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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痛苦中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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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一个人沿着马路漫无目的的走着。她一直往前走,希望时间没有尽头,希望走完这一程又一程的路后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自小在父母的溺爱下长大,她还没来及孝顺他们,生命却即将这样轻的飘过。她还年轻,她还渴望一个境界高的男人出现接受她和同叶。可是,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她没有能力去找同叶,更没有能力给同叶一个完整的家。她更没有能力去孝顺父母了。她突然很想家,想自己的妈。叶子在回家前决定请宋柯小聚一下,于是就把宋柯约到了大鸭梨餐厅。“最近也不和我联系都忙什么呢?”

宋柯边吃边问道。“我回了趟淮北。”

叶子平静的说道。“什么?”

宋柯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惊讶道:“你打算干什么?不要告诉我你想养那个孩子?我劝你啊,就省省这份力吧,自己都养不活还养孩子。”

叶子眼睛有些泛红。“你就是太感性了,像我们,作为江雪妮的朋友,能做的就是平时多关照下孩子就够了。必须要弄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宋柯不停的对叶子教育道。“孩子被雪妮的后妈送人了。”

叶子低声说道。“什么?他妈的,心就是毒。”

宋柯气急败坏的说着不小心筷子掉在了地上。接着去拿叶子的筷子,叶子神情紧张的夺了过来。“干吗?”

宋柯不解的看着她:“我用一下,一会向服务员再给你要一双。你半天不夹一口的。”

“我不喜欢别人用我的东西。”

叶子说道。“我靠,什么时候还有这洁癖,我要没有病。”

宋柯说着就去夹菜。叶子一把夺过来,向服务员说道:“麻烦再上一幅筷。”

“嗨,真是有病啊你。”

宋柯莫名其妙的说道。接着宋柯说道:“我说呢,看你精神委靡,原来就是为了孩子的事,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更爱莫能助了。”

“我想拜托你件事,你没有事时帮我打听下孩子的下落。”

叶子向宋柯说道。“这茫茫人海往哪打听去,你忙什么啊?真放心不下找去啊?”

宋柯感觉叶子太顽固了说道。“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多个你多份力啊。”

叶子解释说。“好吧,我会留意的。”

听宋柯答应了,叶子心情稍微舒畅些。宋柯看到叶子忧郁的脸旁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问道:“你不打算考虑下个人感情的事情吗?”

叶子很是奇怪宋柯的这般问话,她有点敏感的不知怎么回答。“不会一场初恋就让你看透了爱情吧?”

宋柯有些不安的打探道。“说实话,我一直对那段感情耿耿于坏,我忘不掉他。”

叶子真诚的承认道。“你把初夜给他了?”

宋柯不解叶子的痴情为哪般。“那倒没有。”

叶子笑道:“可我的初吻给了他啊。”

宋柯见叶子如此一本正经的回答不由的笑了笑。二人沉默了一会,叶子又说道:“其实,我比谁都明白我和肖岩不管事情如何发展都走不到一起。我太感性,他很理智。”

宋柯不知道此时说什么最合适,索性埋头吃自己的。不一会叶子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说如果一个女人身体有病然后还带个孩子,有没有男人会因为爱她而不计较这些。”

“有。”

宋柯肯定道。“真的?”

叶子激动的看着宋柯。“爱一个人不是仅仅是爱这个人的外在,更重要的是内在,人格魅力。”

宋柯认真的分析道。望着叶子,又笑道:“这些都是小说里的超越。呵呵。我们不说别的,就说《红楼梦》吧?它是小说吧,按道理说像林黛玉和贾宝玉这样脱俗的爱在小说里作者就会给个脱俗的结果。可是没有,作者还是很现实的合情合理的将他们分开了。他们不爱吗?爱,再伟大的爱都斗不过现实。”

叶子听到宋柯的话,于是决定了自己的下一步。这天早上,叶子来到公司,小熊激动地看着叶子,向前迎道:“你那天走怎么都不打招呼,害得我在医院里找你好久。”

“不好意思,小熊,我临时有事就没来得及给你打招呼。”

叶子歉意道。“呵呵,没事。”

小熊见叶子精神还不错高兴的回答道。叶子冲小熊微笑着开始收拾东西。“你打算离职吗?”

小熊问道。“是啊,我打算回家了。”

叶子平静的回答道。“嗯,回去好好休息,这一段日子你太累了。”

小熊舒了一口气道:“哪都不如家啊。”

说后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吴枫前两天来找你了。”

“ 吴枫?”

叶子突然惊醒似的说:“我病的事情你没有告诉他吧?”

“没有。他一看你没在就走了。”

小熊说道。“这里有一千块钱和手机,你替我还给他。”

叶子交待着小熊道:“不要告诉他我生病的事。”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看他呢?”

小熊奇怪的问。叶子的心颤了下。耳边再次想起宋柯的话:“爱,再伟大的爱都斗不过现实。”

公车上叶子望着窗外的一切。这时耳边《北京一夜》。女:不想再问你你到底在何方不想再思量你能否归来么想着你的心想着你的脸想捧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男:one night in beijing 我留下许多情不管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one night in beijing 我留下许多情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百花深处女:人说百花的深处住着老情人缝着绣花鞋面容安详的老人依旧等着那出征的归人男:one night in beijing 你可别喝太多酒不管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one night in beijing 我留下许多情把酒高歌的男儿是北方的狼族女:人说北方的狼族会在寒风起站在城门外穿着腐锈的铁衣呼唤城门开眼中含着泪男:呜………………我已等待千年为何城门还不开女:呜………………我已等待了千年为何良人不回来合:one night in beijing 我留下许多情男: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触动了伤心的魂合:one night in beijing 我留下许多情男: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地安门女:人说地安门里面有位老妇人犹在痴痴等面容安详的老人依旧等着那出征的归人男:one night in beijing 你可别喝太多酒走在地安门外没有人不动真情合:one night in beijing 你会留下许多情不要在午夜问路怕触动了伤心的魂(人)男: one night in beijing one night in beijing女:不想再问你你到底在何方不想再思量你能否归来么想着你的心想着你的脸想捧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男:one night in beijing 你会留下许多情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触动了伤心的魂列车将叶子慢慢载出北京,车轮再次追赶着日子的脚步,咔嚓咔嚓的前行,没人知道通往未来的明天将会怎样?这时对叶子来说将是更多的困惑与命运的挣扎。吴枫这天英语培训结束后便径直去叶子的房屋,敲了好久的门都没有动响,手机一直都在关机。于是又连忙赶到叶子公司。他满头大汗的冲进店内。“您好。”

小熊抬头看到吴枫笑道:“又是你。”

“叶子呢?”

吴枫急问道。“她走了。”

小熊回答道。“什么?走了?”

吴枫神情失落的看着小熊。“哦。这是她留给你的东西。”

小熊说着将钱和手机交给吴枫。吴枫似乎感觉小熊秘藏了叶子给自己的东西似的看着他,小熊无奈的说:“她走的太急了,所以就没给你打招呼。”

“她没留什么话吗?”

吴枫终于忍不住问道。小熊摇了摇头。吴枫无力的走出店门,冲着西下的太阳喊道:“猪,叶子,你就是一头猪。你这头猪,这辈子都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老子饶不了你!”

下车时天已黄昏,她望望天上透明的月牙。望着自己的熟悉的乡村,不由的眼睛开始胀起来。“妈,爸。”

叶子强挤出笑容边进院子边喊道:“我回来啦。”

“姑姑。”

这时妮妮从屋里跳了出来。看到脸色黑瘦的叶子突然停住了脚步,依在门框边陌生的看着叶子。“你不是天天吵着去北京找姑姑吗?怎么这会傻了?”

只见叶母摸着孙女的头笑道。“可能很久没见你,怕生。”

母亲说着从叶子的手中接过东西。看了下叶子先是吃了一惊后将目光转移的进了屋。“肯定在火车上太劳累了,看憔悴的。”

嫂子看到叶子的变化故意宽慰叶母说道:“吃晚饭后,好好休息,明天就调整过来了。”

叶子看到里屋的母亲在偷偷的擦了擦眼,心里强忍心酸笑道:“没事,睡一觉就好了。来,妮妮,看姑姑给你买的新衣服。”

说着伸手去召唤妮妮,只见孩子仍然是那种陌生的目光望着叶子。“呵呵,怕生,明天就好了。”

嫂子解释道。“嫂子,这是给你们的。”

叶子说着从包子取出一些新衣服递给嫂子道:“平时我不在家,这家就靠你了。”

“你?”

嫂子有些纳闷的说道:“你去趟北京怎么突然和家人陌生起来了?”

“没。”

叶子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只是以后我可能经常不在家,所以,这个家的重担就得你扛了。”

“你说什么呢?好好的突然说这些,听着挺别扭的。”

嫂子笑道。“别说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赶紧吃饭吧。”

将饭菜准备好的父亲催促道。饭桌上嫂子将菜夹到叶子的碗中说道:“外面的饭一定没有家里的好吃,这次回来就多住几天,好好补补。”

“你是放假还是?怎么想起来突然回来了?”

父亲问道。“回来了,怎么了?从春节走后就没回来过。”

母亲接着说道:“以后在外面过的不好就别逞强,让我看别出去了,看看,都成什么样了。现在是妮妮不认识你,再不回来,连爹娘都不认识你了。”

“嗨,你从小就喜欢宠着,你得有个度。”

父亲不满道:“都毕业了,她不出去怎么生存?”

“怎么了?你知道没本事了?现在连自己的亲闺女都养不活了?”

母亲质问道。“她总要独立的,你这样会害她的。”

父亲无奈道。“我错了吗?我亲手养大孩子,我老了,他们就在我的旁边围着转,不应该吗?”

母亲说道。“妇人之见。”

父亲评价道。叶子笑笑道:“只要妈以后不嫌弃我吃的多,我就不走了。”

在饭桌上除了母亲外,其他几位无不奇怪的看着叶子,感觉这不太像那个天天吵着下学后要干一番大事业的野丫头。“就这么定了。”

母亲高兴的说:“改天我让邻居们再给你觅门亲事,我这心就放下了。”

叶子冲母亲笑了笑低头扒拉了口饭。叶子躺在床上,眼睛呆呆的盯着天花板。在时间的某一刻她忘了她是个异类,不同常人的异类。在独处的这刻,她又回到了现实中的自己。她看着房间里的一切,自问道:“我的真的病了吗?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会是我呢?”

“如果没有病”她再次看了看手里的病历说道:“这是什么呢?”

她一字一字的盯着,生怕里面有个否定的字眼被自己看丢了亦或是字句的意思自己理解错了,或者她在门口听错了医生和小熊的对话。可是当几个小时过去后,她终于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于是,她疲倦的将病历丢在一边,静静的将眼睛闭上。这闭上的动作使她感觉像极了江雪妮最后合眼的动作。只是,她知道自己没有江雪妮幸运,因为她还有很多债没有还,她欠的东西太多,所以她必须带着疾病走下去。泪水悄悄的从她微闭的眼角沁出。大丫梨的店里宋柯正在享受着美味的大餐,她抬头看看叶子,突然将筷子摔在地板上,冲叶子骂道:“你怎么这么狠毒?明明知道自己有传染性疾病还请我吃饭?”

突然吴枫站在她面前说道:“你真的太天真了,不要指望哪个男人会要你,没有男人能到达那种境界。”

叶子这时看到妮妮在跑来跑去,她喊道:“妮妮,别跑,来姑姑这。”

妮妮突然惊恐的哭喊着:“妈妈。”

嫂子站在叶子面前质问道:“你真毒,连个孩子都不放过,这就是你回家的目的吗?你看着家里人都被你害死吗?”

“不是的,嫂子,不是这样的。”

叶子哭着感觉自己的话他们根本听不到。这时她开始寻找母亲,这时看到母亲站在墙角流眼泪,“妈,”叶子喊道:“你告诉他们不是这样的。”

可是不管自己用多大的力气,声音依然发不出去。“妈……” 叶子拼命的喊道。“怎么了?叶子。”

她听道母亲在隔壁急忙问道。“我做了个噩梦。”

“没事吧?”

母亲问道:“要不要我陪你睡?”

“不用了,没事了。”

叶子用手擦了擦满是泪水的脸,打开灯,再次望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睡。再次吃饭叶子便用自己的餐盒装回房间。刚开始对家人说有本书没有看完,所以进屋看书。后来家人发现她在夹完菜后总是换回自己的筷子。“在北京都待出毛病了,一家人她也搞个公筷。”

有天哥哥开玩笑道。“妈妈,我要吃姑姑的饭。”

妮妮这天看到叶子端着漂亮的饭盒往自己房间走,突然对妈妈说着,便离开饭桌追着叶子。“妮妮,听话啊,姑姑这里面的不好吃,桌子上的才好吃。”

叶子蹲下来对妮妮亲切的说着。“姑姑,骗人,一看姑姑的饭盒就知道里面装的东西肯定好吃。”

小丫头倔强的撅着嘴。“呵呵……”家人听到妮妮的话不由自主的都笑了。“这里面有虫,你吃了它会在你肚子里爬的。”

叶子开始吓唬小丫头。“妈妈。”

小丫头委屈的扭着头向妈妈求救。“不要再耽误姑姑吃饭了,来,到妈妈这里来。”

年轻的母亲温柔的唤道。小丫头见妈妈和自己不是一条线上的,于是又望着奶奶。“你就给她吧,这么大的人还和孩子争。”

叶子母亲帮腔道。叶子本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嗓子似乎被什么卡住了,于是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端着饭盒向自己房间走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愣住了,被冷落的孩子望着叶子将房门紧闭,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大哭起来。“不哭啊,听话。姑姑不听话,奶奶替你打她啊。”

房间里,叶子眼含泪水就着孩子的哭声将碗里的饭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填。回家后的叶子,家人慢慢感觉到她的变化。比如,她之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哪里人多她便去凑个数,可是现在她除了一有时间就跟在母亲后面外,其他的时间很少跟他人接触。母亲开玩笑说:“都快三十了,还做我尾巴呢?早点把你嫁掉,省得麻烦。”

叶子总会撒娇的问:“养了二十多年,白白送人,你舍得吗?”

“唉,闺女迟早都是泼出去的水啊。”

母亲无奈的说道。这些可能还不是最异常的,最异常的是,叶子几乎将家里的开销积极主动的全包了。另外还有家里烦琐的家务。早上,大家还在睡梦中她便起来将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家人的衣服天几乎全包了,当然,她不去接触任何家人吃的东西,甚至很少进厨房。还有便是,很多次,妮妮想让她抱抱或是亲亲都被她拒绝了,这使得哥嫂心里打了个小结。日复一日,叶子在简单平静的生活中度过。她想过去救治,好好的活着,但是她又感觉再努力都是徒劳。她在简单的忧伤与快乐中深深体会到体力的下降,她常常做一点小事就会很累,她特想睡觉,甚至时时刻刻都可以睡着。她之所以选择自己承担这一切,原因是,她不想所有的人都在阴郁的笼罩下活着,她更不想因自己的疾病将家里变得家破人亡,于是她选择像陈小旭那样完美的死去,而不是靠药物忍辱负重、苟且偷生的在病毒的侵蚀下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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