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时找不到之前的火锅店，但杨帆也不急，他有火锅店的电话。　　“那个，靓女，我出来接朋友，看导航位置就在附近，但就是找不到路，绕了一大圈了。”

杨帆给火锅店打电话。　　挂断电话，杨帆和老同学等了五分钟左右，一个年轻女孩穿着火锅店的统一服装，从一栋楼里急急忙忙跑出来。　　“原来这里还可以走人啊。”

跟随服务员进楼，穿过去后，眼前一条平坦小道，王申海一脸震惊。　　“我也没想到。”

杨帆对这里也不熟，表扬了女服务一句：“靓女，辛苦你了，你是你们店最靓的妞。”

“不辛苦，出来走走，比在店里待着舒服多了。”

靓女有点不好意思，也很受用，虽然她们店也就两个女孩。　　“对了，你看起来二十岁不到吧，下过岭南没有？”

杨帆跟服务员聊了起来。　　服务员摇头：“没有呢，想去，听说那里很好。”

“当然好了，男的去了都是靓仔，女的去了都是靓女。”

杨帆说道：“去那里会让人更加自信。”

王申海很赞同杨帆的观点，因为他在羊城待过半年。　　在羊城工作上班的那半年，王申海确实比以前自信多了。　　整天被人叫靓仔，听多了，他都真相信自己是靓仔了。　　“其实去桂省会比下岭南更自信。”

杨帆说道。　　“为什么？”

王申海没去过桂省，疑惑问道。　　服务员也很好奇。　　桂省跟岭南省相接，但两省的发展天壤之别。　　“桂省逢人就喊老板，听多了，也会让你误以为自己很有钱，更加自信。”

杨帆说道。　　王申海想了想，确实会更加自信。　　靓仔再靓，也只有给老板打工的份，怎能不更自信？　　回到火锅店，杨帆点了几份食材，再让王申海点几份。　　因为是杨帆请客，王申海不好意思点太多，就点了两份。　　杨帆的印象中，现在王申海比起以前没多大改变，话还是不多。　　“马上毕业两年了，申海，你性格没多大变化啊。”

锅底上来，坐等食材，杨帆跟王申海说道。　　“很难改变的。”

王申海有些无奈道：“我也想话多一点，总说不出口。”

王申海印象中的杨帆，也没现在那么开朗外向。　　这一路走过来，王申海已经看得出来，杨帆很会说话，听了心里特舒服。　　连陌生的服务员都表现出对他有好感来，一开始不怎么喜欢说话，后来跟他有说有笑。　　“世界上最廉价却最实用的东西，就是赞美之词。”

杨帆说道：“不要吝啬赞誉别人的话，只要不拿来骗人，说再多都没事，甚至还能让别人和自己开心。”

王申海很认同，但他觉得自己就是说不出口。　　火锅食材上来，杨帆要了两瓶啤酒。　　杨帆虽然骑着电动车，但并不在意，大不了喝多了先放火锅店这里。　　两瓶并不够喝，杨帆高兴，喝完又要了两瓶。　　“最后这两瓶了啊，我只能再喝半瓶，剩下的给你。”

王申海虽然是北方人，但也不是每个北方人都很能喝酒。　　就像大家印象中北方人高大威猛，但其实也有很多矮个子。　　喝着酒，聊着天，杨帆突然从王申海口中得知，前段时间，班里有个男生出车祸意外去世了。　　“这么年轻，我们就已经开始面临生离死别了。”

杨帆的心情一下有些沉重起来。　　王申海没多说什么，在杨帆说自己现在的工作生活状况时，他也说了一些自己的经历。　　毕业去燕京，觉得燕京很美好。　　但挤了半年的地铁和隔断房，加上一些原因，不堪忍受，跑去魔都了。　　魔都也差不多，半年后，他又去了羊城。　　羊城城中村多，上班地就近找一个城中村住，还是挺方便的，免去了挤公交地铁的恐怖经历。　　但人就是这样，骑共享单车上班后，王申海又怀念起燕京和魔都挤公交地铁的日子。　　那个时候，能看到很多热情向上，努力生活的年轻人的面孔。　　有男有女，有些女生甚至非常好看。　　相遇但不相知，默默乘坐同一号线地铁或公交车，想想也是一种美好。　　有时站得近了，能闻到对方身上的香水味或洗发水味道，心情很好。　　“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你女朋友呢？”

杨帆问王申海。　　王申海性格虽然腼腆内向，但其实混得比他还好，至少还谈了个女朋友。　　杨帆大学四年则一直光混着，没有谈。　　按前身的意思是，不是山城人，不谈。　　学长学姐毕业等于失业加失恋的教训太多，加上前身大学物质生活过得不是很好，索性不谈了。　　要是前身活到现在，想想应该会觉得谈了白谈，不谈也白不谈。　　再来一次机会的话，应该就谈了。　　“在燕京的时候就分了。”

王申海淡然道，没表现出什么剧烈情绪波动，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　　杨帆并未觉得意外，毕竟都分手一年半了。　　像果果，当初在幼儿园受的伤，现在身上的疤痕乍一看都看不出来了。　　前几天看起来还有点红印，或是白印，今早杨帆仔细看的时候，几乎看不出来受过伤。　　再过些年，就会跟没受过伤一样。　　“再跑两年，该安定下来了。”

杨帆对王申海说道，语气真挚。　　长时间居无定所，漂泊不定，灵魂很难再安定下来。　　“我来山城之前，去过蓉城找工作，半个月吧。但后来我选择了这里，大概会很久不再挪地方，可能接下来的一生，都留给山城。”

王申海笑道，喝点酒后，他话比之前多了不少。　　“山城算半个旅游城市，远没那些超一线城市繁华热闹，你舍得留下来吗？”

杨帆举杯，跟王申海碰了一下。　　“有时确实很怀念在大城市的日子，但再回去，我也不会觉得开心，就这样吧。”

王申海笑了笑。　　酒足饭饱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王申海没骑车过来，打车回去了。　　杨帆正准备跟店里的老板说小电驴先放这里，明天再来拿，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