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杨家院门口，柳月月怀揣着忐忑下车，看着想象中的这个地方。　　她没来过杨帆老家，但向往已久。　　来了，进门了，她才算是杨帆真正的女朋友。　　不过即使很想来杨帆老家，但真到了，柳月月也不免紧张万分。　　听说，杨爸杨妈对十三姨和妹妹的表现很满意，自己不是很会说话，不知道会不会让杨爸杨妈不满意。　　“别紧张，我爸妈现在没在家，地里干活呢。”

杨帆握住柳月月的手，她手心出汗，显然很慌张。　　“啊？”

柳月月惊讶，然后松了口气，还以为杨爸杨妈在家呢。　　“先搬东西。”

杨帆走到后备箱那里，打开，把东西一件件搬下来。　　这些东西，有十三姨买的衣服，有柳芊芊准备的首饰礼品，也有柳月月带给杨爸杨妈的礼物。　　甚至还有食材，大补之物。　　东西之多，后备箱都快装不下了。　　有村民路过，没搬完东西的杨帆，笑着打招呼，塞了一两个水果。　　柳月月也叫了声叔。　　“带女朋友回家啊？”

刚干完活，身上脏兮兮的村民笑着问道。　　“嗯，工作需要，回黔江拍点素材，帮老家宣传宣传，顺便回家看看。”

抱着纸箱，杨帆笑道。　　“支持，多给我们家乡说些好话，有需要村里帮忙的，尽管说。”

村民很高兴，他知道杨帆在山城电视台工作。　　看到柳月月，村民多看了几眼。　　仙女一样的姑娘，杨爸杨妈好福气，有这么一个儿媳妇。　　上次杨帆带十三姨和柳芊芊回来后，村里就都知道他交女朋友了。　　但他们只听说都是白富美，一个是杨帆的女朋友，一个是他领导。　　“好，有需要肯定要找乡亲们。”

村民离去后，杨帆继续搬东西。　　来回好几趟，他跟柳月月才把车上的东西搬完。　　爸妈刚养没多久的小奶狗，看到杨帆对家里这么熟，意识到了什么，不再继续叫，摇着尾巴，使劲嗅他身上的味道。　　山路上。　　杨爸开着电动三轮车，杨妈坐后面车斗里，不紧不慢往家里赶。　　这辆电动三轮车，按照交规，只能载物，不能载人。　　但乡下没那么多规矩，一辆摩托车七个葫芦娃都不稀奇。　　“老杨，我们要不要找个时间，去主城看看小帆？”

杨妈有点想儿子了，也想果果。　　开着三轮车，杨爸大声说道：“去什么去，小帆现在住的是人家的房子，我们再去住，多不好，他们两个又还没结婚。”

“我们住外面旅店啊，小帆这么忙，我们不去看他，一年都没见着几次面。”

杨妈说道。　　“谁家孩子长大不都这样？”

杨爸说道：“老徐家远嫁的女儿，嫁东北，五年没回来过了。”

“不一样，我们家小帆是男的。”

杨妈不服气道：“何况老徐家又不止一个孩子，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在区里，一个在大庸，逢年过节都能回来。”

“那么大的房子，你觉得去了，人家同意我们住外面吗？”

杨爸还是不太想去主城。　　“那怎么办？”

杨妈纠结，儿子和十三一直叫他们两老过去住一段时间，顺便帮忙带带果果。　　“那你自己去，住别人家我不习惯。”

杨爸不愿意儿子还没结婚，就去跟儿子一家三口住。　　“那算了。”

杨妈有些失望。　　没多久，车子进村。　　“元旦我……”杨爸正说着话，忽然就看到远处自家院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元旦去吗？”

坐车斗里的杨妈惊喜问道。　　刚问完，她也愣住了，看到了家门口的豪车。　　儿子回来了？　　院门没有被豪车挡住，杨爸小心翼翼开着三轮车进院子。　　小奶狗耳朵敏感，三轮车刚到院门口，它就从里屋冲了出去，嗷嗷叫。　　杨帆知道爸妈把钥匙藏哪里，即便他们不在家，他回来也根本不愁进不了家门。　　“我爸妈干完活回来了。”

小奶狗的动静，杨帆发现了，走到厅堂门口，朝外面看去。　　在整理带过来的东西的柳月月，一下直起身子，神经绷紧，慌慌张张说道：“啊？你……叔叔阿姨，回……回来了？”

“嗯。”

杨帆走出去，跟杨爸杨妈打招呼。　　柳月月连忙低头，临时整理衣服，然后惴惴不安地走到厅堂门口。　　“叔叔好，阿姨好。”

看到院中的杨爸杨妈，柳月月紧张地捏着自己的手指问好。　　杨帆的爸妈年纪比柳爸柳妈大，但礼节上，大多都是称呼对象爸妈为叔叔阿姨，跟年纪无关。　　杨爸朝柳月月点头。　　“芊芊也回来了啊。”

杨妈则热情地跟柳月月说话，虽然她有些疑惑，柳月月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温柔了。　　芊芊？　　柳月月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杨帆。　　“爸，妈，你们先去洗手，准备洗澡，我跟月月做饭。”

杨帆把柳月月拉走。　　月月？　　轮到杨爸和杨妈愣住了。　　儿子和女朋友进偏房忙后，回过神来，杨爸杨妈回主屋。　　“小帆带回来的女朋友，不是芊芊？”

房间里，杨妈压低声音，带着询问的语气。　　“不是芊芊还能是谁，上次……”说着，杨爸沉默了。　　他和老伴听儿子说过，儿子的正牌女友其实不是文初，也不是芊芊，而是芊芊的双胞胎姐姐。　　这特么……　　当初，杨爸和杨妈还以为儿子胡说八道呢。　　这个女孩子，跟柳芊芊给他们的感觉确实不一样，她太矜持温柔了，气质给人一种柔弱的感觉。　　柳芊芊给他们的感觉则是青春活泼，朝气蓬勃。　　“这个，小帆不会被打死吗？”

觉得儿子不是胡说八道后，杨妈脸色苍白。　　文初，柳芊芊，柳月月，儿子得其一，已经是祖坟冒青烟的事。　　儿子一下得三个，祖坟就不是冒青烟了，而是要炸。　　以致吃晚饭的时候，杨爸和杨妈比柳月月还紧张。　　两老只顾埋头吃饭，提都不敢提十三或柳芊芊，连果果也不敢提，虽然他们很想问果果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