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空气清新,凉爽。这是他经常一个人待的地方,每当不愉快的时候,他都会一个人来到林子里,在林子里治愈一切。齐沛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他十分愤怒和无奈。他此刻只想得到一副近视眼镜。他想着飞快地跑回家去,到了家里,他这才想到父亲在锯木厂。他来不及喝一口水,再次奔跑着来到锯木厂。齐沛唯一的希望是父亲给他配一副近视眼镜,等配上眼镜子,再去教室里好好地看黑板,好好复习,成绩一定会赶上去,然后,一定要考上师范,当一名老师。齐沛之所以想当老师,那是看到秦冬梅的那一刻,就被秦冬梅的音容笑貌吸引了。秦冬梅虽说也是农民家庭,可她长相标致,而且家境殷实。尤其是秦冬梅的父亲在普洲镇上开了一家大型的木材厂,总是和镇上的吃商品粮的几位女生交往。齐沛想和秦冬梅交个朋友,但想到两人的家庭背景存在巨大的差异:齐沛是农民出身,且家庭贫寒。他想着只有当上老师,成为吃商品粮的人才能够有资格和秦冬梅交往。锯木厂里,齐沛的父亲正抱着一根粗大的木头缓慢地推进,锯带飞速锯下无数的锯末,锯末漫天飞舞,就像飘散的雪花;柴油机和锯木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巨大的震耳欲聋的声响。齐沛走到对面面正在专心锯木的父亲背后大喊:“我要配眼镜。”
可是齐沛的父亲专心工作,像是没有听见一样。齐沛在锯木厂站立了一会,他全身上下落满了锯末和灰尘,但他的父亲依然专心工作。齐沛很无奈,他不敢再喊出什么,只得回到家里,他想用不去学校借此要挟父亲给自己配眼镜。中午,齐沛的父亲回到家里吃午饭,看到齐沛没有上学,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齐沛吼道:“你怎么没有上学?”
“同学说了,只要配一副眼镜,就能看到黑板啦。配眼镜子,我就去读书,不配眼镜就不读了。”
齐沛一样吼叫起来。齐沛到了初三下学期,眼睛渐渐地看不清黑板上的板书,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写纸条让老师调了座位,一直坐到第一排,和一个小个子同学李正义坐在一起,因为齐沛的个子高,为了不挡住后面的同学看黑板,只得尽量勾着腰,但为了自己看黑板不得不尽量仰着头,一节课下来,弄得腰酸脖子疼;腰酸脖子疼也就算了,渐渐地也看不清黑板了,要是阴雨天,黑板上的字就像一团白雾,分辨不清是什么字。齐沛一开始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倒是一位戴着近视眼镜的同学偷偷告诉了他一切原因,并把眼镜子给齐沛试戴了一下。齐沛戴上眼镜,眼前模糊的一切变得清晰了,在半信半疑之间,还是想配一副近视眼镜。“你要想看清黑板上的文字,就得配一副近视眼镜。”
那位戴着近视眼镜的同学小声说。他因为老是被同学们讥讽“四眼狗”,而很少说话,甚至被孤立。“配眼镜有什么用啊?”
父亲对着齐沛咆哮着:“你快去上学!”
“配眼镜就上学,不配眼镜就不上学。”
齐沛摆出蛮横的态度。齐沛的眼睛渐渐地看不清黑板上的板书,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写纸条让老师调了座位,一直坐到第一排,和一个小个子同学李正义坐在一起,因为齐沛的个子高,为了不挡住后面的同学看黑板,只得尽量勾着腰,但为了自己看黑板不得不尽量仰着头,一节课下来,弄得腰酸脖子疼;腰酸脖子疼也就算了,渐渐地也看不清黑板了,要是阴雨天,黑板上的字就像一团白雾,分辨不清是什么字。由于看不清黑板上的板书,导致上课时就像没有听讲一样。考试成绩一落千丈,一个成绩优秀的人一旦成绩下降,必然会让人笑话。齐沛一开始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倒是一位戴着近视眼镜的同学告诉了他一切原因,要想解决这个问题非常简单的方法:那就是配一副近视眼镜。“你配了眼镜,以后怎么种田使牛?”
父亲再一次咆哮。齐沛很想说自己将来不会种田使牛,但此时的他确实没有自信了。他想到这里有些绝望,但还是莫名地咆哮起来:“不配眼镜,就不读。”
“那你,愿意跟我去锯木厂做事?”
父亲再次大声问。齐沛想到锯木厂的灰尘和锯末,他摇摇头,大声吼道:“不去。”
父亲大声吼道:“你去不去读书?”
“配眼镜就去,不配眼镜就不去?”
“你去不去读书?”
父亲吼道,但不提配眼镜的事。“不去。”
父亲看着几乎和自己一般高的齐沛,一气之下,拦腰抱着齐沛,就像抱着一根木头一样,试想来到河水中吓唬一下:“你不读书,我就淹死你。”
“淹死我,也不读书啦。”
齐沛怒吼着,眼睛里流出泪来。此刻,他的心碎了。父亲果真抱起齐沛,怒气冲冲地来到河边,继续向河中心走去。齐沛感觉到绝望,但没有一丝挣扎。他想,死了也罢了。这时,河岸两边聚集了看热闹的人,大家叽叽喳喳。齐沛被父亲摁到河水里没有挣扎,连眼睛都没有闭着,他想,真的就这样淹死了就算了。此刻,他对父亲绝望了,对家庭也绝望了。岸边的人群之中突然有个人跳入河里,他急急忙忙游过去,拉起水里面的齐沛。齐沛这才露出头,看到是木山内心里十分委屈,但他强忍着没有哭。木山扶着齐沛往岸上走。齐沛一言不发,任凭木山扶着,两个人来到了木山家里。