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周五下了班,熊童叫露薇去吃饭,熊童开着车,露薇扭头看着窗外,冰着脸不说话,那件事梗在她心里一直难受。到了饭馆庭院里坐下,熊童问露薇吃什么,露薇不理他,熊童若无其事地叫了一个饭,自己一个人吃起来。 这是一个内罗毕小饭馆,跟许多与经济文化水平相一致的本地餐馆一样,占地宽绰,装修简单实用,户外是木架子上面遮了铁皮,地面是土的铺了碎石子。周围没有人,露薇坐在对面忽然说起话来:那天为什么不陪我出去玩?你不是要尽力帮我吗? 熊童说:那天我也没出去玩什么啊,我跟酣畅和林曼一起吃完饭,我就回去了,我也一个人过的。 露薇感觉命题被偷换了概念,有些烦躁,说:你一个人过的,不代表我也应该一个人,你过的没意思,不等于我听了就可以很开心被安慰。我要的是我要过得开心。重要的是我不是你。你不在乎你开不开心,但是我要努力过的开心。你没照顾好我,你故意使我不开心。 熊童不说话,只是吃自己的饭。 露薇继续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不会纠缠你的,我只是有时很难过,希望有人陪一下,让自己的心情从难过中分散一点。 露薇看看只是吃饭不说话的熊童,眼泪忽然流下来:每一天的日子都是日子,难捱的时刻也是必须要度过的时刻,我只是想要做点什么,让自己难过的时候能好过一点,把空白的时间填上一些有意思的记忆。 露薇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她开始声泪俱下,一边说一边擦。 看着对面若无其事地吃东西的熊童,露薇觉得自己哭得头都有些发昏了。 熊童站起来,说:走吧。 露薇看他似乎没吃完,而自己似乎还没发泄够,但是熊童走路了,她也只好站起来跟过去。 上了车,露薇不说话,她低着头,哭过的面皮有点发干。她今晚像个孩子似地哭闹了一晚上,熊童什么反应也没有。 车子走了一会停住了,熊童开了车窗,招呼路边的小黑说:来,你过来。 露薇抬头看,他们到了西门商场。 西门小广场是个整洁美丽的地方,一些小黑正在路边的夜色里走来走去,兜卖怀中大把的鲜花。 东非肯尼亚是世界闻名的鲜花出口王国,心灵手巧的肯尼亚人培育出许多世人惊艳的玫瑰品种,卡布奇诺,琉璃翠,自由精灵,洛神等等。温凉宜人的高山城市内罗毕生产的玫瑰切花品种丰富,色彩艳丽,花朵又大又香,价格还很便宜。 熊童问:这花多少钱, 小黑乐颠颠地说:二百先令。 熊童抽出钱来给小黑,小黑把花递给他,熊童说:去给Madame。 小黑拿了钱,绕到另一边,把花送给露薇。 熊童又招呼另一个卖花的:你,你也过来。 熊童还在不停地买,一会露薇手里就抱满了。 卖花的小黑们听说这里有个金主土豪,今晚不但可以轻松完成营业额早点回家,还有可能销售超标,纷纷络绎不绝地凑过来,熊童来者不拒,露薇拿不了,熊童开了后车窗,又开了后备箱,小黑们将花束排排放进车里摆好,然后乐滋滋地去找熊童领钱,一会儿车里全部装满了。 从后备箱到后座厢,再到露薇身边,到处都是鲜花,粉红的,玫红的,酒红的,橙色的,咖啡色的,黑色的,绿色的,黄色的,大朵的玫瑰,星星闪闪的多头小玫瑰,各种各样,娇艳美丽的花朵如同甜美的笑容,簇拥着露薇散发出甜美馨香。 熊童送了露薇一车鲜花玫瑰。一车玫瑰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