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去城门处看了两日,见官府的人迟迟没动静,而冻死的人越来越多后,制定了一个的赈灾方案,在与黛玉商量过后,便开始实施起来。 她不是圣人,可她也做不到看着那么多的百姓去死,尤其是她有那个能力,也有法子自保的情况下,她很难不插手帮那些人一把。 她的方案也很简单,就是让他们有一个活的机会,先是定了十日的施粥时间,而在这十日内,她则派人教了他们如何盖冰屋,并收集了许多的旧衣给他们,让他们能够收拾的体面点,然后,在恢复体力后,帮人做活养活自己。 救急不救穷,在他们活不下去时给他们一个活路可以,但是不能一直养着他们,时间长了,人就养废了,那样便不是帮他们,而是害了他们。 赈灾期间,她并不是事事亲为,很多事都是让十二个月和林嬷嬷处理的。 她总共只露了三次面,一次是黛玉吃药吃的嘴里苦,不管她再怎么劝也不想吃饭时,她带着她去施了一天粥。 第二次则是给那些灾民建冰屋时,她想让黛玉见识到那些苦难的同时,也能学会一个保命的法子,便带她一起去帮忙了。 而最后一次是黛玉想去教那些人识字,而她则只是陪同和保护她罢了。 人生百态,有好人自然也有坏人,有看那些灾民可怜把工钱给他们的好心人,也有欺负他们不识字,故意克扣工钱的坏人。 黛玉听说了此事后,便派人将那些被克扣掉的钱要了回来,随后就起了要教那些灾民识字的想法。 不过跟着九思出了两趟城,见识到了许多事后,她也不敢贸然出去了,就怕被那些心思不纯的灾民所害。 她找到了在房内抄书练字的九思,询问她的意见:“姐姐,我虽派人帮灾民们把被克扣掉的钱要了回来,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只要那些灾民一日不识字,他们就会一直被人欺负,所以,我想去教他们识些简单常见的字,不知可行?”
九思写完最后一个字,这才放下毛笔回答她:“既然你有这个想法,那自是可行的。 不过你不曾教过人,想好要怎么教他们了吗? 还有你出城后的安危,想好让谁来负责了没有?”
这事黛玉已经想了许久,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来问她的,因此回答她时,那叫一个顺溜。 她一边将自己要教的东西拿给九思看,一边说:“我已经想好了,他们即是去做工的,只要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会识数,且不会被人骗着签了契书就行。 暂时先教他们这些,等他们学会这些后,再教他们一些能用到的字就可以了。 至于保护我的人,十二月和家里会拳脚功夫的人都去赈灾了,只能靠姐姐你了。”
九思看了看她写的计划,条例很清晰,想的也挺周到的,便点了点头,道:“嗯,计划的不错,那就按照这上面的来吧,到时我会陪着你去的。”
黛玉得到了她的应允,立即开心的带着雪雁回去准备去了,之后九思就陪着她往城外跑了几日。 其实很多人都是比较淳朴的,知道黛玉为了不让他们被骗,要教他们识字时,都不需要九思再多做些什么,他们自己就将那些有坏心思的人给赶走了。 尤其是吃过同类,又祸害过逃难中女子的那些人渣,即使待着的地方离他们不近,也还是被他们赶的远远的,就怕那些人会害了这个帮他们的好心姑娘。 不过很多事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尤其是这种别人无动于衷,而你却率先出头得了民心的事,不管是林家的政敌,还有一些想从中捞好处的人,都会从中作梗。 那些灾民的生活刚步入正轨,城门处就开始禁止他们多数人进城干活了,即使是交了进城费也不行,摆明了非要多给些好处才行。 而九思派去送衣物的三月和其他下人,也都被拦在城门内,禁止她们出入不说,甚至还想将东西也给昧下,不过都被三月给挡住了。 虽然东西是保住了,可她们同样也无功而返。 黛玉听说此事后,就想去找贾母帮忙,不过被九思给拦下了。 “别去白费力气了,此事不是一家能办成的,天子脚下他们既然敢如此行事,必是有所依仗的。 我估计咱们姐妹的来历,他们只怕都已经打听清楚了,了解咱们的身份,又知道咱们住在贾家,不惧咱们还敢动手的,要么是对方不怕林贾两家,要么这事跟贾家也有所牵扯,你现在去找老太太,不但帮不了忙不说,甚至还会让人看了笑话。”
黛玉听了,红着眼睛,一脸焦急的说道:“那怎么办?总不能不管他们的死活吧?”
九思听后,很想说让十二月将那些人给查出来,然后,再将那些不做人的家伙给打死算了,可看了看对面的黛玉,觉得不能带坏小孩的她,只得收起这个想法。 她想了想,突然想起林如海给她请安折子还未用,便去书房将其取了来,递给黛玉:“我来京前,父亲怕我应对不了这里的事,特意给我了这封请安的折子,说是递上去就能面圣。 只要咱们将这份折子递上去,进宫面见皇上后,将此事告知于他,想来应该就能解决此事了。”
黛玉一听要进宫,就不由皱了皱眉:“可我从未进过宫,宫规也还未学好,这时进宫只怕会出错,到时事情若还未说就被赶了出来,那岂不是浪费了此次机会。”
九思也不知这折子是否真那么有用,便道:“折子还未递上去,我也不知父亲所说是否属真,还是静观其变吧,若真召见了我们两人,到时少说、少看便是。”
黛玉想起那些灾民的悲惨生活,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应了:“罢了,那就听姐姐的,若真召我们二人一起进宫的话,妹妹就当自己是哑了、瞎了便是。”
九思听罢,好笑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只要稍微注意些就行。 再说了,嬷嬷都教了咱们那么久的规矩了,咱们也不是白学的,只是动作不够熟练罢了,又不是不会,哪有那么多的意外发生啊!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小心长不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