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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跑进一条狭窄的小路,蒋风成朝天鸣枪,宋青此时已将土地庙忘的一干二净,大不了一死,肯定不能当俘虏,马上吼道:“跟他们干吧,瞎打瞎跑啥。”
蒋风成喊道:“咱们碰碰运气。”
除了运气,还有蒋风成对保安团的了解,日军兵力匮乏,日常警卫巡逻依靠保安团,保安团的战斗力可用乏善可陈四个字概括。路学文任团长时经常进行军事演练,手下有一帮热血汉子,裴二当权后排除异己扶持自己的亲信,将保安团搞的乌烟瘴气,许多骨干纷纷解甲归田。保安团受裴二鼓惑进行了所谓的易帜投靠汪伪,人心涣散,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循规蹈矩的巡逻放哨实属不易那还能卖命。 他们变成苍蝇,一群讨厌的苍蝇,蒋风成争取赶在天亮前甩掉苍蝇。 跑出不远,前方灯光闪耀,蒋风成扒住旁边的墙头不管不顾跳进去,宋青立刻跟进,纷乱的脚步从墙外跑过,两伙人迎面撞上,七嘴八舌一通商量,各自原路返回实行包抄。 宋青扒上墙头观望:“跟在他们后面。”
蒋风成赞赏:“聪明。”
这时,西边突然枪声大作,蒋风成侧耳倾听,这么热闹,黑暗中流露一丝得意。街上哨音急促发出信号,所有巡逻人员赶往西边,也就是西门。日军机动部队早已封锁四条大道主要路口,现在西门外出现来历不明的武装向城门射击,还有掷弹筒,不能不引起日军重视,日军机动部队迅速扑向西门。这支机动部队是在庄越袭击后临时成立的,上一次情况不明加上日军立足清剿城内,这次袭击者声势浩大日军快速反击派兵出城迎战。 宋青精神大振,我并不孤单,不论黑夜白天,有人和我一样与敌人战斗。两人跟在巡逻队后面走出一段路分道扬镳,巡逻队向西奔去,两人走回头路,对面就是状元街。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城内恢复平静,几个身影在路口徘徊。 蒋风成脱掉僧衣露出一身黑衣:“我过去,冒充侦缉队。”
宋青初次经历如此残酷的实战,见蒋风成如此拼命,顿起雄心。 “估计没几个狗,咱们直接打过去。”
蒋风成将长枪扔到一旁,抽出勃朗宁M1900:“狗主人不在,尽量用巧劲,我最擅长打狗。我认识庄越,他是你们的人,非常厉害,他比我猛十倍。你这人有正气,真不赖,敢打敢拼,一点不像书生。”
听到庄越的名字,宋青心头一热:“万一走散,各走各的,保一个算一个。冲过南街对面有个巷子,右边第十一个门,院子里有口井,井下有地洞。”
“我就说是你的人。”
蒋成细心装填子弹。
“行。”宋青持枪迈步,“我带你走。”
蒋风成将衣裤收拾紧衬利落:“你的衣服不对,容易露馅,跟紧,我挡你,把枪扛起来。”
宋青说:“扛枪咋开火。”
蒋风成说:“有我这把短的。”
宋青说:“我还剩一个手榴弹,炸狗日的。”
蒋风成说:“不到时候,近战大枪碍事,一看你就是新手,再说我也使不惯。”
“谁?”
路口一个哨兵发现巷道走来一个人影。
蒋风成大声道:“我,侦缉队,这是要把老子累死,瞎转了一圈连个鬼影都不见,你这里啥情况?”“连你们都惊动了,咳,还没堵住,西门咋回事?”
有四个脑袋凑在一起望过来。
“抵抗分子攻城,据说是高岭溃败的川军。”蒋风成坦然上前亮出证件:“你们谁负责?”
四个家伙倒还警惕,枪口始终抬起。 “啥东西,你问谁?”
蒋风成训斥:“耳朵聋啦,谁负责?”
一个家伙回答:“哦,班长不在,没人管事,兄弟,看着面生。”
蒋风成笑了:“我南京来的,怎么,跟我去侦缉队找裴先生核实?”
四支枪口这才放下,裴大人称先生又是裴二的大哥,从南京带来十几名特务安插在县里重要部门,这个情报蒋风成早已掌握,保安团的家伙自然早有耳闻。 其中一个发现蒋风成身后的宋青:“这位兄弟,咋使长家伙?”
蒋风成说:“我们正睡觉,出门拿啥使啥,你有意见。一个蝥贼把我们搞的这么狼狈,兴师动众,那边打伤你们几个兄弟,你这边挺安稳。”
“最好安稳,天亮换岗,下班。”
蒋风成取出一包烟,给四个家伙一人扔一根。 “来,解解乏,抽一根回去补觉,。”
四根纸烟有两根掉地,哨兵慌忙去拣,蒋风成侧过身惊讶道:“咦,谁在哪儿爬着。”
四个家伙不约而同转头,蒋风成抬手一枪一个,不管对方死活如何,两人旋风般跑进状元街,熟门熟路钻墙而过。 高本尾尺还在南街,巡逻队报告,挨家挨户搜查过没有发现,已将小巷四面围住。保安团具备饭桶的素质,他还是高估了饭桶,巡逻队表面积极,其实照葫芦画瓢,演戏的成分过多,搜查走过场,高本尾尺心知肚明,决定等到天亮亲自带队进行一次搜查,他坚信那人一定在里面,会有办法找出来。裴二不见踪影,估计带队去了西门,他不关心西门战事,别说守城,野战进攻日军天下第一。虽然保安团靠不住,目前只能指望这些草包,多撒网总能捕到鱼,打草惊蛇让蛇无法安宁,即使一无所获。 高本尾尺在街上来回散步,身边只有一个便衣,另一个派出传达命令兼督促执行未归,当他看见两个人冒出来,站在街上慢悠悠的张望,立刻喝道:“你,过来。”
宋青答道:“来了,长官。”
一长一短两支枪齐射,一颗子弹准确的击中高本尾尺。一人挑一个目标,宋青选中高本尾尺,结果中彩,第一枪就命中,蒋风成意外失手,子弹全部落空,两人闪身进了巷子。便衣的子弹及时出膛,擦过蒋风成的屁股,宋青伸头扔出仅有的手榴弹,记得庄越说过,单兵对峙,有时候手榴弹比枪管用, 便衣几乎冲到巷口,一个黑糊糊的东西砸过来,本能的伸手抵挡,发现情况不妙连忙翻身倒地,不料与手榴弹滚动的方向一致,正好压在身下,一声爆炸,炸的实实在在。 简东策回家脱衣服上床,巡逻队敲门入户,看一眼就走了,重新起床披衣守在门口,终于,宋青闯进来还带回一个, “下井。”
宋青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简东策来不及过问,立刻将两人吊下井,这次做彻底,斧头砍断辘轳拖到一边,给断茬抹上一层泥土,收拾完现场直到天亮,担心的搜查没有发生,简东策回火车站上班。 地洞里,蒋风成蜷缩一团,撅着屁股,宋青检查后说:“擦伤,老实撅几天。”“没想到那家伙手这么快。”
蒋风成恨的咬牙,大风大浪毫发无损的闯过,阴沟翻船只差半步。
宋青说:“少说话,打呼噜吗。”“死猪啥样我啥样,我说,咱咋上去?”
“等通知。”
“你们真鬼,小鬼子竟然没搜下来,听说城里的水井全被搜过,老百姓在井下藏粮食金银首饰,搜过的井用死尸填埋。”
是运气,还是侥幸,宋青无法判断,他有些后悔暴露这个联络点,但当时的情形无法多想,后悔不当饭吃,至少两人都安然无恙。 蒋风成打量潮湿的洞壁:“够寒酸的,挖长一点,备点酒肉嘛。”
宋青说:“你们要能抵抗住小日本,我们也不至于藏这里。”
蒋风成说:“你很有名,我的名单上有你,见过照片,你走的及时,不然在省城就把你拘捕。”
宋青早就猜到蒋风成的身份。 “你是特务。”
“今天我们是一路人。”
“夜里你一个人忙啥呢?”
“瞎转,跟你一样。”
仅待了一天,简东策回来将二人吊到地面,蒋风成一言不发抱拳答谢离开,宋青讲述了昨晚发生的事。 简东策脸色铁青:“你不该暴露这里,这个家不是我个人的。”
宋青说:“当时情况危险,他带我跟敌人周旋很可能送命,我没有其他选择。”
简东策说:“暴露的不是我,是我们的组织。”
宋青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是我的错误我承担,接受任何处分,但我不认为我的决定有错,当时的情况跑一个算一个,你让我往那里躲。”
简东策寒气深重:“你不适合地下工作,我送你离开,自己向组织请示调离。”
宋青问:“你咋知道我做地下?”
简东策说:“不该问的别问。”
简东策在车站的行动渐渐宽松,有了出入车站的机会,同时预示周边环境更加恶化。 他得到这样一个消息,蔡兴祖挨了黑枪,现在三鲜酒楼养伤,估计伤的不重,因为探望过的人没有过多渲染。 宋青认为这是机会,分析蔡的为人,不至于出卖自己。宋青决定见蔡兴祖,否则会困死县城,同时愧对简东策。 简东策给宋青一张车站出具的证明,扛活时扭伤腰腹需要就医,尽量保证往三鲜饭店的路上不出问题,一切交给蔡兴祖。 西瓜来了,看见院门外的预警信号径直走开,思忖后来到车站外打听消息,简调度一切正常,中午还出来露过脸。西瓜越发谨慎,晚上下班时间等到出来吃饭的简东策,简东策让他陪同宋青去见蔡兴祖,以后别去我家,简东策留下一个传递消息的地址。 “你先证实一下蔡兴祖在不在饭店,然后护送宋青过去。”
西瓜在饭店门口跟了几拨送礼的人,亲耳听见蔡兴祖在里面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