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爸妈，咱家的玉米什么时候收？”

李可问。　　“我和你爸还有行一，我们仨的地都给你二哥管了，等秋收结束，你二哥会把钱送回来，行一那份到时候直接给你。”

婆婆说。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问问啥时候收，我好去干活来着。”

李可说。　　“不用不好意思，本来就该给你的，快过来吃饭。”

婆婆招呼道。　　婆婆今晚做的炸酱面，李可呼哧呼哧吃了一大碗。　　吃完把碗洗了就回家开始卤东西了。　　今天上午补了一觉，下午又睡了一觉，李可觉得自己终于歇过劲儿来了。　　哼着小曲把东西卤完，洗个澡，收拾收拾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可就醒了，缓了会儿神先去堂屋看下时间，五点二十五分了。　　李可赶紧去洗漱，把今天要卖的东西称秤装袋。　　然后看看时间，差十分钟六点，五点五十分了。　　李可又去厨房下了四大碗挂面，浇上夫妻肺片和鸡蛋。　　刚做好就听到敲门声，李可赶紧去开门。　　天已经微微亮了，三头黄毛在晨曦中招扬，后面还跟着寸头黑发的王刚。　　“你怎么也来了？不是说让你好好卖东西吗？”

李可问他。　　“姐，我来帮忙，鞋厂十二点才下班，我十一点过去都来得及。”

王刚说。　　“快过来吃面吧，吃饱了好干活。”

李可招呼他们。　　李可让他们四个先吃，又给自己下了一碗。　　四人快速吃完就出发了。　　这次是王刚开车，李可和三个黄毛站在后面车斗里，也享受了一把拉风的感觉。　　看着旁边的三个黄毛站在车上，还不安分的打打闹闹，李可突然觉得做个晚熟的中二少年也挺幸福的，无忧无虑的。　　殊不知中二少年也有自己的忧愁，今天下午就要跟心爱的黄毛告别了，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悲伤的。　　迎着微风和朝阳，很快来到地里。　　李可刚下车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地里好像有人。　　有好几列玉米杆子上已经没有玉米了。　　王翠莲没有这么勤快吧，这么早就来收玉米。　　李可示意他们四个先在地头等会儿，自己进里面看看情况。　　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二丫带着三丫小心翼翼探着身子在捉蚂蚱。　　有道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秋天的早晨，气温不高，蚂蚱行动迟缓，二丫一个猛扑，把蚂蚱捂在手心里。　　“二丫三丫，妈妈呢？”

李可问。　　“在里面掰玉米。”

二丫回答。　　这么早，二姐就来了，可是二姐怎么知道自己的地在哪的。　　“姥姥姥爷也来了吗？”

李可接着问。　　“也来了，姐姐也来了，我们都来了。”

三丫回答。　　李可往里走，果然看到公公婆婆还有二姐都在地里面掰玉米，连大丫脚下都有一小堆玉米了。　　“爸妈，二姐，你们怎么来这么早，也不跟我说一声。”

李可感动道。　　“行一不在家，我们当然要来帮忙了。”

婆婆说。　　陈淑兰笑笑表示认同。　　公公还在埋头掰玉米，没有抬头。　　李可喊外面等待的四人组过来，先把掰下来的玉米运到三轮车上。　　李可自己是一亩六分地，八个人一齐开干，很快就全部弄完了。　　弄完直接兵分两路，三个黄毛王刚李可去县里卖玉米，公公婆婆二姐带着三个孩子回家。　　到了县里，李可说要雇几个人来剥玉米，几个人都不让。　　于是直接把玉米卸下来，五个人蹲在地上开始剥玉米。　　十一点半的时候王刚先走了。　　全部剥完已经一点多了，李可感觉自己手指头都没知觉了。　　好在剥完皮后，有机器，把玉米棒子丢进去，出来就是玉米粒。　　干玉米是八毛五分钱一斤，湿玉米是六毛八分钱一斤。　　李可懒得再拉回家晒干了，直接按湿玉米的价钱卖了。　　一共一千一百五十六斤，卖了七百八十六块一毛钱。　　李可拿到钱已经两点多了，先给三个黄毛发工资，按事先说好的一人五十。　　然后又请他们仨去吃了一顿饭。　　交代他们都需要买什么，就赶他们赶紧去染发剪发了。　　送走三个黄毛，李可去市场买了两斤排骨，一斤猪肉，两斤鸡蛋糕。　　一个人提着，开始往家走。　　一大早起来钻玉米地，掰玉米，然后又剥玉米，卖玉米。　　一天下来都不带停的，好不容易闲下来了，李可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痛，脖子，脸，也被玉米叶拉巴的发痒。　　好不容易走到家，李可先把东西送到婆婆家。　　听婆婆说，邻居说上午王翠莲来喊她去掰玉米，家里没人，她站在门口骂了一通。　　然后自己去地里了，刚去没一会儿，又回来骂了一通。　　鉴于她这次骂的实在不堪入耳，婆婆拿着扫把把她赶走了。　　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来，婆婆让李可锁好门。　　李可脑补她气的跳脚，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就觉得开心，可惜没有亲眼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　　今天出了一身汗，李可先回家洗了个澡，然后把衣服也洗了，躺在床上开始补眠。　　睡梦中也逃不过王翠莲的魔音绕耳，“你快起来收玉米，你快起来收玉米，你快起来收玉米。”

李可烦不胜烦，想给她一巴掌。　　巴掌还没给出去，李可先醒了。　　原来不是做梦，是真的有人在喊她起来收玉米。　　李可气冲冲下床开门，又是王翠莲那张讨厌的老脸。　　“你个死丫头，说好今天去地里掰玉米，你死哪去了？”

王翠莲一脸怒火。　　“去县里做产检了。”

李可懒洋洋说道。　　王翠莲瞬间心虚，“医生怎么说？”

“让我好好养着，不要干重活。”

李可说道。　　你肚子里屁都没有，做的哪门子产检？　　莫非是结婚后怀上了？那这时间这么短怎么检查出来的？　　王翠莲一肚子疑问偏偏不能问。只能挑能问的问。　　“咱家地里的玉米让人偷了，是不是你干的？”

“妈，你咋血口喷人呢，我昨天晚上肚子疼，今天一大早就去县人民医院了。”

李可委屈道。　　“别让我抓到是哪个坏心肝的，敢来老娘地里偷玉米，看我不打死他。”

王翠莲咬牙切齿。　　“妈，你好好想想，你最近是不是得罪谁了？”

李可引导她。　　王翠莲开始想，昨天中午跟李婶子拌嘴了，晚上跟赵寡妇骂街了，前天跟刘奶奶吵了两句。　　这得罪的人太多了，往哪想去。　　王翠莲只能先跳过这茬，“你跟我回家剥玉米去。”

“哎呦妈，我肚子好疼，你能不能送我去医院啊？”

李可突然捂着肚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