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了副驾座,钟欣欣抽抽鼻子,叫道:“这么香,爸爸,那个女的投怀送抱了?”
“滚,无聊。”
盛春成骂了一句,钟欣欣嘻嘻地笑着。 盛春成把座椅往后放倒,人侧了侧身,和钟欣欣说了一句:“困死了,到了叫我。”
钟欣欣看了看他,本来想说“要是累的话,我们今天就不跑了,爸爸。”
每天都去跑步,已经让她感觉到压力很大,烦不胜烦,要是能够借机偷懒,那太好了。 钟欣欣看到盛春成,好像马上就睡着了,她挤了挤鼻子,什么都没有说。 盛春成闭上眼睛,但并没有睡着,他怎么可能睡得着?一整个晚上的疲累,都在刚刚门后,因为珊珊的一抱一亲,顷刻间无影无踪,他此刻的心里,只有亢奋,只有心潮澎湃,他需要闭上眼睛,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刚刚发生的一切,像放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里闪现,珊珊的一笑一颦,她亲着自己的嘴唇是凉凉的,她问,我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又说,好吧,盛春成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含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他不敢奢望珊珊会喜欢自己,爱这个字就更是想都不敢想,现实点吧,盛先生,你凭什么让别人喜欢你?一个一无所有的屌丝,还是盲人,人家是什么人,喜欢她和追求她的,又会是些什么人? 你还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会有奇迹,真的相信,天鹅还有看上癞蛤蟆的时候?只有那些脑残的网络小说,才会这么意淫,一个穷屌丝,一翻身就成为了霸道总裁或者赘婿,你要是信这些,那你的智商早就应该充值了。 盛春成把自己第一天,见到珊珊,一直到今天晚上,每一个画面都梳理了一遍,他也没有梳理出一丝,珊珊有喜欢或者青睐自己的意思和表现,盛春成暗自叹了口气。 但他又想,既然珊珊不喜欢自己,那刚刚的举动又是什么意思?至少不会是讨厌自己吧,没有人会讨厌一个人,还主动去拥抱他,甚至亲他的吧? 自己又没有强迫她,更没有用钱去购买她的拥抱和亲吻,那是什么意思? 盛春成脑子都快想破了,都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 “爸爸,我们到了。”
钟欣欣把车停下,叫了一声。 盛春成睁开眼睛,发现他们已经到了滨江的绿道,这么快? 两个人下车,钟欣欣从车上拿了绳子,绑在了盛春成的腰间,另外一头,绑在了自己的腰上,两个人往前跑了一段,盛春成感觉到自己四肢无力,没有办法支撑。 盛春成站住,钟欣欣也站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问他怎么了? “不行,不行了,我跑不动了,今天太累。”
盛春成解下了自己腰间的绳子,和钟欣欣说:“等会我还有一个客户,我需要休息一会。”
“这么晚还有客户?”
钟欣欣吃了一惊,看着他叫道:“爸爸,你也太拼了吧?”
“那怎么办?我家里又没有矿,只有一亩多地的地瓜。”
盛春成苦笑道,“我和你怎么能比,所以,你就珍惜吧。”
钟欣欣看着盛春成,朝他挤了挤鼻子。 盛春成说:“我坐一会,你一个人往前面跑,跑到我们原来跑到的地方,再跑回来。”
钟欣欣朝前面看看,畏缩了:“我一个人啊,还这么晚了?”
“怎么,你还怕吗?”
盛春成说,“有什么事情,你大喊一声,我就跑过来。”
钟欣欣还在迟疑,盛春成说:“好吧,你跑,这段路我也熟了,我一个人可以走,你往前面跑去,我慢慢走过来。”
钟欣欣“哦”了一声,开始往前面跑,跑了十几米又跑回来,盛春成问她怎么了? “你还是坐着休息吧,爸爸。”
钟欣欣说,“有事情我叫你。”
钟欣欣把盛春成领到江边的凳子上坐下,她一个人开始往前面跑。 透过墨镜,盛春成看着眼前的钱塘江,和江对面黑魆魆的楼影,没有了灯光的点缀,这些大楼,就像是一根根扎进天空的刺。 盛春成想着,珊珊现在会在干什么,阿强肯定还在画画,珊珊现在,是会坐在椅子上,把脚尖刺向空中,摇晃着脑袋在听音乐?还是会躺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 反正,在自己想着她的时候,她是不可能正好也想着自己的。 盛春成感到了一阵的悲凉。 也不知过了多久,盛春成听到有脚步声从远而近,还伴随着吼吼吼吼的粗重的喘气声,不用转头看,他也知道是钟欣欣回来了,过了一会,钟欣欣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跑到了?”
盛春成问。 “到了。”
“有没有偷工减料?”
盛春成再问。 “没有没有,爸爸。”
钟欣欣说,盛春成信了她,钟欣欣在这方面,不会撒谎。 两个人坐着休息了一会,盛春成问钟欣欣休息好了吗? 钟欣欣说好了。 “好了就送我回去。”
盛春成说。 钟欣欣“哦”了一声,站起来,还伸出一只手,把盛春成扶了起来,好像他真是她的爸爸。 钟欣欣送盛春成到了景芳二区,盛春成交待她回去早点睡觉,少玩游戏,钟欣欣“哦哦”地答应着。 盛春成看着她的车开远,这才骑了一辆共享单车回去,他准备回家洗个澡,马上就出发,他没有骗钟欣欣,等会,他真的还有一个客户,还要去雪儿那里。 盛春成回到家里,丁画眉和春妮春明都已经睡了,盛春成照例还是先把客厅通往房间的门关上,再打开客厅的灯,桌上,摆着丁画眉帮他找出来的衣裤。 盛春成去卫生间刷了牙,刷牙的时候想到了,为什么自己还要刷牙?他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洗完澡换好衣服,把脏衣服都塞进洗衣机,盛春成背上包,先把客厅的灯关了,再把客厅连接房间的门打开,房间空间太小,关着门会很憋闷。 盛春成蹑手蹑脚,开了门出去,站在门外,他转身把钥匙插进锁孔,把门反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