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女子很简单，肌肤相亲久了，自然会产生情愫，你也是女子 ，你能不能明白？”

狐小三走出殿外的时候，脑海中一直回响着夕颜公主的这句话，不知道为何，脑中浮现出某些画面。那人吻她的时候，抱她的时候，贴近她的时候，自己都会颤抖，以前觉得是害怕和厌恶，从三虚界回来，她才明白那是一种害羞的颤栗，一种不敢面对的逃避，然而有些东西越想逃避，越是靠近。狐小三想到以前那人时不时对自己的调戏、吃豆腐，越想越脸红，然后看到站在殿外的人时，她直接叫出了声来。“你怎么在这儿？！”

狐君璃一挑眉。“额，这么晚了，少主怎么在这儿？”

狐小三忙平复过激的语气。“皇宫太大怕某人路痴找不到路。”

狐君璃道。这么小看她，狐小三撅了嘴：“我认识路啊。”

她昂气胸往前走，走了两步，停住，灰溜溜地走了回来。“那个……我住哪个殿来着？”

前面忘了问轩辕拓了。“跟本君走就行。”

狐君璃一笑。狐君璃似乎故意带着她绕弯子，狐小三被绕晕了，按理说皇宫格局按天圆地方布置，条条大路通四方，没有这么复杂。又不好抱怨，狐小三就当半夜散步了，看着两边巍峨的宫墙、雄伟的宫阙，夜色中透着寂寥落寞，狐小三不由地感叹万分。“你跟个怨妇似的叹什么气？”

狐君璃毫不客气嫌弃道。“我是感叹这皇宫里头女子的心酸，为了一个男人，多少女子红颜枯老深宫。”

其实不只是人界，三界之中，各路仙魔，三妻四妾者比比皆是，独爱一人者寥寥无几。“你怎么知道不是人家自愿的呢？一入这宫墙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狐君璃反问道。“反正要是我打死也不来，伺候不好立马被打入冷宫，过得比鬼还惨。”

“狐小三，你戏文听多了吧，伺候不好就打入冷宫，你以为皇帝个个冷血无情？”

“要这么说，”狐君璃瞥了她一眼，笑盈盈道，“当年本君吃了没煮熟的饭拉肚子、穿了没晒干的衣服受风寒，怎么没把你打进柴房面壁？看来是本君太仁慈了啊。”

狐小三语塞，赶紧转移话题：“那个……就算没那么无情，太多情总辨不了吧，后宫佳丽三千的还到处搜刮美女，祸害了多少黄花大闺女，特别是那些老头子，老地牙都掉光了还风流倜傥……”狐小三叽里呱啦说着，从人间帝王抨击到妖界某老头娶的十房小妾啦，某妖抢了自己的貌美儿媳妇啦，某仙夜夜笙歌怀中美人就没重复啦……各种抨击，到最后抨击到男子都多情风流，狐君璃越听越好笑，嘴角弯的弧度越来越大。“狐小三，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八卦这种事她最清楚了，平时无聊就只能听听这些闲事。“还有少主啊，哪天再去收个七房八房小妾来，我不是天天被菜刀追着砍。”

想起那种刀尖上添血的日子就毛骨悚然。狐君璃眸子一亮，看狐小三的目光越发幽深：“哟，再？这么说终于承认你是本君的小妾了？”

“啊？……不是不是。”

狐小三顿时头摇的像拨浪鼓。她想了想，忽然笑嘻嘻道：“是啊，以后少主娶个正室回来，还不得弄死我，实在是太冤枉，所以少主还是收回您的玉言，以后吧，我还是一样给少主和少夫人洗衣做饭，做牛做马绝无怨言……”“要是我真去娶其他女人，你就这么无所谓？”

狐君璃打断了她，表情有点严肃。狐小三一时答不上话来，只觉得尴尬。避开狐君璃明亮的目光，余光瞄到旁边，不知何时他们走到了御花园里。“哇，好多花。”

狐小三赶忙往花园里跑，狐君璃俯首问她的时候，心跳的不行，若不是夜色正浓，估计脸上的红晕被他看见又会成为了他取笑的把柄。花园中开满了鲜花，各种颜色姿态，在月光下争相斗艳，仔细一看都是同一品种。“夕颜花，这么多夕颜花。”

狐小三很兴奋，有很多她也没见过的品种。“你说帝王多情，这一代的东栾皇室却出了一个痴情的帝王。”

狐君璃走过来，脸上已恢复了平静。“这满皇宫的夕颜花都是为一个女子而种，就是东栾已逝的皇后，东栾皇帝唯一的妻子，而且她死后，皇帝没有再娶。”

“哇，这么痴情啊。”

狐小三感叹。东栾皇后钟爱夕颜花，于是皇帝就天南地北地搜罗各式夕颜花，亲自精心栽种，只为博得妻子一笑，在他们第一个孩子出生后，皇帝还特地给女儿取了夕颜的名字。可惜命运无常，皇后英年病逝，皇帝伤心不已，可以说一夜白头，取消了宫中一切歌舞乐事，从此不曾再娶，他将注意都转移到了两个孩子身上，轩辕夕颜和轩辕拓可以说是在皇帝全身心的照护关爱中长大。“狐小三，本君在外人眼中，也很痴情啊。”

狐君璃的唇边浮现了戏谑的笑。“不爱柔情美人，独爱烧火丫鬟。”

他故作模样地重复了一句外界对他的总结。狐小三在心底切了一声，还不是方便使唤自己，多个挡箭牌。便不再理他专心摆弄夕颜花。“既然这么喜欢，移一盆回去好了。”

狐君璃看着蹲在地上看着花欢喜着的狐小三道。“不行，这些花儿灌注了一个男人对妻子的爱，也许皇后的灵魂没有离开就在这些花儿里守着她的夫君，我要是移走了花，岂不是拆散了他们。”

狐小三说着扶起了一棵被压弯的夕颜。狐君璃没有再说什么，嘴角的笑意变得温柔万分，只是狐小三没有看到。等她摆弄好几棵被压弯的夕颜花，才发觉肩上不知何时披了一件外袍。“起风了，走吧。”

狐君璃已经走了几步远。狐小三看着肩上的衣袍有片刻的怔神，然后赶上去。夜色安静，只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影子拉得老长，倒映在宫墙上，重叠在了一起。狐小三看着墙上的影子发呆，自己的影子完全隐进了狐君璃的影子，像是被包裹了住。如果他真的娶妻了，自己会怎么样？真的会无所谓嘛？其实这是个自己从未想过的问题。因为不敢想。到了休息的宫殿，狐小三在心底惊呼狐君璃故意的，他肯定自己跟轩辕拓要求的，挑了个最偏远的宫殿，四下萧瑟荒凉没个人影不说，整个殿里就一张床，还是双进鸳鸯榻，朦胧的床幔飘动，处处浮现着不明的暧昧之意。“少主晚安。”

狐小三准备往外闪的时候，被抓住了后衣领。“怎么？本君难道还要跟我的小妾分房睡？”

狐君璃不以为然地问，一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我关系的表情。又来，狐小三翻了翻白眼，愁苦着一张脸很为难。“少主，我睡觉会磨牙，很吵的。”

“知道，还会流口水。”

“……对对对，万一不小心流到你衣服上就不好了。”

“没事，反正你会洗。”

“……”“我睡相很不好的，会乱踢人。”

“没事，本君身姿矫捷，睡觉还能练练反应度。”

“……”“我特会扯被子，少主半夜没被子受风寒了可不好。”

“没事，拿你当被子就不冷了。”

“……”“我我我……我还会说梦话，骂起人来很难听的。”

狐小三实在是词穷了。“知道啊，上次还跟你对骂来着，挺好玩的……哎你跪地上做什么？还不快去铺被子。”

某人已在内心狂喊，请收下我的膝盖，跟狐君璃斗嘴，从来没有赢的时候。狐小三一边铺被子一边想对策，看来今晚的同床共枕是必不可免了，虽然以前也常常一觉醒来看见狐君璃睡在旁边，可都是出于晕倒醉酒什么的无意识状态，这次自己是完全清楚的，半夜真把狐君璃踹下去怎么办，说起梦话太难听怎么办，万一发起疯来投怀送抱怎么办，万一……这叫她怎么睡得着啊!看着狐君璃那张脸就叫人睡意全无啊！狐小三磨磨蹭蹭梳洗完毕，狐君璃已经在床上躺着了，脱了外袍只着一件里衣，手里拿着一卷书看着。“少主，你看什么呢？”

“《东栾国史》，”狐君璃抬头瞥了狐小三一眼，眉头顿时拧了起来，“你什么情况？”

此刻，狐小三身上严严实实裹着两件厚实外袍，绑着两根结实的腰带。“那个……有点冷，穿多点防着凉。”

狐小三嘿嘿笑道，看来顺手多带了两件厚衣服还是有用的。“放心，本君不跟你抢被子。”

狐君璃目光有点嫌弃，“赶紧睡觉。”

“哦。”

狐小三脱了鞋袜，小心翼翼地跨过狐君璃，翻身到了床里头，还好是个两进鸳鸯榻，空间够大，狐小三死死贴在里头床璧上，中间与狐君璃隔了好大一块地方。这该死的，床是两进的，怎么被子只有一条呢？狐小三揣着被子边郁闷地想。“都是你的。”

狐君璃把他那头的被子全部扔了过来，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书。狐小三毫不客气地占领了整条被子，把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背对着狐君璃。可是眼睛闭上又睁开数次没睡着，然后发现了问题的根源。这家伙让他睡觉，可自己在看书，这点着灯让人怎么睡啊？“干什么还不睡？太热了就脱。”

狐君璃平静道。“不是热……”狐小三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大夏天穿着两件厚衣服还盖着被子是有点热，不过主要问题是某大人在旁边，不敢睡。“那个……少主，我也想看书，有没有《东栾野史》？”

狐小三转过头问。“狐小三，本君真好奇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三界全书》都记住了？明天默写一遍看看。”

天呐！她这是自己找虐啊！狐小三在心里呐喊，那本厚厚的东西随手翻了一遍就不知道丢哪了，什么各家道派仙魔路数的，简直就是三界族谱大全，全是人名实在是太无聊了，看了十页狐小三就晕了，从来不是认真学习的料。狐小三在后悔懊恼问了这个问题的时候，只听狐君璃慢条斯理道：“《东栾野史》是没有，不过东栾后宫情史倒是挺多，也差不多吧。”

狐小三顿时来了兴趣：“少主怎么知道？”

“全在国史上记了啊。”

“……”感情狐君璃看的都是这东西，还有脸说她。“少主讲讲呗。”

狐小三凑过来了一点，八卦的本性顿时暴露。“嗯，难得本少主今天心情不错，下不为例。”

狐君璃清了清嗓子开讲。“话说三百年前正值乱世，东栾开国始祖于郊野遇见了一奇女子，得其相助，平定天下，建国东栾……”其实狐君璃的声音还是蛮好听的，不算低沉也不算过脆，特别是他认真的时候，如果再加点感情，秒败三界任何说书人。“那位始祖不会是爱上那名奇女子了吧？”

狐小三插嘴道。“人家始祖是有家室的人，你以为男人都见一个爱一个啊？”

狐君璃嫌弃道。“要是那奇女子人又长得美，又助人家夺天下的，哪有不爱道理。”

狐小三道。“按书里的描绘，跟你长差不多吧，然后你觉得呢？”

“哪里？我看看。”

狐小三挪过来夺走了狐君璃手上的书。只见上头写着：女子面容慈善，风骨凛然。好吧，长得丑的都只能形容面容慈善，长得美的形容词就多了去了，什么倾国倾城啊、颠倒众生啊、闭月羞花啊。狐小三悻悻地把书还给狐君璃，示意他继续。狐君璃笑了笑，继续读：“女子择伏星城定为东栾国都，始祖不解，女子答，东有天星蛰伏，顺人世变化，随波而定，切不可大动，三百年后，伏星遇主，必一统天下……”“少主啊，你能不能通俗易懂一点，还有这哪里是情史嘛！”

狐小三表示抗议。狐君璃叹了口气：“意思就是说，那长得和你差不多的女子跟始祖说，给你圈了个地，好好呆着，别吃饱了没事干乱打仗瞎折腾，三百年后自然你孙子辈的会给你摆平了。”

“噗嗤。”

狐小三忍不住笑了出来，狐君璃刚刚说话的样子，简直和小孩子一样，有点可爱。“很好笑吗？”

狐君璃反倒一本正经地问。“你不是要情史吗？后面来了，话说那始祖回去后，王后就生了，是个男娃，太高兴了，就抱着孩子请那奇女子取名字，女子正在吃饭，不耐烦了，心想你咋什么事都来烦我啊，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于是说，你定国号东栾，那你儿子就叫东瓜好了，始祖兴高采烈地走了，旁人不解这东瓜何意。女子指了指饭桌上的一碟冬瓜，道，‘随便取的，他儿子圆溜溜的长得也挺像这瓜的’……”“哈哈哈。”

狐小三已经笑得抱着肚子了。“轩辕东瓜，冬瓜，原来轩辕氏史上还有这一名字，笑死我了……”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狐小三揉着笑疼了的肚子，想起来一件事，问道。“对了，少主，你怎么没问我夕颜公主的事？”

“反正最后还是要本君出马，等你开口。”

狐君璃道。这狂妄自大的家伙，以为没他就不行了，这次狐小三还真要自己解决给他看看。“我才不告诉你，这是女子间的秘密。”

狐小三背过身，蒙上被子睡觉。这一夜，狐小三睡得很舒服，觉得头下的枕头异常柔软，睡到自然醒，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感叹皇宫就是好地方，用的东西就是不一样。随后她转头才发现，头下舒服的“枕头”……是个人，自己竟躺在了狐君璃胸膛上，这厮还闭目睡着觉。天呐！狐小三一跃而起，然后脑袋撞到了床璧上。自己怎么横到了狐君璃身上，都是这大床惹的祸，自己以前也是如此，一遇到大床就开始四头旋转，往往这头睡着明天那头醒来。“狐小三，大清早的捣腾什么？”

狐君璃眯了眯眼，翻了个身继续睡。狐小三瞅瞅他，再瞅瞅自己，再瞅瞅他，一下子脸红了。心想狐君璃难道不知道自己压着他睡了一宿？狐君璃半晌再没动静。狐小三抚了抚胸膛，没想到狐君璃睡得这么死，还好还好。她小心翼翼地跨过他正想爬出床去，冷不防横过来一只手把她一扯，狐小三整个人被扯了过去，趴到了某人身上。“啊！”

狐小三低呼一声。狐君璃睁开眼，双手扶着狐小三的肩，四目相对，不知要做什么，气氛暧昧尴尬。“少主……”狐小三被牢牢禁锢着动弹不得。狐君璃盯着狐小三，直到她额上冒出了虚汗，面红耳赤，笑道，“昨晚口水流了我一身。”

狐小三视线下移，果然发现他的胸膛前的衣裳上有一块较深的印记。狐小三尴尬极了，好丢脸。“马上给少主洗干净了。”

“不够。”

狐君璃道。那还想怎么样？！“伺候本少主沐浴更衣。”

狐君璃淡淡说了一句，放开她，转身继续睡觉。“兰花浴，点幽涎香。”

狐小三诺了一声，匆忙爬起来跑出去，边跑边拍自己的脸，烫地不成样子。皇宫就是人多力量大，狐小三跟轩辕拓一说，轩辕拓很爽快地吩咐了下去，于是一群宫女忙活着，撒花瓣的，倒水的，点香的，收拾的，把一切安排地妥妥当当，狐小三趴在浴池边上试着水温，乐呵自己偷得了清闲。一切准备妥当，狐小三把狐君璃请了来。“你先下去。”

狐君璃吩咐。“我？”

狐小三大吃一惊。“是啊，试水温。”

狐君璃道。狐小三大吃一惊，这狐君璃得寸进尺，就是故意刁难她。于是狐小三穿着两件厚衣服，准备下水了。“等等。”

狐君璃道。又怎么了，着难伺候的大爷。狐小三极度不爽。“把耳坠取下来，被这臭龙污染了水不好。”

真是麻烦，狐小三只好听话把耳坠取下放在一边，狐君璃要求了，这阿幻是条不安分的公龙，狐小三睡觉、洗澡、换衣服都要把阿幻取下来放盒子里关好。阿幻用只有狐小三听到的声音直嚷嚷：“他才是臭狐狸，他全家都臭。”

“好啦好啦，阿幻乖，等下让轩辕拓给你弄个更大的水池游泳，不跟狐君璃一般见识。”

狐小三安抚它。狐君璃这才满意让狐小三下水试水温。“主子水不烫不凉正好，我可以上来了吧？”

狐小三扑腾着水花，心想要是能泡个澡就好了，这么舒服的浴池。狐君璃站在池边含笑看着她，没有要下水的意思。“你先洗干净了。”

他转过身往门外走去，顺手拿走了耳坠。“还有，狐小三，你又没身材，怕什么穿这么多，再说本君又不是没看过。”

他幽幽飘来一句。狐小三僵住，再一次被羞辱，可恶。水温适当飘散着花香，水池宽敞，狐小三确定没有人偷窥后，脱去厚重的外袍直接撒开了丫子游起泳来。狐小三潜下水，在水底看上面的世界，一切都变得晶莹碧透起来，水面上悬着的富丽堂皇水晶琉璃灯，似乎变成了星辰，流光四溢。闭上眼睛，忽然想到了第一次化成人形的时候，也是在水底，慌乱中还钻进了狐君璃宽大的浴袍里，好像那时候是自己第一次脸红吧，狐君璃也被自己看光了。狐小三一笑，捧起一簇水花洒向空中。她没有发现重重纱幔后，有一个俊逸的人影倚柱而立，手掌里握着一枚赤红色的耳坠。用旁人听不到的话语说着话。“狐君璃你可恶，自己偷看地这么欢不让我看！伪君子！小人！流氓！”

“看自家媳妇怎么了？你可是条公龙。”

“呸，那你怎么不下去一起游？”

“嘘——”狐君璃没有回答，默默地看着水池中畅游的人。沐浴更衣后，出殿看到一脸坏笑的轩辕拓。“鸳鸯浴滋味如何？”

“滚。”

狐小三板起脸。“这碧波宫可是我父王专为母后修建的浴殿，来这泡澡可是一般人享不到的殊荣，我都没来过几次呢。”

轩辕拓说。狐小三再一次感叹东栾皇帝对皇后的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