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柳月月比杨爸杨妈还紧张。　　杨帆爸妈都不怎么跟她说话，难道是不喜欢她这个准儿媳妇？　　向来不善言辞的柳月月，紧张之下，让她主动找话题，还不如沉默。　　这是她的经验，因为这种情况下，她主动跟杨爸杨妈聊天，八成会说错话。　　有人请修空调的师傅来家里修空调，觉得不说话太尴尬，就问修空调的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空调师傅回头那眼神，仿佛看白痴一样。　　柳月月不想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小帆，你回来也不提前说一下，我还没给你们打扫房间呢，吃完饭我上去给你们收拾。”

杨妈打破紧张地气氛，小心翼翼对杨帆说道。　　“嗯，收拾我房间就行，上次文初和芊芊她们住的那间就不用管了。”

杨帆满不在乎说道。　　柳月月的脸色霎时通红。　　杨爸和杨妈大气不敢出，上次文初和柳芊芊跟儿子一起回来，至少名义上都没跟儿子一起睡呢。　　柳月月，真是儿子的正牌女友？　　“不行，还是得收拾。”

杨妈说道，有句话她没说，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不能跟女朋友睡一块。　　这是习俗，关乎到礼节和名声。　　有些地方，女孩子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这种习俗更是坚定。　　听到杨妈的话，柳月月脸色有些苍白。　　男朋友的妈妈，对我很不满意，所以不想让我跟男朋友睡？　　“那我给月月收拾房间，她睡上次文初她们睡的那间。”

杨帆也不想拂逆杨妈的意愿。　　老人家在意的东西不多，顺着点，也好让他们心安。　　杨妈瞪着儿子，说话怎么这么随意，一点不在乎你女朋友的感受。　　这跟你对现任女友说，你就睡我前女友睡的那间房一样。　　现任女友心里能高兴吗？　　不连夜走人就不错了。　　看向柳月月，杨妈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渣男儿子，果然把现任女友伤到了。　　柳月月现在的脸色，就不太好看。　　“月月，你别生小帆的气，他不会说话。楼上还有别的房间，我给你收拾没人住过的那间。”

杨妈安慰准儿媳妇。　　“不……不用。”

柳月月很难过，说道：“我住哪间都可以，方便的话，我住十三姨和芊芊住过的那间就好。”

桌子底下，杨妈踢了儿子一脚。　　杨帆一脸疑惑，看了杨妈，再看向柳月月。　　他也不知道柳月月为什么心情不好的样子，说道：“月月，先吃饭，吃完我带你上楼，我们自己收拾房间。”

没多久，吃完饭，跟杨妈收拾好餐桌，柳月月跟杨帆上楼。　　“怎么不高兴了？”

柳月月的喜怒哀乐都挂脸上，没柳芊芊那么会隐藏，刚上楼，杨帆就询问道。　　“没有不高兴。”

柳月月自然不会把杨妈不让她跟男朋友睡的委屈说出来，有点难为情。　　“你的三围我都亲自量了不知道多少回，你我还不了解吗？”

杨帆把柳月月拉到二楼客厅的木质沙发上坐下来。　　别看是木质沙发，价格比普通的软沙发贵。　　软沙发用不久，坐多会塌，没几年好用。　　木质沙发，用个二十年都很正常。　　“杨帆，你妈妈……”柳月月有些松口，委屈问道：“不喜欢我吗？”

“为什么这么说？”

杨帆奇怪问道。　　“她……不让我跟你睡……睡一个房间。”

柳月月红着脸委屈道。　　杨帆恍然大悟，笑道：“城里可能没那么多规矩了，但乡下很多地方都还保持一些风俗，你不知道不怪你。”

“什么风俗？”

柳月月奇怪问道。　　杨帆解释道：“就是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男方家要单独安排一个房间给女朋友。女孩子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更是要安排。”

“啊？”

柳月月第一次听说：“你们一直有这个风俗吗？”

“是的。”

杨帆点头：“所以上次芊芊和十三姨过来，就算没有果果，她们也得另外住一个房间，不能跟我住的。”

柳月月如释重负，问道：“我跟叔叔阿姨说话很少，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不是个好儿媳妇？”

“不会。”

杨帆哄道：“我爸妈偏心你的，他们觉得你的性格很好，更适合我。”

柳月月一下开心起来：“真的吗？”

“当然。”

杨帆笑道：“十三姨在外人看来，端庄大气，但怎么说也是个领导，肯定有点强势。我爸妈更希望我在家庭里有点地位，而不是那种寄人篱下的处境。”

柳月月信心大增，原来她有自己的优势。　　“至于芊芊。”

杨帆又说道：“她跟你长得太像，我以前都分不清，我爸妈更分不清了，你们的性格和气质，真要比较的话，我爸妈会更喜欢你。”

仿佛被柳妈当面夸，柳月月有些不好意思了。　　接着，杨帆进一步解释，杨爸杨妈比较传统，他们更偏心柳月月这种温柔乖巧的女孩子。　　十三姨那样的，御姐范，还有领导气质，儿子可能会被压制。　　柳芊芊呢，看起来比较活泼，但活泼在小孩子身上还好，在二十几岁的女孩子那，就不一定全是优点了。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还这么活泼，有点像长不大似的，不成熟。　　不成熟，就意味着还有无限可能性。　　譬如变心什么的。　　“嗯嗯。”

柳月月高兴得分不清南北了。　　杨帆暗暗松了口气，跟柳芊芊或十三姨在一起，他说的当然又是另一番话。　　总之，要让她们以为自己是最好的。　　“房间虽然给你安排一个，但睡觉的时候，你可以偷偷过来跟我一起睡啊。”

杨帆低声说道。　　偷偷去跟你睡？　　柳月月耳朵都红了：“我才不去。”

“那我偷偷过去，跟你一起睡。”

杨帆换一种方式。　　“不行！”

柳月月还是不好意思，刚才杨帆那么一说风俗，冰雪聪明的她就懂它的初衷了。　　大概就是表示女孩子洁身自好，不会随便跟男人睡。　　“上次十三姨过来，第一天晚上，我们也偷偷睡一块了的。”

杨帆说道。　　柳月月瞪大眼睛，然后重重地哼一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