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还得是您，太高了，我受教了，谢谢您为我着想。”

李可接过鸡蛋。　　“一家人不说谢。再说了，我又不是没有私心，我对你好，不还是希望你对我儿子好。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就希望你和行一能好好过日子。”

婆婆十分坦荡。　　李可点点头，拿着鸡蛋出去了。　　陈行一还蹲在墙边，思考人生，旁边放着一个空空的大碗。　　“还难受呢？”

李可也学他蹲下来，两人并排，蹲在墙边当蘑菇。　　“没有。”

陈行一摇摇头。　　李可把鸡蛋剥壳递给他，“趁热滚滚脸吧，能促进血液循环，消红消肿。”

“不用，让他留着吧，就当提醒我，遇事不能冲动。”

陈行一拒绝。　　“你心里记得就行，脸上留个巴掌印，明天出门不怕被人笑话啊。”

“行。”

陈行一接过鸡蛋，开始在脸上滚动。　　“再说了，不知情的人看到了，万一以为是我打的，我这母老虎的名头担的多冤啊。”

李可努力想要活跃下压抑的气氛，逗陈行一开心。　　“你说的对，不滚了。”

陈行一说着，就放下了举着鸡蛋的手。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李可哭笑不得。　　“你给我滚鸡蛋，要不就让大家以为你是母老虎，嘿嘿。”

陈行一死皮不要脸。　　“你…”李可语塞。　　语塞的李可接过鸡蛋，轻轻的按在他脸上滚动。　　由于身高差，陈行一蹲着，李可只能半蹲着，小心翼翼的向前探着身子。　　这从旁边看，应该特像她在投怀送抱吧？想到这里的李可脸红了。　　“喂，你脸怎么这么红？比起我，你才更应该滚鸡蛋消红吧。”

陈行一调侃道。　　“你…你自己弄吧，我不管你了。”

李可脸更红的把鸡蛋塞他手里就跑了。　　回到厨房，婆婆正趴在窗边姨母笑，一脸磕到了的表情。　　看到自己进来，半点不遮掩。　　“你跑啥，我告诉你，他都是装的，他从小到大一只母蚊子的手都没牵过。　　他脸比你更红，不信你看，他脸红的巴掌印都看不出来了。”

婆婆把她推到窗边，示意她看。　　不远处墙根下，陈行一正在用手搓着脸，确实挺红的，刚刚自己只顾自己害羞了，没注意他的情况。　　“妈，你别说了…”李可抗议道。　　婆婆看她确实害羞，没再继续调侃。　　“这五百块钱你拿着，你这刚开始卖了两天，今天一下子拿出九百块钱给你姐，妈怕你周转不过来。”

婆婆一边说，一边把钱塞她兜里。　　这是婆婆第几次主动给她钱了？李可想。　　“妈，我能周转过来，我都计划好了。今天的原料买过了，明天卖完就有现金了，又可以继续买原料了。”

李可又把钱塞回去。　　“你是有成算的，你二姐有你一半，我都不担心她了。　　让她跟你学着卖东西，你别有压力，钱方面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如果她是这块料，就让她自己干。如果不是，妈也绝不会让她拖累你。”

婆婆说道。　　这可能才是婆婆的真正来意吧，怕她心有芥蒂。　　“妈，你和爸对我好，我心里都记着呢。现在二姐遇到难处了，能帮一把我肯定帮一把的。　　您别担心，我手把手教二姐，不难的，明天你让她在家等我，我出发前去喊她。”

李可说道。　　“有你这话，妈就放心了。”

婆婆拍拍她的手，十分欣慰。　　两人搭档干活，确实比较快。　　婆婆干完活临走前，还把垃圾带走了。　　李可从厨房出来，陈行一还在墙根蹲着。　　姿势都没变，除了脚边的大碗不见了。　　“还在这思考人生呢？蹲这么久，脚不麻吗？”

李可问她。　　“我在想，怎么搞到五千块钱。到时候先把钱还给傻子家，取消婚事。　　然后让二姐离婚，把三个孩子都带走。就是不知道二姐能干啥，她自己要是立不起来，谁也不能帮她一辈子。”

陈行一感叹。　　话说到这里，李可决定给陈行一交个实底。　　“二姐明天跟着我去县里学着卖东西，等她上手了，就让她独立售卖，我做她卖，除去成本，利润五五分。　　退一万步讲，万一她就是学不会卖东西，就让她在家做，我再干点别的。”

“不行，我们是要帮二姐一把，但不是要让你牺牲自己的利益去帮二姐。她如果学不会卖东西就干别的。”

陈行一出声反对。　　李可很感动，陈行一非常拎得清，有原则，凡事有底线。　　不冷血无情，也不会把别人的人生抗在自己肩上。　　李可也不是无私奉献，自我牺牲式助人。　　卖卤味生意做一段时间，完成原始积累后，她肯定要开拓新的挣钱渠道，有资金后可以做的就多了。　　她本来也没打算一直卖这个，利润太低了。　　时机成熟后肯定要脱手，交给靠谱的人。　　“行，听你的。明天先带二姐去看看情况。”

李可答应道。　　不好意思让陈行一再给自己洗衣服，李可洗完澡后拖着酸痛沉重的身体，自己把衣服洗了。　　终于躺在床上了，李可感觉这简直是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仅次于数钱。　　第二天醒来，感觉头还有点重，发了会儿呆，就听到堂屋挂钟敲响了十下。　　又十点了，又是早起失败的一天。　　起晚就起晚吧，就路上晒点而已，反正自己买了遮阳帽了。　　再说了，又没耽误正事。　　停止自责，停止精神内耗。　　李可安慰完自己，就起来洗漱了。　　难得的今天陈行一没出门，他坐在院子里，手里拿了一本书，不知道在看什么书。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会是主动读书，热爱学习的样子。　　李可蹑手蹑脚走过去，刚想出声吓他一跳。　　就听到“嗷呜”一声，陈行一突然站起来转过身大叫一声，并冲她做了个鬼脸。　　“干什么你，吓我一大跳。”

李可拍着胸口平复道。　　“谁让你突然靠近，还不发出声音，你敢说你不是想吓我？”

陈行一说。　　被戳穿的李可丝毫不心虚，还凑近看了看。　　陈行一脸上的巴掌印已经很淡了，不凑近看几乎看不出来。　　“你干嘛突然靠这么近？”

陈行一红着脸后退后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