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桐君人家”待了三天,盛春成带着小唐和小王刚回杭城,德清的莫干山和温州永嘉楠溪江的民宿,又需要他们出任务。 这一次,盛春成让小唐和小王直接去楠溪江,他们已经有了工作经验。两个人中,盛春成还指定以小唐为主,去了那里的工作,都由小唐安排。 盛春成看出来了,这两个人,虽然小王是男的,但性格偏弱,真遇到什么事,还不如小唐这个女孩子有主见。这还不是单一的现象,他们所有的按摩师里,似乎就和中国的体坛一样,阴盛阳衰。 盛春成搞不明白,现在的男生,怎么一个个都是弱鸡,在家里看上去很嚣张,出去了,比女生还不如。 盛春成问小王:“你家里是不是有个姐姐,从小,你就是姐姐带大的?”
小王点点头说:“三个。怎么了,师父?”
盛春成明白了,这个不是妈宝,而是姐宝了。他说:“没有什么,你们去了,你把小唐当你姐姐就是。”
盛春成带着另外的一男一女,去了德清的莫干山。 刚回来又要出去,连丁画眉都疑惑了,问:“还是老万?”
盛春成说:“不然呢?”
“盛春成,什么时候,你变成老万的马仔了?”
丁画眉问。 盛春成说:“老万不是从公司退休,已经没有马仔了嘛,就拉我充数,爬山爬累了,我还可以给他按摩。再说,我也喜欢和老万在一起,人家可是大老板,从他那里,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有钱就是好。”
丁画眉嘀咕一句,不响了。 德清这里,是杭城一家在科创板上市的公司去开董事会,去的人都很年轻,男男女女,一个个戴着眼镜比较斯文,至少表面是这样,不像那个冯老板。盛春成去了一天,就放了心。他们要在莫干山待四天,盛春成交待了两个按摩师之后,自己回来杭城。 杭城这里,店里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小安带着人,正在做最后一遍的“细卫生”,也就是把所有的角角落落,包括顶上的吊灯,刚运来的花盆,都要用抹布擦拭干净,整个店里,干净得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晾干一般。 万事俱备,就等着三天之后,周五的开张了。 “大家纤体”开张,对盛春成来说,是天大的事。但对刘立杆和米总他们来说,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这一年多因为疫情,他们减缓了新店开张的速度,放在以前,他们几乎隔三四天,在全国各地,就有新的民宿开张,多的时候同一天会有两三家。 “大家纤体”相比他们的那些民宿,十分之一的投资都没有。所以这店开张,在他们是稀松平常的事,没有想搞什么开张仪式,就安排在那天,店门口摆几个花篮,拉一条开业酬宾的横幅,就可以开门迎客了。 盛春成心里有些遗憾,却又觉得这样正好,自己现在对一些客人来说,还是“盲人”呢,兴师动众的,万一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真的要搞什么仪式,他肯定是当然的主人,逃无可逃。 来来去去,东奔西走的日子很忙,盛春成却觉得很充实,很满足。从他们去服务的这些客户的反应,和实际的效果,让盛春成对“大家纤体”的未来充满了信心,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担忧是不存在的。 从德清回来,盛春成下午就去了钟欣欣那里,已经耽搁了四天,加起来有一个星期没有去给她按摩,再不去不行。跑步钟欣欣可以自己跑,按摩总不能让她自己按,钟欣欣在电话里,都和盛春成抱怨,自己好像又胖起来了。 “我可没有乱吃很多东西,运动也没有偷懒,爸爸。”
钟欣欣和盛春成说。 盛春成相信,他和钟欣欣说:“太长时间不做,确实是会反弹,我回来马上去你那里,不用担心,只要正常开始做了,还是能控制住,接着会下降。”
让盛春成有点头疼的是,自从钟欣欣的爸爸来找过自己之后,盛春成再看到钟欣欣,就有点缩手缩脚。虽然他知道钟欣欣并不知道这件事,纯粹是自己的心理作祟,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原来和钟欣欣在一起的时候,盛春成很放松,口不择言,想到什么说什么,现在他要掂量掂量,不能乱说了。 在举止上,盛春成现在也会刻意和钟欣欣保持一点距离。本来,他给钟欣欣刷肚子的时候,钟欣欣会把上半身脱个精光,现在盛春成制止了她,和她说,小心着凉,衣服卷上去就可以。 幸好天气,真的越来越冷了。 刷背的时候,盛春成原来会站在那里,等着她脱掉衣服,转过身去。现在,盛春成总是借口说要喝水或者上厕所,等他回来,钟欣欣已经在床上,背朝上躺好。 刷完了背,盛春成也会借故离开,让钟欣欣自己起来,把衣服穿好。 以前,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钟欣欣不时就会拿着纸巾,像对待小孩一样,手伸过来,替盛春成擦擦嘴角。现在,盛春成不等她来擦,他自己就已经擦了。吃饭的时候,右手拿着筷子,左手始终拿着一张纸巾。 很多这样的细节累积起来,盛春成的这种刻意,连钟欣欣都感觉出来了,问他,怎么了?盛春成连忙说,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钟欣欣不响了。 这让盛春成每次再去钟欣欣那里,都搞得神经兮兮。回来的时候,钟欣欣送他到小区门口,看着钟欣欣的车子远去,盛春成如释重负,长长地吁一口气。 盛春成现在有些像奴隶盼解放一般,盼着“大家纤体”尽快开业,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解脱了,给他的客户们发一条信息,自己就带着手下,这里那里,在外面马不停蹄地跑上半个一个月,等到回来,他就可以以正常人的面目出现在他的那些客户面前。 盛春成甚至提前,把这条信息已经写好,很长的一条,言辞恳切,他自己看了一遍又一遍,觉得已经没有什么需要修改了,但每次看的时候,还是会改一下。 他甚至把这条信息发出去之后,哪些人会打电话过来,会问哪些问题,他应该怎么回答都已经想好了。 只有一个,那就是郑教授,盛春成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当面去和她说一声。不说,只发一个信息,郑教授会觉得太突兀,自己也过意不去。 他和郑教授,可是无话不谈的,哪里有这么重大的一个计划,自己事前居然从没有和她提过,这怎么也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