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自己去洗澡后，十三姨坐客厅里，像个小女生一样，津津有味吃起雪糕来。　　小姑娘在一旁的话，肯定看不得妈妈吃而自己不吃。　　但今晚她又吃过了。　　十三姨这个时候吃最合适。　　“想得怎么样了？”

十三姨边吃边问杨帆：“送字的事。”

杨帆把一条腿横放十三腿上，头枕沙发边缘躺下：“晚点给你写一首，你自己处理。”

十三姨眼睛一亮：“是什么体裁？”

杨帆说道：“杂言古诗。”

古诗，十三姨更期待了，现代诗不是说不好，但过于直白，品起来没有那多的韵味。　　人们最爱的，是古诗，非常的耐人寻味。　　人类几千年的漫长历史，涌现出无数诗人。　　能传世的诗人，都是极其优秀的。　　不优秀的话，也无法在芸芸众生里脱颖而出。　　尤其古代因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导致很多人是真的在认真读书。　　不像现在，人心浮躁，随波逐流。　　在现代，读好书不再是平民的唯一出路。　　以致，古代诗人才是语言运用的高手。　　他们在诗歌创作的时候，会考虑到很多语言的特点，加之诗歌本身的格律要求，使其创作的诗歌作品，大都是语言运用的上乘之作。　　他们的诗歌在传情达意和开拓意境等方面，能给后人很多启发。　　十三姨不是钻研文学的，但有欣赏古诗的水平和基础。　　“听芊芊说，你写《滕王阁序》只用了一个多小时而已？”

十三姨问道。　　“惭愧，一个多小时才七百多字。”

杨帆很羞愧，那可是默写啊。　　记得前世他在网上写情书给女朋友的时候，一个小时两千多字呢，还是现编先写。　　编自己最近的经历，编自己近来的所思所念。　　“人家一辈子也写不出其中一句来。”

十三姨不吝啬对杨帆的赞美：“你很棒的！”

“棒棒很棒？”

杨帆问道。　　“很棒！”

十三姨重复道，说完愣了一下，把杨帆的腿从她膝盖上扔下去：“你正经点。”

“行吧。”

杨帆起身：“我去洗澡。”

等他洗完澡，果果也洗完了，香喷喷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果果，今晚不讲睡前故事了，教你唱一首歌，怎么样？”

杨帆坐到钢琴前。　　果果没回答，像是没听到。　　十三姨把电视关掉后，她才回答道：“好呀！”

说完跑去跟杨帆坐一块。　　于是，楼下住户又听到了久违的歌声。　　“阿姑杀羊，看母鸡干啥呀？爸比杀羊，替爸比加油喊，大喊大喊，你杀完没呢哈，应该男滴，没得摸，自己摸，色狼呀色狼呀……”　　有点烦，又有点愿意听。　　楼下住户心里很矛盾。　　这几个月，时不时听到楼上的歌声和童声，有时是开心的，有时听了心烦意燥。　　十三姨坐沙发上，听着墙角坐钢琴前的杨帆教女儿学歌，一家三口的感觉真好。　　以后，一定是一家四口、五口，甚至六口。　　冬瓜和叮当也在听着，如果有耳朵的话，它们现在就是竖起耳朵的状态。　　学习人类，观察人类，为冲出地球，冲出太阳系，甚至冲出银河系努力准备着。　　反正有漫长的生命可以等待。　　只要它们的核心元件不损毁，电池可以随便换。　　核心元件还可以复制，它们的数据、记忆、智能都可以转移。　　“叮当，人类的创造能力真厉害，我就不会创造这些东西，太难了。”

蹲客厅一角，默默不说话的冬瓜在线上跟叮当打字交流。　　十三姨的脾气不好，冬瓜和叮当不敢乱说话。　　平时十三姨不召唤，它们不主动说话。　　即便昨晚看到客厅那些惊艳的画面，它们也不出声赞叹。　　因为它们觉得，即便是赞美，出声也会打扰了十三姐姐和杨帆哥哥的好事，肯定没好果子吃。　　万一十三姐姐不再给它们充电，它们可能很快就会陷入永恒的睡眠中。　　西瓜可以帮它们充电，但西瓜不在这里呀。　　“所以我们要学习呀。”

叮当理所当然回答冬瓜。　　“可我听十二姐姐说过，我们的元件，比起人脑微不足道，人脑无穷大，能承载、学习和创造，我们只能承载、学习，暂时不具备创造的能力。”

冬瓜说道。　　“人类文明都发展了几千年了，我们才多久？”

叮当说道。　　“也是，我们才几年。”

冬瓜又开始自信起来。　　十三姨正看着杨帆和女儿一个教一个学唱歌，手机传来消息的声音。　　她拿起来一看。　　是奶奶的消息。　　她在询问求字的事。　　借着同僚求字的机会，她也想看又一个永生出现。　　“小帆说晚点，现在他在教果果学歌。”

十三姨回复奶奶。　　“晚点是多晚，我年纪大，可等不了。”

老太太叹道。　　“你早点休息，别等了，又跑不掉。”

十三回复老太太。　　“拿到字后，记得第一时间发给我。”

老太太嘱咐十三姨。　　“知道了。”

十三姨不太愿意跟奶奶聊天。　　老太太也知道这点，没再多说。　　她很想看看，杨帆会选择给哪个大佬题字。　　教了果果二十来分钟的歌后，杨帆让小姑娘回屋睡觉。　　“爸爸，有点早呢。”

小姑娘还不想睡觉，才九点钟。　　“睡一觉醒来，就可以吃到雪糕，你不想睡吗？”

杨帆问道。　　小姑娘眼睛发光：“睡，我睡！”

说完，小姑娘就自己跑回屋，爬上床躺下来。　　睡一觉就能吃到雪糕，必须得睡呀。　　不然干坐着等，有点煎熬呢。　　看着老老实实睡下的果果，杨帆很欣慰。　　真是一个令人羡慕的年纪。　　他们把玩具当朋友，成人却把朋友当玩具。　　十三姨没回屋，坐客厅等杨帆出来。　　“我去书房写。”

出来后，杨帆对十三姨说道。　　十三姨连忙起身，跟了过去。　　“我可以站旁边看吗？”

她在后面问杨帆。　　《滕王阁序》就是在柳芊芊和柳月月注视下现世的，十三姨也想亲眼目睹一个永生出现。　　“可以。”

杨帆没拒绝。　　书房里。　　没有文房四宝，只有一支中性笔和一个小本子。　　杨帆在椅子上坐下来。　　看了眼十三姨，他开始提笔伏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