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板最近有点焦头烂额。曾经拥有最多用户的网络公司，也是拥有用户最多的游戏公司，也是最能够坑钱的公司。不管是各种花里胡哨的会员级别，还是把用户的钱换个快乐形式陪伴在身边的忽悠，甚至扫码支付的消费使用最多的也是他们的产品。不过，那都是以前。这所有的一切，都被烈阳网的出现给直接破坏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从毫不起眼的小说网站开始，再到游戏，牛老板的几个拳头项目都遭到了打压，即便烈阳网没有推出自己的支付模式，但是经过烈阳网的提醒和引导，现在大家更倾向于使用国家推行的数字货币银行而放弃了他们的支付产品。就连他们赖以起家的社交聊天软件，也正在被取代，烈阳网个人用户功能太强大了。烈阳网用户本身拥有的功能太全面了，能够收发短信，能够收发邮件，也可以直接文字聊天也可以语音和视频通话。而且本身只允许每个人拥有一个账户，让大家更爱惜自己的账户，降低了诈骗或者说是直接杜绝了社交诈骗，也为净化社会风气起到了良好的影响。所以，现在只要上网的，几乎人手一个烈阳网账户，而且这些用户是全球范围的，用户数量已经是世界第一了，将来人人都是烈阳网用户都不奇怪。作为一个以榨干用户每一分钱为目标的牛老板自然无法坐视辛苦打造的金融帝国就这样快速坍塌，他召集所有项目的负责人以及那些为他制定各种免责条款的法务团队一起开了个会议。大家都到齐后，牛老板也没废话，直接让助理给大家宣读最近半个月的数据变化。美丽的女助理摊开手里的文件夹，大声宣读：“最近这半个月，本公司用户实际消费数字低于预期一半，尤其是本周已经缩水到三成。聊天软件的用户登录次数也大幅度降低，甚至有不少用户直接卸载了我们的程序。游戏用户登录率几乎不到一成，而且这大部分就是属于从来不花钱的咸鱼玩家，用户付费基本上接近于零。”
翻过一页，她继续说：“而从各个我们实际控股的小说网站得来的反馈，几乎没人开新书了，甚至很多已经签约的小说宁可支付违约金也要转到坚持网去发书，只有那些已经接近尾声的还在更新。另外那些不管写啥内容，写够字数我们就给钱的那种千万字数级小说还在更新。也不是没人开新书，但是基本上都是那种写作水平极低的，去坚持网甚至要倒贴钱的作者。而读者付费率也几乎跌到谷底，这个最主要的是抱怨收费贵。”
再翻一页：“唯一变化幅度不大的是视频付费。这主要是，因为烈阳网暂时还没有展开视频网站业务。但是他们自己成立了影视部，也保证所有他们参与的作品，保底能够通过他们来网上播放。他们的视频业务开放也不远了。基本情况就是这样，报告完毕。”
全场氛围压抑，没人说话。牛老板敲敲桌面，说：“大伙说说吧，照这么下去，这个月过完，大家的工资都要发不起了。”
听到这话，大伙脑海里都诡异的冒出一个画面，老板去坐公交回家：难道，这次真的要亏到坐公交了？视频经理算是目前受影响最小的人，所以他小心翼翼的说：“要不，我们也直接跟他们合作算了。根据业内人士反应，虽然他们要的收益比例高，但是合作者的实际收入都得到了大幅度提高。”
某个游戏的负责人摇头反对：“没戏，我们的游戏基本不符合他们的要求。除非，我们彻底放弃我们的游戏营收理念，全面跟随他们的脚步。就像我们之前的《穿越那些年》，现在被他们改成《穿》，本来，一款在我们这排不上号的小众游戏，现在已经是有史以来用户数和同时在线用户数量最多的游戏了。”
一个负责付费阅读的部门经理也附和着说道：“没错。当时坚持网打出的那个广告，就差没点名道姓的说我们的名字指着鼻子骂街了。只有我们采取的是仅仅显示前百名排序的手段，虽然靠这个办法，我们确实掌控了作者的写作题材，也掌控了读者的阅读方向，但是现在直接被点破了目的，让我们的信用直线探底。现在，不管读者还是作者，都不想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牛老板一阵烦躁，猛地一拍桌子：“今天喊你们来是让你们想想怎么解决，不是让你们来指桑骂槐推脱责任的。之前，大家都轻松捞钱，出一分力拿十分钱，难道你们就甘愿以后累死累活的赚钱么。”
要说牛老板坑用户的钱，也确实有一手，而且偷换概念也很强。一句花钱不是失去了钱，而是换个形式陪伴在你身边，让很多被忽悠瘸了的玩家奉为金句。免费游戏来就送，送价值几百甚至几千的东西，忽悠了多少玩家过来。实际上呢，价值多少还不是策划一张口的事情，要多少有多少的数据，还是本来就应该在游戏里被玩家自己打出来的东西，直接被砍掉不让玩家获得就成了值钱的赠品。现在这一套忽悠，还被那些所谓的元宇宙拿去炒作投资传销了。如果真有可能，他们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们也愿意抱着牛大腿。就跟那些传销组织的人一样，他们知道传销是骗局，但是人人都争相发展下线，这样他们就有机会轻松捞钱。可是，目前来说，他们公司几乎没有任何的机会。即便他们真的愿意认输投降，彻底改变路线接受烈阳网的收编，他们除了视频几乎没有任何产品拿的出手，或者说还有一个产品有希望，那就是本来被他们几乎忽略的首页综合网站。他们的游戏本身就是几乎所有精力都用在挖掘氪金点子上，游戏本身可说是没啥特色，说起来游戏多，但是真正让人有印象的几乎没有，隔壁好歹还有西游或者情缘。他们可以说干啥啥不行，坑钱第一名，问题是烈阳网反对坑钱，之前投奔他们的几个外卖网和电商网站所有的坑钱套路直接被取消了。小说网站的话，名声已经被搞臭了，即便去成为合作伙伴，条件差距不大的话，基本没人选择投稿给他们的。也就是说，如果牛老板肯认输，大家分行李，回流沙的回流沙，回高老庄的回高老庄，回花果山的回花果山。如果牛老板不认输，可能最后家当都赔光。即便牛老板投降，可能不会真的去坐公交，但是面子基本就没了。现在的牛老板比项羽还惨，项羽如果肯过江东，也许还有再战的机会。而牛老板即便过了江东，也只有选择苟活。怎么看，牛老板都无回天之力，整个会议室几十个人，竟无一人说话。见此情形，牛老板轻叹一声，摆摆手：“你们先回各自岗位吧。至少现在我还能够发出工资，你们该干什么继续干。”
包括助理在内，全都离开了会议室。牛老板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他叱咤半生的城市，陷入了沉思。在很多人看来，他除了认输当个落魄富家翁之外，也只有去当狗，还是那种不遭人待见的狗。但是，大多数人可能都忘记了，他也是在激烈中厮杀才达到如今的地步。当初仅仅只是一只瘦小的企鹅，他都亲自上阵干过陪聊，到如今已经是一头世界闻名的肥企鹅。虽然登顶之后，也习惯了靠资本忽悠来赚快钱，从之前的锐意进取变成了如今的专坑无知少年的钱，而且还特意引导他们拿无知当个性。可即便抛弃这一切，他依旧可以东山再起，不管是直接投奔烈阳网，还是另起山头寻找机会合作，他都有足够的自信。今天开这个会议，主要是想看看有没有可用之人。很可惜，没一个能打的，不过，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当他的公司开始贯彻一切以盈利点为目标，什么良心什么社会责任统统被踩在脚下之后，有良心的伙伴早就离开了。后来的这些也都是谁坑钱厉害谁就上，指望他们同甘共苦基本是奢望。而这些习惯靠骗靠忽悠坑钱的人，又有几个真的有能力想出挽大厦于将倾的办法。牛老板决定马上开始研究烈阳网的所有内容，从收益部分到公益部分，从用户和公司还有员工等多个角度全面分析。他要自己拿出一个让这只企鹅浴火重生的方案，证明他真的是靠个人能力才有的今天，而不是如传说中的所谓依靠家世才获得成功的。毕竟，坑钱他会，不靠坑他也能够赚钱。年纪大有什么，谁说只有年轻才不怕失败。姜太公八十遇文王，廉颇五十尚有余勇，就连那个外国老头六十多了还能够创立世界知名的快餐店。他成功过，再次成功又有何难。毕竟，他的金融帝国快速崩溃也不是战之罪，烈阳网的不期而至说到底是有人开了外挂啊。作为一个游戏公司老板，他深知开挂的玩家根本不是人能够匹敌的啊。对无敌挂比，有的人可能选择双击666，也有人会选择抱大腿求带飞，而他希望是去做卧龙凤雏。辅助总比被饲养强吧，而且真正的合作伙伴实际收益都没见削弱，只要真的能够实现收益的提升，他也不介意，毕竟，挣钱么，不寒碜。但是，现在还不是时机，白送上去的话，那他真的只能够当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