起外甥女来。　　杨帆会写歌这事，她前几天知道了。　　他很沉得住气，《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没发布之前，静等了一两个月。　　火之后，也就趁月月代言华威的时候给了首《我的梦》。　　十三姨问他现在库存多吗？　　他说多，很多，并且都是好歌。　　从他的语气和表情来看，他很自信。　　那是十三姨从未见过的自信。　　但他并没有一股脑抛出来，说来日方长，现在卖出去会很廉价。　　等月月再出名一点，他的身价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倒不是他想赚月月的钱，就算是卖给月月，也是清通娱乐掏的钱，他们应尽的义务，月月不花钱。　　如果清通娱乐看不上，不同意买，月月坚持买，才需要她自己掏钱。　　第二天。　　周六，杨帆照常去电视台录节目。　　不过去得有点晚。　　录制启动是下午一点，上午过去只是做一些录制前准备，不用去那么早。　　一来到办公室，杨帆就看到李卫民一脸愁容，满眼痛苦。　　“周六上班确实有点痛苦，虽然不用跟平时一样起得那么早。”

杨帆以为李卫民是因为周末加班这事，安慰道。　　李卫民唉声叹气：“小帆，我应该听你的，我现在好痛苦。”

“怎么了？”

杨帆照常去打水喝。　　李卫民坐椅子上，转过来：“我应该听你的，不去凑什么热闹，昨晚《怪兽世界》几乎所有玩家都疯了。”

杨帆明知故问：“怎么就疯了？”

李卫民一副要吐血的样子：“等风大神对官方的宣战你还记得吧？”

“记得。”

杨帆先打热水，再加冷水，慢慢调水温。　　李卫民长吁短叹：“昨晚等风大神把瘟疫从副本里带出来了，堕落之血技能你知道吧？能人传人，等风大神在攻城前把瘟疫传染给银月城内的玩家，让九大阵营玩家攻下银月城。但攻城的玩家也被感染了，现在《怪兽世界》至少有一百多万玩家被感染。而官方束手无策，只发了个紧急通告，说会尽快修复这个bug，并承若不归档。据小道消息，这个bug不好修复，一两个星期之内别想。”

杨帆点头：“那就惨了，等他们修复好，至少已经有几百万玩家被感染了吧。”

李卫民想了想，很认同：“我昨晚被感染，让自己挂掉。今天早上早早起来上游戏，还没出城，就又被感染了。官方不能限制玩家自由活动，而有的玩家不怕天下大乱，故意去传染给别人。”

“现实里防控都有人不服从，更别说没防控的游戏了。”

杨帆嘬了一小口水，水温正合适，一杯下肚，冬天里的身子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　　李卫民愁眉苦脸：“看来这段时间，我是不能上游戏了。”

杨帆回到自己工位上，目的达到了。　　暴风互娱现在应该都快急疯了吧。　　因为这次攻城，脱坑的玩家肯定有不少。　　当是做了一件好事，杨帆想着，也许有人离开游戏后，忽然发现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精彩，想想以前沉迷于游戏，是多么愚蠢的一种行为。　　米国，暴风互娱。　　夏国笼罩在光明中，而他们米国却沉浸在黑暗里。　　通俗说就是，夏国现在是白天时间，米国现在是晚上时间。　　“限你们技术部一个星期之内，把这个bug修复好。”

暴风互娱领导连夜召开会议，给技术部门下军令状。　　“一个星期，绝不可能！”

技术总监梗着脖子：“我们做不到！”

“那两个星期！”

领导不是技术出身，不懂内里门道，延长期限。　　“我辞职吧。”

技术总监想撂担子走人，归档，重启服务器，技术上实现并不难。　　但上百万玩家被瘟疫感染，并且人数只会越来越多，不归档的前提下修复这个bug，技术要求就太高了，牵扯无数代码。　　高到现在技术部门的核心团队还找不到解决方案。　　别说方案，就是方向都还没有。　　有方向，才能去找方案，还不一定找对。　　可能折腾了好几天，发现这个方案行不通，白瞎了。　　“法克！”

会议结束，领导雷霆震怒。　　这么下去，《怪兽世界》不知道会损失多少亿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