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自己这一通解释下来，刚刚品尝过的人中，开始陆陆续续有人购买。　　“没法卖半斤，一袋就是一斤。买一斤送一片香干。”

“那买两斤是不是能送两片？”

“我不要香干，把你那什么凤爪送我一个尝尝，好吃了我下回买。”

女工们陆陆续续买完就散了。　　很快到了下午上班时间，这几个小时都不会有人了。　　李可赶紧去树荫下喘口气，靠着大树，坐了好大一会儿还没缓过来。　　陈行一是鞋厂下班那会儿来的，本来以为她卖不出去，估计要哭鼻子，也怕她一小姑娘被人欺负。　　于是他靠在不远处电线杆上，一边抽烟，一边观望情况。　　结果看着他的小妻子小词一套一套的，喊人试吃，给人解释她这东西多好，然后手脚麻利的给人拿东西，找钱。　　陈行一大为震惊，简直目瞪狗呆。　　李可缓过来劲儿后，就去老大爷那买了根冰棍。　　吃完冰棍，又去卖馄饨凉皮小夫妻的摊上点了一碗擀面皮，坐在长凳上开始吃。　　正在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吃面皮的时候，摊主提醒她，有人往她自行车那去了。　　李可回头一看，是陈行一，招呼他过来，又让摊主做了一碗擀面皮。　　陈行一推着自行车过来了，“你也是心大，也不怕有人给你推跑咯？”

“哪个小毛贼这么大胆，我一个箭步飞冲过去，一脚就给他踢飞。”

李可今天开门红，说话都放肆活泼起来。　　陈行一看着面前这个活泼开朗，自信大方，侃侃其谈的姑娘，越发觉得跟记忆中那个胆小怯懦总是低着头的女孩判若两人。　　他摇摇头，挥去脑海里奇怪的想法。　　“喏，给你的。”

陈行一推过去一瓶冰可乐，玻璃瓶子外面滋滋冒着冷水珠。　　天啊，这个时候能喝一瓶冰可乐，简直能爽到灵魂出窍。　　李可呼呼呼灌了半瓶，就推说自己喝不下了。　　“真喝不下了？”

陈行一又问了一遍。　　李可点点头十分肯定。　　陈行一接过瓶子，两三口就把可乐解决掉了。　　纯情老司机李可脸难得的红了一分钟，没来得及喊老板拿一个空碗。　　陈行一吃完推着自行车，说要带李可去一个地方。　　李可跟着他来到了一家店，牌子上写着“一生二手车店”。　　进门，就看到一个个子中等，身材瘦削的年轻小伙趴在地上捣鼓一辆摩托车。　　“生子。”

陈行一喊了一声。　　“哎，谁呀。”

小伙麻溜的从摩托车下爬起来。　　“行哥，你怎么来了，这是嫂子吧？”

生子满手乌黑油污，有些拘谨。　　“对，她来县里卖东西，我带她过来休息会儿。”

“你就是生子呀，我是李可，经常听行一说起你，这辆自行车非常好骑，多亏你了，谢谢啊。”

“应该的，嫂子客气了，哥你带嫂子去二楼休息吧，这个摩托车客人催的紧，下午下班要来拿。”

“行，你先忙着，搞不定了喊我一声。”

陈行一答应一声就带李可去二楼了。　　二楼一共三间房，陈行一带李可来到中间那间。　　打开门，李可打量着房间。　　房间很简单，里面一张床靠墙，靠窗一张桌子，一个凳子，桌子上放着一台小风扇，一个搪瓷水杯，床上的衣服有些熟悉。　　陈行一把风扇打开交代道，“你躺着歇会儿吧，我下去给生子搭把手。”

“躺人家床上不太好吧？我就在凳子上坐会儿就行。”

“没事，我不介意。”

“人家的床，你介不介意有什么关系？”

李可莫名其妙。　　“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家。”

陈行一说完出去了。　　李可脸红红的，后知后觉意识到原来这是陈行一的床。　　吹了会儿风扇凉快了会儿，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到底还是没抵挡住床的诱惑。　　灰色床单很干净，上面还有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随着风扇一阵阵凉风送来，李可很快睡着了。　　陈行一上来的时候，李可还在睡，看着床上的姑娘大字张开手脚，肆意舒展，长长的乌发披散开来，铺满浅灰色的枕头，小脸睡得红扑扑的，脸上细小的绒毛好像在发光。　　突然有点不想叫醒她。　　她那些东西怎么办？　　要不然我去给她卖吧？　　我可不会吆喝，万一卖不出去，她不会怪我吧？　　她那么凶，昨天还打我的手。　　陈行一还在纠结，床上李可打了个哈欠自己醒了。　　“几点了？”

李可问。　　“快五点半了。”

陈行一答。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鞋厂六点下班，我得赶紧去。”

李可穿上鞋子就要走。　　“别慌，我送你，我骑车快。”

李可喝了大半杯水，把每样东西都拿出来了一点给生子。　　陈行一把东西放在一个竹篓里，然后把两个竹篓叠放在一起绑在自行车一侧，另一侧留出来让李可侧着坐。　　赶到鞋厂的时候，刚好下班。　　李可赶紧把试吃的盘子拿出来，开始吆喝。　　陈行一在旁边站着释放冷气。　　女工们试吃完，有的买了，有的没买，但都围着她不肯走。　　“他好酷啊。”

“他冷着脸不说话的样子好帅啊。”

“他的手指头好长啊，手背青筋凸起，看起来好有力量。”

“他好像小虎队里的那个霹雳虎啊”　　李可怎么也没想到这群姑娘不走，是因为陈行一的美色。　　更没想到九十年代的姑娘这么大胆。　　陈行一听着别人议论他，脸更加冷了，额头不耐烦的皱起，能夹死个苍蝇。　　“要不你吆喝两声？”

李可小心翼翼问。　　陈行一十分抗拒的摇摇头。　　“要不你先回去？”

李可又问。　　陈行一摇头道幅度更大了。　　李可交代完他价钱和怎么卖，便自己端着盘子走出去给大家试吃，走之前还不忘把零钱塞陈行一兜里。　　果然，自己一走开，围过来的人更多了，买东西的人也更多了。　　姑娘们也没人试吃了，直接把李可挤了出来，把陈行一围的水泄不通。　　“我要一斤夫妻肺片。”

“给我来两斤虎皮凤爪。”

“我要五个卤鸡蛋。”

陈行一冷着脸，手脚麻利的给女孩子们拿东西，找零钱。　　“姑娘们买完先回家吧，好吃的话明天再来，我们明天还在这个位置卖。”

李可笑眯眯疏散人群。　　陈行一看着她在包围圈外，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就知道她是故意的，冲她做了个咬牙切齿的动作。　　李可的独家秘制，在陈行一美色的加持下，格外畅销。　　不到一个小时时间就全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