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民脸红脖子粗争辩道：“没有的事，我最近没交女朋友，食堂自助餐也有大鱼大肉，我不缺包厢那点伙食。”

女朋友是没交，但他去按摩会所找爱情了。　　不过让李卫民气愤的是，没找到。　　现在的人啊，一点都不真诚了。　　骗李卫民充了两万会员费，说只要充了会员，这里什么样的爱情都有。　　结果服务的时候就是几个一点也不专业的技师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就没了。　　爱情呢？　　李卫民很哑火，到底是我来占你们技师的便宜，还是来给你们技师占便宜的？　　没有爱情，至少按摩能给点劲儿吧。　　人还长得看了一点欲望都没有。　　垃圾，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还不如给自己喜欢看的书打赏呢，也算是做件好事，积德行善。　　想来想去，李卫民觉得国家扫黄打非是非常正确的一种决策，鼓励单身狗们找正经的女朋友过日子，比去按摩会所省钱太多了。　　所以，最近李卫民手头还真有点紧。　　“今天在大厅各吃各的，小帆去美食频道的第一档节目今晚播，等明天看收视率和反响，再一起包厢吃也不迟。”

杨如意为人很豪爽，当领导后，攒的钱反倒比当普通虾米那时少了。　　大部分拿来养新来的姑娘和李卫民了。　　不管明天《马汉脱口秀》的收视率和反响如何，杨如意都打算请客，找杨帆聚一聚。　　收视率和反响好了，当是庆祝。　　反之，那就做为朋友安慰一下杨帆，这个是必须的。　　美食与时尚频道。　　老赵上午一直在忙着各种会议，直到下午才脱身，松了口气，过去杨帆那里溜达溜达。　　找杨帆，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不过这是老赵最喜欢的部分，那些老油条实在太令人痛心疾首了，整个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不可救药。　　以致老赵恨不能立刻解散这个频道。　　只是可怜了一些想上进的人。　　“赵哥，心情不错啊。”

看到老赵进门，正在写稿的杨帆停下手中的活儿。　　脑力劳动，更需要劳逸结合，一直逼着自己写，效果反倒不如出去走走，或是跟朋友聊一会儿天后再回来。　　段子杨帆倒是有了，紧跟时事，只是内容得丰富一下。　　“我心情不错吗？”

老赵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娴熟地在杨帆办公室小茶几边坐下来。　　单位有更专业的茶几台，俗称茶艺室。　　但很少有人去那边泡茶。　　老赵这种闲人都懒得去，还不如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泡茶悠然自在。　　在那里坐久了，被人看到可能会觉得是偷懒，没职业素养。　　“毕竟咱来美食频道的第一档自创节目今晚就要播出了嘛，成片你也看过，不会差。”

杨帆说道。　　“也是。”

老赵喜笑颜开，这很有可能是他来美食频道当主任的第一笔功绩。　　老赵很看重来这里混的功绩，因为美食频道真的撑不了多久了，至少远撑不到他退休的年龄。　　他觉得，杨帆这样的年轻人，可能还太年轻，满腔热血，所以看不清现实，想撑起美食频道。　　老赵最近跟老婆不管心灵上还是肉体上，都有过深入的交流沟通。　　老赵说杨帆这样的年轻人，肯定不能一直待在美食频道，会毁了前途，得去卫视频道。　　赵夫人看得出，老公非常舍不得，于是跟老赵说了，只要他在美食频道这边有点功绩，明年就出手一次，把他弄到卫视频道。　　那边的主任位置暂时动不了，他也暂时没那资历，但副主任的位置可以动一下。　　“希望鸡窝里也能飞出金凤凰，万事就好说了。”

老赵笑呵呵道，没跟杨帆说自己和老婆达成的py交易。　　还早着呢。　　赵夫人最近也是很欣慰，她终于在老公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特别想看到的朝气和上进心。　　一切都源自于老公手底下的一个年轻人。　　虽然有点晚了，但赵夫人也不是很在意。　　她也没了年轻时的急功好利，贪图功名。　　平平淡淡也挺好，老公要是太优秀，像那些领导，哪个不是一群情人。　　年纪大后，对情人什么的不是很在意，但老公能清清白白的，总比他有一堆情人好。　　“对了，赵哥，卫视频道那边，还是看不上我们的《舌尖》吗？”

杨帆坐下来泡茶，询问老赵。　　老赵一下没了锐气，郁闷道：“一毛不拔。”

杨帆暗叹。　　老赵冷哼道：“小帆，给我争口气，节目质量不错的话，到时候我打死都不会让卫视频道白白拿去复播。”

“那至少也得等十个月以后了。”

杨帆说道。　　这个节目真的急不得，有的镜头甚至都不能摆拍，只能等季节。　　它是纪录片，不像室内综艺，想什么时候拍就什么时候拍。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老赵本来对《舌尖上的中国》没抱太大希望，但看到一些素材和旁白后，再看《马汉脱口秀》的前两期成片，他就开始有了点信心。　　或许，到时候《舌尖上的旅行》就是自己挤走卫视频道副主任位置上那人的底牌。　　不让他坐上去，《舌尖上的旅行》就继续留在美食频道吧。　　领导想强行拿走，得付出一些代价。　　何况，他们不敢强行拿走，赵夫人一生气，能摁死他们。　　虽然台里也有领导在赵夫人那里任职，权力还不小，但哪里都有派系嘛。　　赵夫人不用一手遮天，也不用发号施令，只是表现出不友好的语气，就能让一大群人站好队。　　就算只是按规章制度办事，她也能把台里的领导整疯。　　好比某家公司或店铺得罪一些大人物，人家按规章办事，也能让对方开不下去。　　工商部门动不动就例行检查，消防部门时不时上门关心消防问题，税务局隔三差五查税……　　连续搞一个月，看看老板会不会想死。　　“哪天有空，上我家去吃个饭，我老婆想见你很久了。”

临走前，老赵忽然问杨帆，很高兴。　　杨帆一愣，你老婆想见我？　　怎么感觉你比你老婆还高兴，不应该是吃醋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