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月果真想了一下，随后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倒不是羞赧于被妹妹说破这种私密的事。　　而是想到那场景，觉得害羞，与妹妹无关。　　“到时候，我和杨帆住两个房间，又不是没钱，住不起两个。”

柳月月辩解道，但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真决定跟杨帆去旅游，她潜意识里肯定是愿意跟杨帆发生任何关系的。　　开两间房，那是不可能的事。　　杨帆那么勤俭节约，甚至可以说是吝啬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花那冤枉钱？　　他不但不会自己那么花，也不会让柳月月花。　　“好好好，开两个房间。”

柳芊芊笑道，一点都不介意似的。　　她也是个读书人，文化人。　　上流社会的人，都是读书人。　　以致偶尔会爆出有权有势有钱的人，养了多少个情人的新闻。　　没有文化，干不出来这种事。　　柳芊芊不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让姐姐去吃好了。　　然后再问姐姐好不好吃，感觉怎么样。　　问仔细问多一点，这样姐姐才会回答一些。　　就像有的人借钱，计划中的借款，也就三千，但开口借的时候，聪明人会说借一万。　　最后讨价还价，只借三千，被借款人只要心软一些，就会高高兴兴借了，觉得自己还占了便宜。　　送完柳家姐妹回来，杨帆还没去找衣服洗澡，十三姨和果果就已经洗完出来了。　　小姑娘穿的睡衣是冰丝睡裙，披头散发，跑过来找杨帆说话。　　杨帆爱理不理的，小姑娘拉住他衣角：“爸爸，你看不到我么？”

阳台上，映射半个城市的烟火，杨帆手拿挑衣杆，从晾衣杆上取下衣服，说道：“看不到呢，在我眼里，你和妈妈就是空气。”

十三姨穿的也是冰丝睡裙，浅蓝色，柔软光滑，一抖一动间，像是在闪着光。　　最近她喜欢洗完澡后先戴干发帽，睡前要是还有点湿，才会再拿吹干机吹一下。　　颈项如雪如玉，美白清爽，两根短短的碎发没完全被塞进干发帽，无规则裸露在外。　　她也走到阳台落地窗旁，站里面，扶着干发帽：“空气？我和果果现在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地位吗？”

杨帆把挑衣杆挂晒衣杆上，确保它挂稳了才放手，走进客厅。　　等果果也进来后，他一手抱着换洗的衣服，一手把阳台落地窗拉上。　　天气越来越热，客厅里的空调早就开了。　　房子有点大，尤其那堵墙被拆除后，空调开了一晚上，大客厅里的温度也就比室外温度低四五度。　　靠近空调的地方，温度才会稍低一些。　　小客厅那边，温度更高，没开空调。　　十三姨想开的，杨帆说夏天不多流点汗，就白过了。　　这倒不是他想替十三姨省这点电费，这点电费，对十三姨来说，可能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他没问过十三姨，不知道十三姨究竟有多少钱有多少资产。　　“对的，你和果果现在就是空气，没有你们，我会活不下去。”

杨帆走过十三姨身旁，闻到一阵香喷喷的味道。　　十三姨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想跟杨帆再去洗一次澡。　　当然，这只是心里想。　　还没到那个时候。　　火锅店里有鸳鸯锅，酒店里有鸳鸯浴，鸳鸯锅吃过，鸳鸯浴还没洗过，十三有点期待呢。　　杨帆回自己小客厅那边洗澡，用的是冷水。　　夏天，城里人冷漠，但冷水并不冷。　　十三姨即便是在夏天，也喜欢洗热水澡，杨帆不喜欢，他喜欢洗冷水澡，还嫌家里的水不够冷。　　要说冷水澡，还是老家爽。　　尤其是井水里的水，能爽到让人全身发抖。　　这三天回去，洗过之后，杨帆就决定，暑假带十三姨回去，一定要带她去后山。　　在那个水潭里，让她感受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爽。　　想着进去没多久，十三就颤栗不止，哆嗦一阵又一阵，杨帆就觉得她更可爱了。　　冲了个凉水澡，杨帆穿好衣服出来。　　一出来，他就听到大客厅那边传来十三姨的声音。　　只听她高声说道：“我再重复一遍，你是我女儿，不要求你跟我一样过目不忘，记住关键词就行。听好了。王奶奶家养了3只公鸡和5只母鸡，共生了40个鸡蛋，平均每只鸡生几个鸡蛋？”

“哦哦，我记住了，3只公鸡，5只母鸡，40个鸡蛋。”

果果稚嫩的声音传来。　　杨帆穿着大裤衩，坎肩背心，走过去。　　大客厅里，十三姨拿着一本习题，果果则伏在茶几上，拿着笔在一个作业本上做笔记，上面写了3、5、40这三个数字。　　“平均每只鸡生几个鸡蛋，给我算出来。”

十三姨对果果的要求不高。　　她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认得近一千个汉字了。　　汉字的数量大约有十万个，但日常使用的汉字只有几千个。　　一千个常用字能覆盖约92%的书面资料，两千字可覆盖98%以上，三千字则已到99%。　　果果现在认得的汉字，一百个都不到。　　这还包括“爸爸”“妈妈”“外公”“外婆”这类字。　　茶几本子上，果果伏案提笔，写着：40÷5=8。　　十三姨眉头一皱，等女儿写完，问道：“四十除以五，你的答案是等于八？”

“对呀。”

果果放下笔。　　“怎么是除以5，你只算那5只母鸡吗，另外的3只公鸡呢？”

十三姨问道。　　果果的灵魂拷问来了：“你家的公鸡会下蛋么？”

啊？　　十三姨一愣，说道：“我问的是平均每只鸡生几个蛋。”

果果还是奶声奶气问道：“谁家的公鸡会下蛋啊？”

十三姨看了看习题，半晌才说道：“王奶奶家。”

“可是，我去过奶奶家，奶奶家的公鸡不会下蛋呀。”

果果说道。　　十三姨气得把习题扔到地上，怒气冲冲道：“谁出的这种题目，脑子有问题。”

“不是妈妈你出的吗？”

果果问道。　　十三姨喘着粗气。　　道理讲不过女儿，可以打。　　但现在不是道理不道理的问题，下手都不知道怎么下手。　　十三姨和女儿大眼瞪小眼，大战一触即发，只差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