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的虾倒是不少，只是小小的一只，这弹那弹，瞧着十分有趣。季云笙把手伸进水里，想要抓住某一只在石头上不懂的虾。可惜，她的手刚伸过去，那虾下意识的弹走了，空空如也。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季云笙连虾的身子都没碰到，更别说抓了。她的神情极为专注认真，可那又怎样，什么都没抓到！她有些气馁，抬头看着岸上坐着正悠哉悠哉看着自己的人。“亦然，你快来榜我！”

季云笙嘴巴气鼓鼓的说道。她这也算速度够快的了，可是还是没能抓住那小虾，这越不让抓，她就越想抓，这样一来一回，有些筋疲力尽了。她的举动都一一落在沈亦然眼里，只见沈亦然眸低里带笑看着她。“怎么了？”

“我要抓虾，抓不到，那虾跳的太快了。”

明明她已经抓到了，可是再认真一看，又没了。沈亦然笑她，“你别盯着那地方看，要斜一些，这样，再快速的出手，也许就能抓到。”

季云笙闻声，倒是听话的学着这方法去抓，可是，依旧什么收获都没。她气的脸通红，没想到一只小虾都抓不到，气死她了。转身，她气鼓鼓的看着沈亦然，“你快来帮我抓，我抓不到！”

见小妻子那脸颊气的通红，沈亦然终于起身了，“好，我来帮你。”

随后，沈亦然将裤子卷起来，顺便把鞋袜脱掉，便下水。他下水之后，那小鱼小虾因为水里的动静，连忙的藏了起来。看着清澈的水底鱼虾都不见了，季云笙更郁闷。“都被你吓走了。”

沈亦然无辜，“我也没想到。”

“估摸你的脚太臭了，把这些小鱼小虾都熏走了。”

说着，季云笙自己都笑了，刚才胸口憋着的那股气也总算消散了。“诶，你要去哪里？”

看见沈亦然身子微动，季云笙忙问道。“我去看看能不能给你抓点鱼虾。”

“不，不必了。”

她紧紧的抓着沈亦然的手臂，嘟囔道：“我又不是一定要抓这些鱼虾，你下来陪我就好了。”

不过说是这么说，季云笙还是好奇的问道：“你真的能抓到这些鱼虾吗？我废了那么大劲儿，什么都没抓到。”

“自然可以，大鱼我都可以给你抓回来，那边水深一些，没准有鱼。”

沈亦然手指着不远处水流往下的深河去。那河水说深倒也不是很深，就是一个成年男子那么高的深浅，对于沈亦然来说，并不深，但是对于季云笙只是脚下水的人来说，倒是深的很。“那边怕是要下水了。”

“嗯，我下去给你抓。”

沈亦然说着，直接把身上的外衣给脱开。季云笙看着他这个样子，明明衣服都还没有完全脱完，却有种害羞的感觉。“这……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季云笙说着，四周看了看，倒是没人经过。这大中午的，又在果园之内，一般情况下，除了庄子里的人，正常情况下，别人应该都不会来的。可季云笙还是有些担心。倒是沈亦然一脸淡然的说道：“无碍，我就下水一会，很快就上来，你先在这里玩水。”

说着，沈亦然只穿着一条裤子，就这么扎进河水里面去。看着水花溅起，季云笙连忙往岸边上退去，只见人消失的无影无踪，河面上，除了流动的水纹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季云笙这会早已经从河水里头上岸，正站在距离刚才沈亦然跳水下去最近的地方等着。“亦然……”她仔细喊了声，可是，河水安静的并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她的双眼紧盯着的河水，看着河水的水纹流动，连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草丛溜过来的蛇都没有发现。“嘶嘶……嘶嘶……”花色的蛇越靠越近，仿佛闻到了鲜美的饭菜。它不动声色的靠近那艳丽衣服的季云笙，而季云笙一双眼睛只盯着水里。直到蛇快要靠近她的脚边，她余光突然往一旁睨了过去，刚好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蛇！“蛇！”

看见是蛇，季云笙惊呼道。她向来怕蛇，即便有不少蛇其实都属于不惹事没有毒性的，但是她每一次看见，还是忍不住的恐惧。就像现在，看到这蛇，她面容闪过惊恐。在水里头的人还来不及有所动作，季云笙伸脚，突然朝着蛇的方向踹了过去。那蛇本身是属于无毒的蛇，它的靠近也不过是因为季云笙身后的一株草的缘故，可这些，谁都不知道。所以季云笙看到蛇，便连忙的踹了过去，一把把那蛇给踹远了去。“笙儿……”于此同时，从河底里冒出头的沈亦然正好喊她。季云笙踹的有些狠了，以至于她的身子一个失重，直接朝着河水的方向倒了过去。“啊！”

季云笙惊呼一声，来不及有所反应，整个人已经倒进河里去了。“笙儿……”沈亦然眸色瞬间沉了下去，快速的朝着妻子的方向游去。“噗通”一声，水花四溅。乍然掉入水里，即便季云笙会凫水，可是此刻，她也忘记了有所反应，以至于让河水呛了鼻子。她想张口做点反应，发现这般一来，整个人反而更加难受。“笙儿……”一道声音传来。季云笙感觉腰上突然多了一双温热的大手，然后快速收紧，再往上拖去，很快，季云笙的脑袋嘴巴，都露出了水面上来。得到了呼吸，季云笙才感觉活了过来。呛水也不过瞬间，可即便如此，季云笙还是感觉鼻子有些难受。她大口呼吸，耳边是沈亦然关切的声音问道：“笙儿，你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

她只是被吓到了，倒也没有怎么样。看着湿漉漉的妻子，脸上除了刚才还没消散的惊恐，倒也没有太多事。缓过之后，季云笙只感觉浸泡在水里的后背，此刻正靠着丈夫温热的胸膛，那极为滚烫的热度，全部传在她身上。她吐了几口水，面上有些狼狈，道：“亦然，可以放开我了，我没事。”

沈亦然并不大相信她说的话，可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了手。季云笙会凫水，虽然不算很厉害，但是在这水里，也不是什么都不会。可是，在丈夫刚一松开的时候，季云笙一下子没做好反应，整个人又快速的朝着水底沉下去。“小心！”

随后，腰肢再次被人拖起，在嘴巴鼻子还没来得及呛水，就被拉高了身子。季云笙有些糗，脸色变了几变，最后那只揽住她的腰的手，倒没有再松开。“咱们先上岸吧！”

沈亦然道。“好。”

比起沈亦然自己跳进水里去抓鱼的，季云笙这不小心掉下去要显得更加狼狈，整个头发湿了，那发髻也散开，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而下，流在脸上，极为狼狈。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倒映着两人的狼狈。沈亦然担忧的看着小妻子，问道：“你可还好？”

刚才看她突然落水，他可是吓坏了。季云笙笑着摇头，“没事，就是呛了口水，刚才被那条小花蛇吓到了，所以才会脚下打滑滑了进去，其实，我是会凫水的。”

最后一句，季云笙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而沈亦然自然记得她当初在驸马府的荷塘里是会凫水的，可那又怎么样？在他心里，小妻子就是应该什么都不会，给他来保护的。“你没事吧？”

季云笙问。她知道自己刚才那样子，肯定是吓坏他了。“我没死，我担心的是你。”

沈亦然笑道。看着妻子一脸的水珠，沈亦然连忙将自己干的衣服拿过来，给她擦脸擦头发。“来，我给你擦头发。”

“好。”

两人一前一后的坐着，微风轻吹，这穿着湿透的衣服，倒是显得有几分凉意。沈亦然感觉到妻子身子在抖，把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随后才又拿着另一件里衣给她擦头发。乌黑的头发被河水突然浸泡，发髻并无全部三开，所以拆下的时候有些难度，沈亦然用了好一会劲儿，才算是把及腰的长发给放了下来。沈亦然轻轻缓缓擦拭着，就像在对待一件精美的东西，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等把头发擦拭成半干状态，不会再有水珠不停的掉落下来，沈亦然这才作罢。而反观他自己，倒也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他对自己的头发倒是粗鲁的很，只是把发髻拆开，随便的甩甩就够了。季云笙回头，刚好看他在随便甩着头发。她劝道：“别这般粗鲁，头发容易坏。”

“没事。”

他一个大男人，不需要太好的头发，倒是妻子这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可不能有所损害。说到头发，季云笙道：“那天看你的头发有些黄了，找个日子，把头发修一下。”

“好。”

两人之后倒没有再去逛其他果树。回去的路上，沈亦然把自己的外袍给媳妇披上，自己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就这么两人走回去。看着两人狼狈的模样，季云笙忍不住笑了起来。媳妇笑了，沈亦然也傻乎乎的跟着笑。“你笑什么？”

季云笙问。沈亦然摇头，“你笑我便笑。”

“我笑咱们这个样子狼狈好笑，倒是有几分患难而回的样子。”

“嗯。”

两人采摘的果子不多，回去的时候，还顺便吃了几个，以至于抵达庄子的时候，已经所剩无几。倒是沈亦然手中抓了两条鱼，其中一条鱼丢上岸的时候不小心被它跳回水里，只剩下一条鱼。两人狼狈的模样，落在庄子里头的每一个人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