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装比的代价。　　杨帆无奈道：“不光她的钱和权，连人我都看上了。”

两只手抱着礼包的杨妈立即空出一只手，一巴掌打过来，打在杨帆后脑勺上：“先告诉我们，你领导多大年纪？先说好，超过三十别想得到我和你爸的祝福。”

儿子才二十三，找个二十七八的，两老觉得还可以接受。　　有句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五赛老母。　　虽然自我安慰和自欺欺人的成分居多，但还是有一点点在理的。　　再大，就没得理讲了。　　两老不希望儿子出卖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去换取优越的物质生活。　　这几个月，杨家可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儿子每个月寄回来的钱都是两万三万的，家里的债都还完了。　　两老追问过杨帆多次，电视台的工作再好，也不能有这么多工资吧。　　杨帆说他会写歌会写剧本，还会给电视台出好的节目……　　杨爸说，你出生的时候几斤几两我们都知道，说人话。　　这就是为什么杨帆一开始没跟柳月月说他会写歌，跟柳芊芊说他会写剧本。　　最后，杨帆跟爸妈说他买彩票中了十万，怕他们两老不信，才分期寄回家。　　两老暂时信了。　　今天看到这个，他们又不信了。　　“领导的年纪啊，今年应该是二十五六岁吧。”

杨帆不是很确定地说道。　　女孩子二十岁之后，年龄开始变成不可侵犯的隐私，杨帆自然不会没事去问十三姨多大了。　　“二十五六岁就这么有钱有权？”

杨妈深表怀疑。　　杨帆说道：“人家一出生就是官家小姐，富家千金，你们说呢？”

“那还好。”

杨爸杨妈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愧疚，没能给孩子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　　“好什么？”

杨帆不由得笑道：“人家领导没看上我，你们想太多了。”

“没看上你送你这么多东西，还把车借给你开？”

杨妈不信。　　杨爸也表示严重怀疑。　　杨帆边跟爸妈搬东西边说道：“这些东西和车对我们来说很奢侈，遥不可及，但对人家来说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你们两个，就像农夫，猜测皇宫里皇帝的家犁地用的犁耙是不是金子做的。事实上皇帝并不需要犁地，自然也就没有金子做的犁耙。”

“人家没对你有企图？”

杨妈疑惑。　　“可能有吧，但肯定不是感情。”

杨帆说道。　　杨妈还想说什么，杨帆说道：“这事到此为止，别问了，搬东西，有些是给这几年给我们借钱的亲戚们准备的。”

借亲戚的钱，并没有利息。　　这些过节礼包，就当是利息了。　　缓过来的滚滚已经开始在院子里奔跑起来，还时不时跑篱笆外，大概在想着怎么把领地扩展到整个山头。　　看着远处的群山与大地、江河，滚滚长啸。　　这才是狗生。　　狗生天地间，当如疾风过红尘。　　大圣也很高兴，蹲院门口看江山，文艺气质爆发。　　但憋了很久，所有感叹归于两声汪汪。　　三宝胆子最大，在大圣和滚滚还没敢离家出走太远前，就敢跑到后山去玩了。　　一窝马蜂窝前，它安安静静蹲着，仰头好奇打量。　　这么大个东西，很好吃的样子。　　自己吃不完，改天叫大圣和滚滚一起来，吃了它。　　家里的东西不能乱动，外面的东西，就不用征求主人们的意见了。　　大年三十，一大早，杨帆起床，跟爸妈贴春联，打扫房子。　　随后，他开车带爸妈下山，给亲戚们送年货。　　第一站是杨家坝村。　　杨家坝村在经贸职业学院旁。　　大学生的赚钱总体能力不怎么样，但消费总体能力却很高。　　一个小小的经贸职业学院，给杨家坝村注入诸多活力。　　还在上中学的时候，学校的老师就跟杨帆他们说，好好学习，不然大学只能去经贸职业学院上。　　杨帆去看过经贸职业学院，它旁边的杨家坝有亲戚，杨帆自然也看过。　　回来后他久久沉默，大学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梦想中的大学校园，应该更辽阔，周围更繁华。　　像经贸职业学院这样的，学生都不知道上哪去兼职挣钱。　　“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初中毕业别想着上什么高中了，去技校给我学个技能，出来上班赚钱，你看哪个大老板是高学历的？”

三叔家，三叔对在门口贴对联的儿子说道：“也不知道国家怎么想的，净整些没用的，又是航母又是登月，年年征兵，有用吗？又不打仗。”

“不是读书无用，而是有的人本来无用。”

一道声音传来。　　三叔急忙转身，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辆车。　　好车啊。　　三叔惊讶，这车跟幽灵似的，没声音，都到身后了，自己竟然丝毫察觉不到。　　杨帆从驾驶座上下来，手提年货。　　“二哥。”

堂弟杨彦超看到杨帆，眼睛一亮，然后就被杨帆开来的车吸引住了。　　“小帆。”

三叔笑了起来。　　自己去年借给堂兄一些钱，上个月，堂兄还回来了。　　还以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回来呢，没想到这么快。　　听说侄子杨帆在山城有点出息了，进了电视台，工资很不错的样子。　　杨爸和杨妈在杨帆下车后，也跟着下来。　　杨爸空手，但杨妈没有，拿着一个过年大礼包。　　肩挑凡世，拳握初心。　　当初家里困难，跟亲戚们借钱，借到的杨帆都记住这份情了，暗暗下决心，等自己有了能力，一定回报。　　现在债还完了，情却还没有。　　“三叔，你思想觉悟还是没什么提高啊。”

杨帆把礼箱放到堂弟杨彦超怀里，对三叔说道：“彦超学习成绩不错，这么下去，考个好点的大学没什么问题，你送彦超上高中上大学也不是什么难事。现在就想让他初中毕业去技校，会耽误他的大好前程。”

三叔还没说话，杨帆又说道：“三叔，你是不是觉得和平时期又不打仗，养那么多军人没什么用？”

三叔点头，理直气壮道：“那不是吗？小帆，你书读得比我和彦超都多，你告诉我们有什么用？”

杨帆问道：“三叔，你走过大桥么？”

“自然是走过。”

三叔答道。　　“大桥上有栏杆吗？”

杨帆问。　　“有。”

三叔。　　“你扶过吗？”

杨帆。　　“没有。”

三叔。　　“如果没有栏杆，你还敢过大桥吗？”

杨帆问道。　　三叔：“……”　　还没等三叔回答，从十三姨那得到诸多惨痛经历和心理阴影的杨帆又立即说道：“军人就是那个栏杆，你可以不扶，但却不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