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周宛要把场面弄得那么难堪,是她实在咽不下这一口气。 周宛当场就跑了,留下谢荔一脸不明所以。 谢荔回去后茶饭不思,甚至满面愁眉不展。 倒是叫一旁的周斯见了心里不痛快,于是抱着小女友温温柔柔地问:“说说看,在哪里受气了?”
谢荔瘪嘴:“还能是谁呀,你的好妹妹。”
周斯眉峰一扬:“这还不好办,我把她零花钱给断了。”
谢荔:“别啊,我就说说而已。你要是把她零花钱断了,你跟要了她的命似的。”
当天晚上,周宛想想又觉得自己挺不够意思的,主动发消息给谢荔道歉。 时隔三个小时后的凌晨十二点,谢荔一番大汗淋漓后慢悠悠回复消息:[不用跟我道歉,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多管闲事。] 周宛:隐约觉得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谢荔发来长达60秒的语音:“周宛,从今天起,我不是你的好朋友,你见了面就叫我一声大嫂!我算是知道了,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你在哪里上班,如果不是今天这一出,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我也不懂了,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和你又是什么关系?你居然也瞒着我?你就说这两年吧,因为你要上班,平时约你比约见皇帝还难,好不容易到了周末,你还给我玩消失。我就问问,有你这么做闺蜜的嘛?还有,要是我早点知道你和谢烆之间的关系,我也不至于大费周章介绍你们认识,我吃饱了撑的吗我!”
周宛头皮发麻:“……谢烆都对你说了?”
谢荔:“对!他都说了,他说你就在Aries上班,还就在他的总经办做事!他说上个月他还因为一点小事情骂了你一顿,你见他跟见了仇人似的。”
周宛:“……就,就这样?”
谢荔:“怎么?难不成谢烆上班还虐待你啊?”
周宛心说:某人有一次在床上出格的事情,没比虐待好多少。 又是皮鞭,又是手铐,又是蜡烛,又是口塞。只不过当时角色对调了一下,周宛是那个拿皮鞭的人,抽鞭子时她看着都疼,某人反倒一脸兴致勃勃,弄得她也挺兴奋。 谢荔:“周宛,我说你这个人是真的很没劲,虽然你月薪只有3500,可是我们不会笑你啊,你瞒什么呢。”
周宛:“就,我哥会笑话我啊!”
谢荔:“他敢!” 周宛:“他还不给我零花钱呜呜呜。”
谢荔:“我马上让他加!”
周宛:“哇!嫂子真好。”
饶了这么一大圈,周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还算谢烆这个家伙嘴巴严实。 从和谢荔的聊天过程中,周宛甚至隐约听到她哥的声音。 周斯:“还在和周宛置气?”
谢荔:“周斯你闭嘴啦,我话还没说完。周宛,我知道你对谢烆可能有意见,不过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其实在生活中他这个人还挺好相处的,就算你没打算和他发展关系,但他到底是我堂哥,我也不希望你见了他跟见了仇人似的。”
周宛不易,周宛叹气:“知道了。”
* 周宛在家继续躺平几天后,Aries的人事打来电话,让她来办理离职手续。她这种旷工长达十天的情况,被辞退很正常。 周宛毫无怨言,毕竟这个破班她本来就不想上了,她对人事部的同事说离职手续也免了,反正不差那点钱。 同事问她:“可是你办公桌的东西要收一收吧,我们也不好给你扔了。”
周宛并不想给别人造成麻烦:“那我改天再来。”
同事:“就明天吧。”
还不等周宛说话,同事给她做主:“就这样说定了,明天要来哦。”
周宛只能稀里糊涂答应下来。 在Aries工作一年多时间,周宛的工位上的确有不少东西。 有些东西并不一定说价值多少,而是在一个人的心中有多少的价值。 第二天,周宛特地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戴上口罩去了Aries(别问为什么化了妆还戴口罩,问就是为了低调)。 李月明见到周宛时一脸依依不舍:“你真要离职啊?不再考虑考虑吗?”
周宛淡定地收拾自己的东西:“不考虑啦。”
她打开抽屉,一样一样地收拾东西,突然找到几颗棒棒糖。 有一段时间谢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每天趁人不注意在她工位上留下一颗糖。甚至周宛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放的,等她回了工位才看到糖。圆圆的一颗糖,粉粉的水蜜桃口味。不过她不爱吃糖,为了好皮肤抗糖都来不及。不吃,倒也没舍得扔,就放进了抽屉里。 后来有一次周宛实在好奇,问谢烆为什么要给她棒棒糖,不料,他拿出一个口塞递给她,说想看她戴。但最后周宛没戴那个口塞,反倒是她给谢烆戴了上去。 果然,过期的糖最为致命。 周宛想都没想直接将这些棒棒糖统统扔进了垃圾桶。 不多时,人事部的同事来到周宛面前,带着和善的笑意:“周宛,既然你来都来了,就把离职手续办一下吧,我们也好交差。”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周宛点点头:“好吧。”
办理离职手续倒不是什么多大的难题,不过最后一栏需要总经理签名倒是让周宛有点不痛快。 她这会儿要是去找谢烆签字,还不是自取其辱吗? 不能找他,绝对不能找他。 还不等周宛遁走,李月明从谢烆的办公室出来拦住了她:“老板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周宛蹙眉:“我不想去。”
李月明说:“其实,上次团建你跑去跟老板说了那些话之后,公司的全体员工最近都不用加班了。”
周宛:“真的?”
李月明:“真的。还有,如非必要,周六也不用加班了。我们现在每天早上八点半上班,下午五点半下班,午休一个小时,到点就下班,别提有多快乐。”
周宛缓缓点头:“那是不错。”
李月明:“去吧,老板在办公室等你呢。”
周宛内心有所松懈,到底带还是拿着离职手续单敲开了谢烆办公室的大门。她告诉自己,只是为了找谢烆签字,绝对不是对他还有意思。 大门缓缓推开,一整面墙的落地窗衬得整个办公室明亮气派。 谢烆就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他身着白色衬衫,打着正式的领带,甚至还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马甲。这种装束放在一般人的身上或多或少会显得过于古板或者老气,但穿在谢烆的身上却多了一丝禁欲气。 周宛做了十足的内心建设,没想到谢烆根本没有对她说什么废话,头也不抬地问她:“确定好了要离职?”
周宛点头。 谢烆利落地签了字,最后从桌下拿出一个礼盒放在她面前。 周宛不明所以:“这是干什么?”
谢烆放下手中的签字笔,往椅背上懒懒一靠,目光落在周宛身上:“离职礼物,打开看看。”
周宛总觉得谢烆不安什么好心,只不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还是打开了那个帮着粉色丝带的纯黑色礼盒。 丝带被一点点抽开的同时,谢烆也缓缓从椅子上起来。他高大的个子,一身白衣黑裤,气场如山一般压过来。 周宛略带防备,单手打开礼盒。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她轻轻倒抽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谢烆走到她的面前,带着他身上浓烈的木质气息,几乎将周宛紧紧地禁锢。他也的确这样做了,高大的身躯挡住周宛的去路,视线黏连在周宛的身上,修长骨感的手指轻扯领带。 周宛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后背抵在书桌前,声线略为慌乱:“谢烆,你,你要干什么呀?”
谢烆先是解开领带,再褪去身上的黑色马甲,最后一颗颗地解开衬衫上的纽扣。 周宛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脸颊发烫。 白色的衬衫被随意扔在黑色大理石地板上,办公室里的光线陡然一暗,落地窗前的电动百叶帘突然全部合拢。 未着寸缕的上半身,肌肉线条流畅,双手手臂上绑着黑色的袖带背在身后,男性的气息在昏暗的环境中被无限放大。 谢烆从周宛打开的礼盒中拿出一个金属物质放在周宛的手掌心,缓缓在她的面前跪了下来。 他仰着头看她,下颚线条锋利,带着低哑的声线:“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